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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庄头的举动让孟丛云一愣,随即看了看常衡那边烤的正香的兔子野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田庄头也不用担心,虽说我在永和庄处置了齐保子一家,但是孟家家规,赏罚分明,对待恶人自当以罚为主,但是对待好人,也不能让他寒心。想来田庄头心里有委屈要说,正好,今日无事,你可一五一十道来。”
“田叔,你就直说吧,七姑娘可不会冤枉下人的。”常衡见到田庄头在一旁跪着却始终一言不发,忍不住起身过来道:“姑娘,田叔是有委屈,但是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卑职和田叔家的大儿子田文一块学武,算是相熟,今日冒死给田叔求个情,翠微山之所以年年收不上来佃租,实在不是田叔的过错。”
“既然田庄头不知从何说起,那不如我来帮你起个头吧。”孟丛云点了点头,示意常衡扶起田庄头,笑道:“就从这些猎物说起如何?”
常衡听到这话面色一喜,看向孟丛云的目光也一下子多了一份崇拜,急忙推了一把田庄头,道:“姑娘都已经知道了,田叔,你还不说吗?”
“姑娘,都是小人的错啊!”田庄头老脸涨红,一下子再次跪倒在地,老眼之中泪水长流道:“这翠微山田庄不是收成不好,而是,而是——”他情绪激动之下,哽咽了半天断断续续道:“而是这山里大小畜生太多,田里的秧苗才长出来就被这些畜生祸害了。”
听了半天,孟丛云叹了口气,才明白这其中具体的内情。翠微山和东边山下的田地是孟家所有。然则西面却是一片狩猎场,是京城王公贵族子弟狩猎游玩的地方。那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场,山林之中猎物遍地。前几年这些贵族子弟直接传讯,让翠微山附近所有的猎户不准上山打猎,而他们自己每次虽然声势浩大,然则一年之中也就来一两次,以至于这些动物失去了压制,自由繁衍,自然是越来越多,从而不断下山祸害这些田地里的庄稼。而孟家当初孟乾云是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情况直接一口应承下来,到头来却害得这些庄户一年当中几乎是颗粒无收。要不是几处林场还有些收成,只怕这些佃户都要饿死了。区区千亩田地的岁入孟家根本就不在意,和那些贵族豪门的面子比起来,自然这些佃户的生计也就不值一提。田庄户几次去孟家哭诉却都从来没有结果还被打了出来,就灰心丧气了,从而再也不敢说这件事。此次要不是孟丛云过来,只怕更是无人知晓。
“衡哥,将田庄头扶起来。”孟丛云叹息一声之后见到嘉禾和吴松等人都是面面相觑,不敢说话,摇了摇头,不过她心里倒也有了主意,笑道:“此事虽说让翠微山的所有庄户百姓受苦了,但是根源却在主家身上,所以田庄头不要自责。此事不是你的责任,我自然不会罚你。而且你为了庄户生计,三番五次去主家申诉也维护了孟家的利益,一片忠诚和爱护之心我岂能不知?此事既然我知晓了,那就不会不管的,你请放宽心。”
“姑娘明察秋毫,田叔,我就说了,七姑娘是最明事理的人,体恤下人,你早就应该说了,害得姑娘辛苦这大半日。”常衡拉着田庄头笑道:“还不拜谢姑娘?”
“好了,赶紧让我尝尝这翠微山的猎物品质如何,说了大半日也饿了。”孟丛云笑道:“去给田庄头拿一块最大最肥的肉来。”
“姑娘,这是松鸡的肉,最是鲜美,你快尝尝看。”孟丛云的从容淡定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放下了心,嘉禾更是直接拿着一只烤好的松鸡喜滋滋的跑过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