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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住一瞬，人群骚动，纷纷交头接耳。
千机神明将袖袍转与身后，接着说道：“不过他虽然跟炎流没有关系，但此人炎修天赋极高，本座想将他纳入三塔的外门弟子。”
“什么，要将奴人收为塔使弟子，凭什么这么做。”
“是啊，奴人这等天赋，怎么也得进入内门，去外门明显是埋没人才吗？”
“塔使你这么做，似乎强人所难了。”
……
话音未落，巨石台众说纷纭，神色各异，有人羡慕嫉妒，有人怨恨，同样有人不甘。
一些宗脉人士本想招揽，未曾想塔使已先下手，不过按照塔规，似有不妥。
一个宗脉人士提声问道：“右塔使，三塔弟子均从宗脉之中筛选，此奴天赋异禀者，可直通内门，现在招进外门，怕有违塔规吧。”
“难道本座行事，需要经过你不成？”千机神明的身子已消失原地，眨眼之间来到刚刚问话之人的面前，冰冷的面具离那脸庞只差分毫。
“额，没，没。”那宗脉人士连退了十步方才停止，擦拭额头上的冷汗，面色如同一张白纸。
千机神明冷哼一声，身子犹如一片飞叶，已回落到檀木椅上，一一扫视每人那低头模样，“哼，塔使内门之人可是凤毛麟角，他们的天赋岂是这奴人所能比拟，即便是外门随意一人，都比他只高不低。”
“呼——”
巨石台众人忍不住吸了口凉气，不知道内情的人更是连连点头。
这三塔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傲立于玄州中心，堪比星辰的庞然大物，有如此苛刻的条件也正常。
千机神明扫视一圈，“那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
人群之中，一个瘦弱老者上前一步，对着檀木椅子的二塔使者拱手示意，“二位塔使，在下末池，是这少年的府主，有一个恳请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原来是府主，说。”千机神明看着眼前老者，声音平淡。
末池躬着腰，抬起那张虚白沧桑的脸，指着末肖身影，缓缓道：“此子尚还年幼，而且不久之后就要参加夺奴签，所以希望塔使另寻外门弟子？”
三塔弟子分内门和外门。
内门弟子是真正炎修之人，修炼资源丰富，但外门弟子则是完全不同，资源低等，且各色人等皆有。
虽然两者只有一字之差，却天壤之别。
若将末肖纳入外门弟子，已他奴人的身份必然受尽欺凌，不知道会被折磨成什么程度。
更为重要的一点，末池知晓末肖性格，以他那种血气方刚的心性，想必会在勾心斗角之中惹是生非，并命丧与此。
所以，末池不得不上前阻止。
但这句忤逆之声听在千机神明耳内，实在不悦之极，甩动青绿袖间，一道气浪叠阵般散开，将末池掀翻在地，喝声道：“不行！”
“为什么？”
末池压抑不住内心紊乱的气息，捂着胸口，一口血吐在地上，鲜红的颜色在阳光反射下，令人生出一股寒意来。
“本座将这奴人招进外门弟子，那是他祖坟上冒出青烟了。”千机神明的面具靠近末池那苍白的脸，传出桀桀笑声，“他在本座眼里就是蝼蚁，想杀就杀，这就是为什么！”
末池瞪着戾眸，“你们如此肆意妄为，难道就不怕苍天有眼？”
“我们就是苍天！”忘幽虚骨不屑地声音传了过来。
声音一散，一道残影已到千机神明旁边，转过那张冰冷的黑白面具，肆意地托起末肖的下巴。
末肖紧抿着嘴唇，目光对视着面具的乌黑瞳眸，如无底深渊一般，看不到边际。
但他能够感觉到面具背后的无视、轻蔑以及霸道。
“杀你们，如捏死一只蝼蚁，只不过不屑罢了，因为脏。”忘幽虚骨缓缓收回手指，转身看着倒在地上的末池，气息冰冷，“你觉得呢？”
末池矍铄的眼眸如冰碎裂，化成无数晶体，如一尊石雕立在那，一动不动。
忘幽虚骨半空而立，缓缓摊开掌心，声音幽幽似水，“他们从出生一刻开始，到成长，到死亡，身上都带着洗不掉的肮脏，最终，是要下千骨狱的。”
“为什么？”
“因为，他是奴！”
一刹那，忘幽虚骨散发出强大气息，四周空气顿时暴躁动荡，以肉眼可见的波浪席卷了整片巨石台。
末池颓然倒在地上，只因是一个奴人，连生存的权利也没有？
六十年，他和一个奴字整整斗了六十年，如今已到垂暮之年，却仍旧改变不了一丝一毫。
末池看了眼涨红着脸的末肖，凄然一笑，微微颤颤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奴也是人，左塔使，传言你的生父似乎也是个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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