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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主子事事为爷着想,为什么爷就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只一味地贪恋那个妖女,以前还好,从哈达回来后爷就昏头了,不知道被妖女灌了什么迷魂汤,迷得魂不守舍,居然偷瞒着把人招到家里来了。
这要流传开来,让满府的奴才怎么看?这不是活生生地打主母的脸吗?李佳氏在奴才跟前没了体面,以后还要怎样立威怎样管家?再说严重点,奴才们口舌不严,这要是传到府外去,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叶赫那拉家的贱人,明明是贝勒爷的女人,却如此不守妇德,听闻早先勾得大阿哥到处嚷嚷着说要娶她,这会儿竟又来勾了二爷的魂。真真是个贱皮子!活该贝勒爷到现在也不愿娶她进门,没名没分得住在内栅,她这可不就是贱出来的命!
李佳氏不开口说话,双手轻轻地抚摸着肚子,神思倦怠。见到她这个样子,苏宜尔哈轻叹口气,擦干脸上的泪,转身欲为李佳氏熬药去。
一脚刚要跨出暖阁门,听到身后李佳氏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用太为我难过,你也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将来小阿哥还等你来奶呢。”
苏宜尔哈眼泪又忍不住落下,转身哽咽:“福晋既能这般安慰奴才,怎的自己却始终放不下呢。”
“苏宜尔哈,你上次去大阿哥府,见着那个欣月,觉得她长得如何?”
苏宜尔哈想起在大阿哥府里见到的那个汉女,与女真女子不同,她很文静,举手投足都有股子弱不禁风的感觉,做得一手好针线活,但是却有着一双小脚。
苏宜尔哈皱起了眉:“她,长得,挺好看的,就是……不能干重活。”
不能干粗活的奴才,不能算是个好的,放出去也卖不出什么价钱。如果不是她还会缝缝补补,真不知道家里养着这样的奴才有什么用。
“欣月,是明国苏州半塘的瘦马……”
“什么是瘦马?”
“就是从小低价被老鸨买来,调/教个几年,待到成人,再高价转卖给富贾高官狎玩取乐或是当侍妾的清倌妓子。”
苏宜尔哈捂嘴:“真是妓女啊。不是说是江南巴晏家的格格么?”
李佳氏笑了笑:“不论哪里,作为女子都是身不由己,欣月也是个苦命的。只是……”李佳氏似乎陷入了回忆中,柳眉微蹙,神情越发凄怅,“她是明国天使老爷送来女真的汉女,和她一起的,还有个叫霁月的。”
“霁月?”苏宜尔哈念叨着。
“这两个汉女是天使老爷送给贝勒爷的,贝勒爷却把她们赏给了大阿哥和二阿哥。”
苏宜尔哈一惊:“这个霁月在咱们家?”
李佳氏苦楚地摇了摇头。
“霁月早不在了。”
苏宜尔哈回忆了一番,忐忑地问:“是爷成亲前屋里的?”
李佳氏笑了,笑容虚弱飘渺:“我是爷第一个女人。”
想起新婚之夜的狼狈,那会儿她怎么那么傻,只想着小夫妻俩初次面对面的尴尬,眼里只看到新郎的英俊温柔,却忘了婚礼的热闹,洞房的冷清,敦伦的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