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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宗儒麟扬起手中的那根钢筋,钢筋在半空中悬停了两秒之后,缓缓地降落在了桌子上:“你去找啊!”
“是。”梁荆宜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以为自己这一钢筋是吃定了。
宗儒麟扬起钢筋,并非真打,只是想吓唬他。
试想如果是真打,这一钢筋下去,轻则身上长包,重则头破血流。
直到两分钟后集合,梁荆宜的帽子还是没能找到。
他是全排唯一一个没有戴帽子的新兵,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和全排动作最慢的郑建平一起,被当作“反面典型”上台亮相,并如实地介绍了自己为什么会没有戴帽子的原因。
姜子军对六分钟的集合时间很不满意,在解散时,他下达了“继续上床睡觉”的命令。
回到宿舍,宗儒麟重新坐回了靠背椅,他递给苏辉建一支烟,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老苏,今晚我是不准备睡觉了。”
这是准备折腾一夜的节奏吗?
梁荆宜听了俩班长的对话,恨不得立即冲过去,把宗儒麟的那张臭嘴,给当场撕个稀烂。
他把背包扔在上铺的床上,尔后,站立着闭上眼睛调整呼吸,他想让无比糟糕的心情,变得相对美丽一些。
突然他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对,我的帽子,找到帽子才是眼下最要紧的。
从背包的夹层,摸出手电筒,因为担心光线太强,容易被班长发现,梁荆宜便用整只手掌,捂住了手电筒前端的镜头玻璃,他全身伏地,从指缝间漏出的光线,犹如利箭一般射向刘强富的床下。
“我的天!帽子居然被夹在靠近墙角的位置。尼么的,怪不得手在床底下捞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捞到。”梁荆宜就像一只蜘蛛,张开四肢趴在地板上,慢慢地爬到床下,尔后伸出胳膊,捞出了那顶让他在全排面前“出洋相”的帽子。
叠好衣服,躺在床上,他再次回忆下铺刘强富的动作:那个幅度、那个距离、那个角度,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刘强富一脚将我的帽子踢到墙角的,但是至于说,是不是故意的,这个就难说了,五五开吧!
总之,自己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全当吃了一回哑巴亏。
实践证明,不按常理出牌,还是不行的。
紧急集合还是得先穿好着装,再来打背包,才是王道。
这一次梁荆宜上床还没到三分钟,“梆梆梆”的声音就响了。
第二次打背包的速度,明显比第一次要快上一些,梁荆宜与二班第一名陈进文相比,只差了不到五秒钟。
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听到紧急集合的信号,从上铺跳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将帽子给戴在头上。
四班的郑建平依然是全排最后一个,姜子军当着全排的面,重点“表扬”了他,说他的成绩稳如狗,既没有上升,也没有明显的下滑。
排长拐着弯的一番“挖苦”,丝毫没有影响到郑建平的后续成绩,他在接下来几个回合的较量中,一直坐稳了全排倒数第一的头把交椅。
刘强富看到此时的郑建平,仿佛就像是看到了在二班参加紧急集合训练时的自己。
见郑建平那个样子,几乎已经麻木不仁了,姜子军便也不再强求。
郑建平这个鸟样,作为班长的翁敢,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隐身起来,拉了三个小时的紧急集合,那种生无可恋的表情,在他的脸上也足足挂满了三个小时。
还是二排和三排的新兵们过得好,晚上不用搞紧急集合。拖着疲惫的身子骨,瘫软在床上的梁荆宜开始了朝秦暮楚。
人嘛,为什么会活得这么累,就是因为欲望太多,一山望着一山高。
其实二排和三排晚上的真实生活,是梁荆宜太想当然了。
一天之后的亲眼所见和亲耳所闻,让他的想法随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二排和三排的新兵过得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好,甚至,他觉得被分配到一排,分配到二班,还是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