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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程度上凭借的就是出众的勇武,没有一具强壮的身体,谈何勇武?
没有比较还看不出来,看着其他人也只是稍稍疲惫的样子,承离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体质与以往相比逊色了很多。
看来要进行锻炼了。
这种没有法理的世界,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这具身体。
天色渐晚,原本湛蓝的天上已经出现淡淡红光,那几个老猎人过来进言可以选址扎营了,承离依然只是冷冷的点头同意,没有什么交谈。
一直冷冷的,这才符合作为头领的身份,若是一个头领和庶民们喜笑颜开,一点威严都没有,那才不对劲呢。
众人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那几个新手在老猎人的带领下开始寻找营地,找寻柴火了。
很快那几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就选好了营地,在一处河滩缓坡上,二十步开外才有树丛,众人都忙了起来,生火的生火,喂马的喂马,布置陷阱的布置陷阱……
承离找了一处空地,解下腰间长刀盘腿坐了下来,脚已经很酸了,承离看着那些人忙碌准备烧汤,不动声色的揉着腿,再看另一边,那三个士卫已经气喘吁吁的躺了下来。
周围被无边的树木包围,都有着四五十米的高度,牢牢地包围住这片河滩,只留下头顶小小的一片天穹,一边已是深蓝,一边却是绯红。
承离抬头看着,先是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慢慢地,整片天空都暗淡下来,太阳下山了,虽然被树丛挡着,但承离依然看着西方,仿佛想透过树木看到夕阳。
他当然看不到,但随着光线越来越暗,晚霞颜色越来越深最后融入无边的苍空,承离心中有了股怅然。
他感到寂寞了。
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茫然无主,随后的振奋激动,再之后的豪情壮志,在这一刻随着光芒的消失统统消散了,在这没有其他人干扰的时刻,内心怅然思绪纷飞之时,最先涌上心头的却是无边的孤独。
独在异乡为异客,何况还是异世呢。
背后有了一团火光,承离转头望去,篝火已经生起来了,一个陶罐正架在上面烧汤。
月亮也悄悄地挂到了天上,一层银霞笼罩天地,森黑的树林也有了柔光,承离看着在月光下微风中摇曳的小草,耳边传来了那些人的谈笑议论。
“照我说,遇到了狼群,那就等死吧,若是只独狼,那么切记……”
“想当初我在一次夜间赶路时,就遇上过这么一处荒村……”
“……那只熊可是有房子那么高,几个人那么壮。”
“……大鸟后来被贵族大人拖去了,不然……”
……
无趣。
承离躺了下来,只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想了想还是别浪费时间了,便拿起武士刀进了丛林。
对于日本刀法,承离知道的不多。
但是基础招式却是知道的,唐竹—当头直劈,袈裟斩—右斜切,逆袈裟—左斜切,逆风—自下而上,左横切,右横切,左切上,右切上,还有一式突刺。
然而原本的加作,却是连这九招都不曾学会,更不用说刀术最重要的步法了。
和中国古代那些门阀贵族对自己的族学一样,日本武士阶级对于刀术也是严格保密的,这是他们的立身之本,绝无外传的道理。
现代社会一本简简单单的书籍,在古代都是宝贝,而一些常识,也许就是哪朝哪代的机密。
但承离不打算练习这些,没有步法配套,剑招会与不会没有区别,他想要练习的,是拔刀术。
拔刀术可以说是日本刀术中的代表,有些人认为它就是日本最强刀术,因为它的核心思想就是“一击必杀”,利用在刀鞘内划过时不断增大的加速度,在出鞘后爆发最强杀伤力。
当然它也有特殊的握法,运力技巧,步法之类,不过这些都是可以凭借经验自己摸索,只需要更快,就能更强,只要练习多了就自然而然能找到最合适的发力方法。
承离走进林中,不断挑选着目标,虽然体质有所下降,但承离依旧耳清目明,很快就适应了黑暗中的环境,况且天上的月亮正圆呢。
三年练刀,十年练剑,刀法不像剑法一般,要掌握套路章法,说起练刀,对于初学者而言就是三个字,快狠准。
眼要快,心要狠,手要准。
眼力,那是需要经验培养出的,而心狠,更是要实战。
能锻炼的,只有手稳了。
然而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树木,不是歪歪斜斜就是太过粗壮了,承离有些失望,还有些闷烦。
不过事情就是这样,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如人意。
既然不能练习拔刀术,那就练一下基本剑招,不管有没有用,练了就要比不练好,就像一件事,你做了,总比不做好。
承离走到一处还算空旷的地处,慢慢拔刀出鞘,听着清亮的金属摩擦声,看着月光下清冷的刀光,扔下鞘,抚过森寒的刀身,一股寒意从手上传至心间,让承离精神一振。
凝神定气,霎时间,一阵冷艳刀光在月下林中闪起……
“怎么会这样?绝对!绝对要离开这里!”严守利胜面目扭曲,双目圆睁,连滚带爬地冲出宅院,衣衫不整,完全不见往日的沉着冷静,折扇不见了,衣服被撕扯开来,右臂上还在渗着绯红的血。
“不能回头看,不能,嗬嗬嗬…绝对不能!”严守利胜穿着粗气,完全失去了理智,看不见眼前分明是河,一下子就冲了进去,没有防备水的阻力,还是前冲着,一时重心不稳,身体前倾,“嘭咚”一声便扑倒在了河水中。
“啊!唔呃,咳咳咳。”严守利胜整个脸撞入河水,水流进了喉咙,顿时爬了起来,不断咳嗽着,这么被冷水一浸,他也冷静了下来。
转过头,严守利胜看着自己家的宅院,月光下的泥墙被他撞了个洞,里面的一切都是黑漆漆的,仿佛是一个巨兽的喉咙,蕴含着大恐惧。
“不行,我身为严守利家的长子,严守利家未来的家主,怎么可以就这样落荒而逃?”严守利胜喘着粗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怎么可以,像败犬一样的落荒而逃啊!”
“嗯?脚步声?”他立马想道是自己刚才动静太大,引来了他人注意。
回去是不能回去了,严守利胜看着对面连绵的山林,心下一动,泅水过河。
眼下只有藏在林中,等待机会了。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严守利胜不敢耽搁,渡河之后连忙钻进丛林。
当九道义本多带着兄弟和卫士赶到河岸分散搜索时,只发现四下空无一人,只有一人籍着月光看着对岸时,却发现有处枝叶颤了一颤,但很快又复平静。
是风吧?
这条河这么宽,河水又这么急,能有人游过去?这人摇了摇头,仔细在河岸附近找寻起来,涧水那边已经有人等着了,现在还没有找到人,一定在这附近。
不知是哪家的庶民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到大统领家作怪,这不是找死吗?
不过若是我找到了,一定能在统领面前大大的长脸呐。
想到这,他更积极了。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他对自己说道。
才这样想着,一阵风吹来,“啊,阿嚏。”
今晚的风还真是大啊。
又一阵风吹来,吹动一片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