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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着点空当就溜了。小的们职位卑微,哪里敢去拦她?惹恼了她,骗我们吃几口汤下去,恐怕稀里糊涂地就跟着投胎去了。”
马面咬牙直跺脚,骂道:“这孟婆好生不晓事,这当口是说着玩的么?上面狠抓作风纪律建设,十殿阎王如今落马了九个。就剩个阎罗王,一天忙个臭死,她还敢公然不在岗?她现在在哪呢?”
小鬼朝他身后努了努嘴,说道:“在那边河滨公园呢。”
马面怒道:“那不快去把她叫来?你才是大爷!”
小鬼连忙说了声:“是……是……是。”低头便朝那边跑了。
不一会儿,就看见小鬼带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太婆快步向这边走了过来,老太婆有些佝偻,走起来却健步如飞。身上大红大绿的穿着跳舞的服装,手里还拿着两把扇子,直把马面看得哭笑不得。
待得那老太婆走到跟前,马面才道:“您瞅瞅您这样,您是去跳二鬼转啊?”
孟婆翻了翻白眼,说道:“我道多大个事儿呢,把老娘急匆匆的叫来。这段时间人手本来就少,老娘这里帮忙熬汤的人都没一个,这么多魂魄赶着投胎,我哪忙得过来?”
马面摇头说道:“话不是这么说,上面直接让判官来打考勤,每天都指纹打卡,这孙子出了名的六亲不认,您老又不是不知道。他没事儿就在各个岗位乱窜查岗,前几天,阎王爷被阎王奶奶缠着要去大韩冥国整容,才晚到了五分钟,就被他报到上面去了。害得阎王被通报批评,要不是现在阴间实在没人,他的乌纱恐怕早丢了,您不得不防啊。”
孟婆眉毛倒竖,怒道:“我就不信,工作还不得来个劳逸结合?惹恼了他奶奶,我喂他全家喝汤投胎去。”
马面见她动怒,满脸陪笑道:“您也别往心里去,我也是一番好意给您提个醒,现在非常时期,比不得当初逍遥之时。”
孟婆闻言,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人犯贱,鬼呀更贱,当初这日子是过得安生快活,可你忘了这忘川河了?天天往下面漂死猪,我在这里给那些死鬼喝汤,都臭晕了几次了?唉,好了好了,我记在心里了,你去吧!”
说罢挥了挥手,却在回头之时看到了我,指着我问马面道:“这就是阎罗王指名找的……”
“咳咳……”半天没吭声的牛头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您老快把这些死鬼接引进去吧,我们再不回去,阎罗王那里要等的急了。”说罢向我摆了摆手:“上车吧!”
我顺从地低头上车,关上车门。再未作片刻停留,车子飞也一般,不多时,再次回到来的时候乘坐电梯的地点。牛头挥了挥蹄子,那座破旧的电梯吱吱嘎嘎地又显了形,他们把我送到电梯面前,牛头沉默寡言,不大爱说话,马面却是个话唠,说道:“就送你到这了,你进去按太极图中的阳鱼图标就能回到阳间,记住阎罗王吩咐的差事,别搞砸了。”
我点了点头,走进电梯,按下太极图中的白色鱼,电梯关上门,缓缓而上,没过多久,“叮”的一声,便停了下来,轿门打开,我走出电梯,眼中又是那个熟悉的世界。身后的电梯关上门,慢慢地变淡,直至不见。
这时已是深夜,不知道父母怎么样了,去阴间感觉没有多长时间,但阎王爷说过阴间和阳间的时间有所不同。这里离家还有一段距离,深夜之中也没有任何车辆经过,我想起阎罗王所说的可以飞,便迫不及待地想试上一试。心中想着,身体便轻轻地飘了起来,我不由兴奋得大叫,“当”的一声,头撞到了路灯之上,不由好生疼痛,这义骸做得也太真实了。不过看来我第一次飞行,还没掌握好诀窍,飘浮在半空之中,稳了稳心神,辩明了家的方向,向前飞去。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人类从很久以前就幻想在天空自由的飞翔,然而只有在真真正正地体验到时才知道这感觉倒底有多棒。凉风习习,吹着我的头发向后飘扬,一幢幢的大楼在我身边掠过,我甚至幻想着自己的胸口突然冒出了一个“s”,内裤也突然自己穿到了外面,不由哈哈大笑。
很快,我就到了家所在的小区,我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家里的灯还亮着。我飞近自己房间的窗子,房间里没有开灯,我趴在桌子上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借着月光,我看到自己的房间被收拾得异常整洁。我从窗口飞进房间,放在桌上的电脑被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哪里像我之前用的时候倒处都是灰尘。床单和被单都换成了新的,十分平整。地上再也不是乱七八糟地扔着鞋子、漫画,它们都被归置到了应该在的地方。
桌子上面多了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我的照片,照片中的我神色麻木,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面无表情。从阴间走了一遭回来,恍若隔世。
房间的门缝下面有温暖的黄色灯光透出,我悄悄地靠近门,想给父母一个惊喜。我把脸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声音,屋子里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只有偶然传来一声打火机的声音,这应该是父亲,他烟瘾极大,为人古板,从不苟言笑。我从小就十分怕他,退休之后,每天就在家里写毛笔字,很少与外人交流。这时候传来一阵吸鼻涕的声音,这是母亲,她在低低的啜泣,母亲是医院的主治医师,退休后在家呆了一个多月,实在闲得难受,又被原来的医院返聘回去。她坚强而且好强,平日里很少对我露出慈爱的一面,记忆中母亲很少流泪,只有外婆去世(外公去世时我年纪太小,记不清了。)和我年少无知在外打架滋事被派出所抓进去时,她流过两次泪。
我不由的羞愧难当,平日里懒惰闲散,除了工作之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沉迷在网络之上。在家中不会做饭,不会洗衣,甚至连一些简单的家务都不会做。父母年近六旬,膝下只我一个独子,却因为沉迷网游而猝死。老来丧子,对他们的打击不知道有多大,想想自己这么多年来近似废物一样的活着,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我打开房门,父母的身影映入眼帘。父亲本已花白的头发如今已如银霜,连胡子都全白了。他弓着身子,眉头紧锁,眼光只停落在手中的烟头之上,长长的烟灰弯出一道月牙,几已燃尽,烧灼着父亲右手的中指和食指,他却似乎未感觉到疼痛。骤然,烟灰落在地上,父亲抬起头来,正看到站在房门前的我,我分明看到他全身打了一个激灵,本已浑浊的眸子突然间亮了起来,却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地揉了揉,这才推了推旁边的母亲,霎时间颓然坐倒在地,那个像山一样的父亲,那个古板而刚强的父亲,如今老泪纵横。他嘶哑地说道:“你看,你看,孩子的魂回来了。”母亲扭头过来,眼睛红肿,泪水满溢,忽然看到我,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两步来到我前面,却不料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她不管不顾,奋力地抓着我的双腿,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