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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典后的第三日,永远亭,晌午时分。
蓬莱山辉夜独自坐在窗前,翻着书。
“啊,公主大人好兴致呢~”
转头看去,立在门前的个子兔子妖怪帝因幡正向这边探头探脑。
辉夜姬伸出一只手,摊开手掌——讨取的动作。
帝本来精神的两只耳朵瞬间耷拉了下来。
“那、那个……掌机晚还行不,游戏还没通关呢……”
“如此,你还敢在私面前乱晃?”辉夜笑着道,“起来,早上不是差你去村子里买食材……”
“那个,已经托铃仙去买啦……”
“啊,这样,”辉夜低头,再次将目光投向书本,过了片刻,又抬起头,“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保持着同样姿势的兔子妖怪扒着门,以==的表情将视线瞥向这里。
“发生了什么好事情了吗?”
“没啊,为什么这么问?”公主揽了揽垂在一边长发,以致于不让它们散落而被桌椅的缝隙夹到。
“因为嘛,公主平日里是不怎么喜欢看书的~”以手掩口的兔子眼角带笑。
“偏见,私不看纸质文档,但并非不看书。”
的电子器材,其中可以装下一整座图书馆。外面很多世界,都已进入了这样的时代了。
“诶~但是嘛~”
“想什么就直吧。”辉夜姬合起书本,看向帝因幡。
“诶嘿嘿~”向来顽皮的兔子妖怪,此刻嘴角带着揶揄的笑意,“公主大人是不是因为今天那个叫莫茗的人类要来访,所以才……”
“原来如此,”蓬莱山辉夜露出微笑,“莫茗要在今天来访……私一定很高兴……私在看书,但私不常看书……从而得出,私因为很高兴而做出了平日里不常有的举动?帝,你是这么想的吗?”
帝因幡呆了呆。
身体微微前倾,蓬莱山辉夜趴在书桌上。
“自以为是的将浮于表面的线索进行整理,然后作出自作聪明的结论,帝啊,”臂枕上侧着脸的公主,微笑地看向自家的仆从妖怪,“你真的和人类挺像的呢。”
“嘁,得意什么,不过是区区公主大人。”帝因幡讪讪缩回脑袋。
趴在桌上的蓬莱山辉夜,指尖轻轻触着刚刚在读的那本书,一一地推动着。
想着。
啊啊,起来……
大概快来了吧。
……
……
中午时分,莫茗来访了永远亭。
来访这里,早已不是第一次了。
非要有什么不同的话,这次来访是事先便通过铃仙约定好、专门前来拜访蓬莱山辉夜的。
前一天通过铃仙的传话,在第二天获得了回复。
永远亭的公主大人,答应了他的来访。
便有了今日之行。
其实,是有出乎辉夜姬的意料之外的。
通过铃仙的传话,莫茗并没有明什么原因,只是单纯地想要拜访一下蓬莱山辉夜,这么传达的。
但辉夜姬也没有拒绝,而是让铃仙回话,以示这边会接待他。
既然对方单纯地想要拜访一下,那自己这边也就随意地接待一下吧。
客房中,茶桌前的二人跪坐着,相视一笑。
“久违了,公主大人,”莫茗结果铃仙递来的茶水,头致谢,然后看向对面的蓬莱山辉夜,“此番叨扰,不胜惭愧。”
端上茶水心后,铃仙掩门离去。
房间中,只剩下二人在座。
蓬莱山辉夜并没有附和寒暄,而是在思考着。
无事不登三宝殿。
是单纯地想要拜访,但这并非是莫茗的性格。
虽然也偶然从兔子们那里听过一些,莫茗有时也会去爱丽丝、本居铃这些孩子的家里拜访,甚至也……拜访过永琳。
但前来永远亭拜访自己,是没有理由的。
自己与他……并非友人。
所以,想明其中的关键是重要的。
洞察先机,方能立于不败。
以端庄地姿态端起茶杯,微微地饮了一口。
放回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莫茗而不话。
似乎是被这洞悉般的目光看得不自在,莫茗干笑着捏起一枚心,送入嘴里。
“唔,好甜啊,放了好多奶油的感觉。”
一旁的辉夜姬闻言也只是侧了侧头,似乎在问所以呢?
和着茶水将心咽下,莫茗放回茶杯。
想了想,似乎也没有太多做作的必要,便将面容严肃起来。
“此次前来,是为了上次的赌约。”
“赌约?”辉夜姬疑惑地开口。
“是……祭典上的。”
“啊,那个啊,”辉夜姬笑了起来,“无非戏言而已,莫茗君何必当真?”
毫无漏洞,完美的应对。
莫茗皱了皱眉。
“公主……真当做戏言?”
“撒,”辉夜姬淡然回应,“即便作真,又能如何,莫非莫茗君以为自己赢了,要私信守赌约?”
“不,并非如此,”莫茗摇头,“我只是想问,那赌约可还作效?”
“私记得……条件是,莫茗君要回答出私出现在那里、那么做的目的何在吧?”
“没错。”
“这么来,莫茗君,”蓬莱山辉夜将食指放在下唇上,轻轻滑动,双目迷离地投来视线,“这么自信满满地前来,是得到答案了?”
莫茗垂目,将视线瞥向别处。
蓬莱山辉夜的美貌,不是他所能应付的。
尤其这番姿态,平日里即便任何男子见到,也足以高呼此生无憾了吧。
但是,莫茗握紧了拳头。
语气却依旧是淡然模样。
“我只是想问问公主,赌约是否仍然作效?”
歪着头想了想,辉夜姬回答:“那便作效吧,所以呢?”
眼看着莫茗。
难道他……?
茶桌另一端的莫茗,并未就此开口。
而是,又捏起一只心送入口中。
咀嚼,然后皱眉。
“你们家的心是不是太甜了?这即使是甜党也受不了吧。”
“哦?有吗?”辉夜姬也拿起一只心,送入口中。
一边咀嚼,一边思考着莫茗此番言论的目的。
对面,莫茗将刚刚进来便放在旁边的包袱打开,取出一个精致的心盒子。
其中装着四只麻糬。
莫茗捏起一只,送入口中。
随即,目光投向对面的辉夜。
“公主大人,不来一个尝尝吗?”
蓬莱山辉夜思考了下,认真回答道:“难道下了毒?”
莫茗汗颜:“不,一般来讲不可能吧……”
前来永远亭拜访辉夜姬时给食物里下毒,除非是妹红那样的存在,不然只能是嫌命长吧。
但公主却摇了摇头:“私觉得,剩下的麻糬有问题。”
吃了一只麻糬,还剩下三个。
莫茗耸了耸肩:“随便吧。”
话毕,又捏起一只麻糬,送向口中。
须臾之间。
尚且有一桌之隔的端庄公主,双瞳在莫茗眼中无限放大。
恍惚间,似乎能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息。
惊愕之间,莫茗咬合的牙齿,只来得及咬下十分之一的麻糬。
剩下的,则被辉夜姬的唇齿夺了过去。
以袖掩口,将其吞下。
随即微笑着道:“嘛,意外的还不错。”
而对面的莫茗,也只是初时瞬间地惊讶,便恢复了过来。
只是却叹了口气。
看到对方如此的动作,蓬莱山辉夜敛起笑意。
“一直以来,私的作态看在你的眼中,定然将私当做了水性杨花的女子了吧?”
莫茗沉默,不知该作何回答。
“轻浮的言辞和行径,这大概就是私留给你的印象吧?”
“不是……”
“来你也许不信……”辉夜姬微笑着,“就连私想着,也会觉得不信。”
莫茗抬头,疑惑地看着对面的女子。
“就在第一次,你前来永远亭向私寻仇之时。”
“非常意外的,私对初次见面的你……对一个区区凡人,感觉到了亲切。”
“这股令私觉得怀念的亲切感,才是之后行动的主因……你……”
在辉夜姬话时,莫茗自顾自地向后挪了挪地方。
然后,在公主的疑惑目光下,俯首跪趴而下,双手四指并齐撑地。
这正是……这边习俗下的……致歉的动作。
“对不起……万分抱歉。”莫茗径自地着话。
蓬莱山辉夜的视线突然间变得模糊,她努力地强撑着精神,想要看清眼前的人。
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已经迟了。
“你……私……”
恍惚地了两个字,便趴倒在了桌子上。
即便如此,莫茗也保持着致歉的姿势。
……
……
……
时间,追溯到两天前。
也就是,丰收祭结束后的第一天。
地,依旧是永远亭。
但却是在,八意永琳的房间。
“拜托了,请给我解药。”这是莫茗见面便直言相求的话。
“解药?”即便直言相询,沉稳的女子目光并未从书上移开。
莫茗头。
“什么的解药?”
“就是公主之前去神社时分给……”
“所以我是在问,”八意永琳微笑着,一字一顿的问道,“是,什么的解药?”
莫茗想了想,回答:“大概是……会对理性思维产生干扰,让人出现错误认知的药。”
与恋爱有关的药,莫茗是这么想的。
之前曾与八意永琳聊过一次,对与此人,莫茗也算有些微的了解。
此次前来,果如所料,对方也完全没有隐藏什么的意思。
“假若如你所言,那么,你从哪里来的自信,可以从我这里得到那所谓的解药呢?”
“因为我相信,蓬莱人不会追寻伪物,”莫茗沉声道,“如果辉夜姬是因为药物的作用而失去了理性的判断,那么,冷眼旁观的八意,你一定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哦?”八意永琳不禁失笑,也终于将目光从书上抬起,“你怎么知道这就是伪物呢?”
“难道贤者大人要告诉我,通过药物而产生的感情,竟是真物?”
八意永琳将目光瞥向窗外,久久不语。
随即,转回视线,发现莫茗仍然在门口那里略带拘谨的站立着。
不禁失笑。
这家伙,毕竟也曾身居高位啊,现在面对自己竟然这么拘谨。
“坐吧。”指了指书桌对面的另一张椅子。
莫茗头,就坐。
“蛮难得的。”八意永琳突兀地着。
“什么?”
“上位者,我见过很多了,但是,其后能洗净铅华之人,却唯君而已。”
这句话未免有太过抬高自己。
莫茗失笑:“不,并非仅是我能洗净铅华,很多人毕竟没有这样的机会罢了。”
毕竟,不是谁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的。
“你不必谦虚,其中短长,我自有计较。”
“好吧好吧,那就承蒙谬赞,我只想知道……”
“你想要的东西,当然也能给你。”
“怎么,”莫茗皱眉,“还有什么条件吗?”
八意永琳摇摇头:“你打算,怎么利用它呢?”
“让她在无意间服下,唯此而已。”
八意永琳想了想,问道:“何必要做到此般地步呢?”
“自然是……有这么做的理由。”莫茗沉吟着。
“可是公主大人不够美貌?性格不好?……抑或是,觉得自己无福消受?”
莫茗摇头:“我既不是没有眼光,也非妄自菲薄,如果有的选择,有辉夜姬这样的人物成为恋人,此生无憾。”
八意永琳笑了起来,似乎有些开心的样子。
随即止住,问道:“那么,果然是心有牵挂?”
莫茗头:“肩上的责任,无法弃之不顾。”
“唔,好像有些顾家的样子呢,”八意永琳摩挲着下巴,“不错不错。”
意外的提高了评价?!
完全没想到向来沉稳的女子会做出这种有些轻浮的举动,莫茗皱眉疑惑了下。
八意永琳继续道。
“本身对于人际交往并不熟悉的阁下,竟然能猜测到这一步,真的有些出乎意料。”
“对人际交往并不熟悉?那是哪年那月的事了……”莫茗叹气,“世人皆把智商与情商并列,以此安慰那些智商低的蠢货,但我却不以为然。”
“因为在我眼里……所谓的情商,是可以而后天习得的。”
“此言当真?莫茗君,”八意永琳带着一如既往的莫测笑容,“自负过头了可容易自讨苦吃的哟。”
“当然是开玩笑的,”莫茗赶紧认怂,“所以还请八意永琳阁下训示。”
在这位不知活了多久的月之贤者面前倨傲,只能是自讨苦吃,莫茗还没作死到这种份上。
闻言,八意永琳身体微微后仰,斜视着房间角落的某物。
莫茗顺着视线放眼看去。
角落处架着的,正是那把名镇祭典的神剑。
草薙剑。
“那把剑,之前一直是放在公主房中的。”
“那又如何?”
“公主曾经,朝夕都会擦拭那把剑,但如今,却对其视而不见了,”八意永琳苦笑道,“公主她,其实是很容易对某样东西失去兴趣的性格。”
“所以?”
“所以莫茗君,何不等公主自己忘掉呢?”
微微沉默,莫茗开口到:“抱歉。”
“不行吗?”
“风险太大了,我……没有信心。”
“对公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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