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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光看着莫离殇,南宫溪大怒,竟然一改以往对董奇和颜悦色的态度怒喝道:“董副帅,请自重。”
听到南宫溪的斥责,董奇心中羞恼,这个毛头小子竟然给他脸色看!
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死去的妃子所生的皇子而已,竟然也敢对他这个皇上的亲信大呼小叫的,掩住了眼中的鄙夷。
他皮笑肉不笑道:“哎哟,王爷怎么发这么大的火?难道这个小娘么是你的相好不成?”
“董奇!你嘴里放干净些!”
南宫溪勃然大怒,这宫里就算有人污辱他,他都是表面上不动声色暗中将人处理的,可是他却绝对不允许有人当着他的面污辱他的姐姐,一点也不行。
“哎哟……”
董奇正阴阳怪气地想说些什么,猛得嘴张得大大的,只见一根硕大的毛笔正插在了他的嘴中,要不是他闪得快,那毛笔就戳破了他的喉咙了。
“董副帅小心祸从口出。”
莫离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眼中戾光闪现,仿佛无数刀枪剑戟射向了他。
董奇这种软骨头也是欺软怕硬的角色见状灰溜溜地从嘴中恨恨地拔出了毛笔,心中骂声小娘皮后才色厉内荏道:“你是哪来的间谍?居然敢暗杀本帅?”
“董副帅,这是西秦白将军家的小……嗯……那个,我们正有要事相商,董副帅还是先回避为好。”
南宫溪陡然大怒斥责着董奇,话到一半时突然收住了并改了话题,但是明白人一听就知道他是说莫离殇是西秦的主将白将军的小姐。
董奇听了心中一动,这两军对垒之时,敌国的将军之女来此何事?
为什么南宫溪的态度会突然改变?
要知道这些日子南宫溪虽然看着贵不可言但对他还是礼遇有加的,怎么这个白将军之女一来他就态度变得恶劣起来,好像腰杆子硬了不少?难道他们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这里,他更不能走了,不管怎么样如果南宫溪欲对南朝不利,他告诉了南宫霸到时就是大功一件,要是南宫溪有什么对敌良策,他如果抢了来,他依然是大功一件,所以就算是死,他也不会走的。
于是他涎着脸道:“论官位,我也是副帅,这两军对仗之际,你竟然与敌国将军之女私自见面,就算你是皇子也逃不了通敌叛国之罪。”
“所以……”南宫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董奇馋笑道:“所以,如果王爷不如将你与白小姐之间的交易告诉我,那么我就可以向皇上作证,王爷是对南国忠心一片的。”
“哼,真是好笑了,难道你们皇上会信一个臣子而不信自己的儿子么?”
莫离殇讥嘲的话语让董奇一涩,他尴尬道:“白小姐这话说的,我也是一番好意,如果白小姐这么误会我,那我就如实禀告我国皇上了。”
他的言语中全是威胁之意,他所谓的如实定然是说南宫溪与西秦相互勾结欲不利于南国。
南宫溪假装沉吟了一会,才无奈道:“其实这也不是想瞒着董副帅,实在是怕人多口杂传了出去影响了咱们的大事。”
董奇一听眼睛一亮,顿时凑着脸道:“什么大计?放心吧,入我耳烂于我心,决不会传了出去的。”
南宫溪用探究的眼神看向了莫离殇迟疑道:“白小姐你看……”
“你确信他可靠么?要知道这可关系到我们白家的身家性命的。”莫离殇踌躇地看了眼董奇不放心的问。
“他是父皇最亲信的人,应该……”
不等南宫溪说完,董奇连忙道:“白小姐放心吧,我们董家世代受益于皇家恩典,绝不会有贰臣之心。”
莫离殇点了点头,心中冷笑,要的就是你这不贰之心!
于是对董奇道:“你既然知道我姓白,应该知道我就是西秦大将军白魁之女,我父亲手中掌握了西秦的十万兵马!”
“原来是白小姐,真是久仰了!”
白魁的名号董奇就算是再草包也是知道的,刚才他就猜到了莫离殇定是白魁的女儿,现在就更确定了,于是笑道:“眼下你们西秦正与我南国对恃其中,不知道白小姐以身犯险为的是哪般?”
“自然是合作!”
“合作?”董奇眼睛定亮了,小老鼠眼放着光芒,这真是送上门的荣华富贵啊!这与白魁里应外合的话,西秦就可以一举拿下,到时皇上一高兴说不定给他封个候爷做做也未尝可知,想到这里,他心更雀跃了,不过他也并未为这送上门的好事所冲昏了头脑。
他怀疑道:“白大将军不是带着人马去山海关迎抗东国的兵马了么?如何还跟我们南国合作?”
莫离殇微微一笑道:“董副帅这就有所不知了,那东国狼子野心,我父亲怎么敢与虎谋皮?到时就怕引了东国的军队进了西秦,海东青反戈一击,对我们背后使刀子,那我们白家岂不是为人作嫁?所以父亲思来想去唯有与南国合作者上上之策。”
“噢?可是白大将军已然权高位重,为何要作那叛乱之事?”
莫离殇眼一冷道:“哼,天下之位有德者居之,那即墨离有眼无珠,娶了个莫离殇后沉缅于美色,竟然不问政事,试问西秦要是交于他手,他该如何向西秦的百姓交待?”
董奇听了试探道:“不会吧?听说那太子妃不但美貌异常,更是聪慧可人。”
“什么美貌异常聪慧可人?”莫离殇一脸嫉妒之色,恨恨道:“也只有即墨离错把瓦砾当珠子,本小姐比那太子妃可是美上千倍聪明上万倍,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才是当之无愧拥有母仪天下的资本!”
南宫溪听了暗中鄙夷地看了眼莫离殇,这个姐姐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竟然面不改色地在这里自夸着。
董奇听了才明白过来,定是这个白小姐欲嫁即墨离不成因爱成恨,从而鼓动白魁起了谋逆之心,一下消除了所有的怀疑,感叹道:“也是,像白将军这样的人才怎么能屈居人臣呢?!”
“是的,父亲有大将之才更有治国之资,可是以前因宠着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嫁入皇家,所以一直退让着。可是既然即墨离有眼不识金镶玉,那么父亲也不用对他客气了,眼下正是一个好机会,希望贵国能抓住这个机会。”
听了莫离殇的话,董奇已然全然明白了,原来白魁一直有不轨之心,本想利用女儿登上西秦太子妃的宝座,等将来母仪天下后,享尽人间荣华富贵,可是偏偏被即墨离没有看上他女儿,娶了大昭的莫小姐,于是白魁又恨又恼,决定揭竿而起,想与南国里应外合一举拿下西秦。
他看着莫离殇,一面暗叹即墨离不知道享受美人恩情,平白的引狼入室;一方面又暗中欣喜这个天降良机,这下可是立了奇功了。
于是他迫不及待道:“不知道白小姐是如何布置的?”
“我的意思是南宫皇子带着数万兵马偷偷进入西秦,而董副帅带着数万兵马仍驻守此处装出样子,我会带着人马与南宫皇子里应外合,到时直取西秦中都,擒下皇上,一举攻破西秦!”
董奇眉一跳道:“那明月太子怎么办?”
“明月太子此时正与大昭两军对垒着,就算他插翅而飞也来不及回到中都,等他到时,我们已然生米煮成熟饭,他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无能为力了。”
“好,果然好计。”董奇大喜过望,不过想到居然是南宫溪带兵进入西秦大为不满,这不是把到时的奇功送给了南宫溪么,不行,他绝不能将这个机会让给南宫溪。
于是他皮笑肉不笑道:“王爷,这驻守边强之事一直由王爷负责,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所以我想还是由我带着五万兵马进入西秦,而王爷在这里坐阵指挥如何。”
“那怎么行?此去西秦虽然安排妥当,但总是有危险的,本王怎么能让你孤身涉险呢?还是由本王去更好。”
见南宫溪拼命抢着要去,董奇更是认定了那是大功一件,怎么也不肯让给南宫溪了,于是道:“身为臣子为主子分忧解难乃是本份,莫说是有些危险,就算是要我的命,为了南国,我也是甘之如饴。”
南宫溪感动道:“董副帅真是忠于南国,让本王感动万分。现在忠臣难求,你越是这么忠心本王更不能放心让你一人前去西秦了。这样吧,不如你我同去西秦可好?”
董奇一愣,心想你和我一起去,你才是名正言顺的主帅,到时就算拿下了西秦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行,一定不能让你去。
于是亦作出感激万分状,略带哭音道:“王爷真是体恤下属,有王爷这份心下属就是马革裹尸亦无怨无悔,不说别的了,此去西秦哪怕是狼窝虎穴都由属下一人前去,断不敢让王爷千金之躯轻易犯险的。”
南宫溪正待再说什么,莫离殇不耐烦的打断道:“好了,你们婆婆妈妈地做什么?反正只能一人去,但这里一定要有压得住的人驻守于此,这样才不会让海东青看出破绽来。”
于是南宫溪才悻悻作罢,不过脸色却不好看。
董奇看到眼里喜在心里,明白定是南宫溪不能抢到这个立功的机会而懊恼,于是更坚定了此去的决心。
为了不让南宫溪太难堪,他慷慨道:“此去我只带五万兵马,剩下五万由王爷带着。”说完还将虎符交了出来。
南宫溪心中大喜,与莫离殇暗中对望一眼,脸上却作出无所谓的样子,伸出手翻了翻那虎符道:“这边境安生的很,这虎符有与没有有何区别。”
“呵呵,万一有什么事还是能有用的。”董奇虽然被荣华富贵冲昏了头脑但也没有昏到全然不顾的地步,他多了个心眼,怕万一在西秦有什么事,南宫溪还能用虎符来救他,却没有想到却中了莫离殇的计谋。
南宫溪想了想,才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虎符,道:“你此去西秦总是有些风险的,不如多带些士兵前去,我这里留下三万人马就行了。”
南宫溪此次带的十万人马,只有三万是他的士兵,其实都是南宫霸的人,就算他有虎符,但打入南都的话,那些人还是会反抗的,索性让董奇全部带去西秦,这样就解决了心头之患。
董奇听了倒是正中下怀,不管怎么说多带些人总是多了些保障的,于是点头同意了。
想了想又担心道:“不过,咱们边境突然少了七万人马,那海东青与西秦如何会不知道?”
南宫溪亦愣了愣,这个他倒没有想过。
“这有何难。”莫离殇的声音充满了自信让人忍不住的信服,董奇看向了她,这时一缕金辉斜斜的照耀在她的身上,仿佛涂上薄薄的一层金纱,将她掩映得如诗如画,美得犹如精灵。
董奇顿时看得口水直流,心中暗自嫉妒即墨离怎么连这么美的女人都会拒绝,难道那太子妃真是比这个白小姐还美么?这更是坚定了他前去西秦的决心。
“不知道白小姐有什么办法?”董奇嬉皮笑脸的凑向了莫离殇,仿佛靠得越近能长出块肉来似的。
莫离殇嫌恶地皱了皱眉,不着边际的走向了书桌,顺手拿起了毛笔。
董奇自然知道莫离殇嫌弃他,心中暗恨,心想等拿下了西秦,总有一天让你这个小娘皮压在老子身下。
不过现在他是无论如何不敢表露出来的,只是看着莫离殇在宣纸上写下二个字:“增灶”
“增灶?”董奇一头雾水,不知所以然。
南宫溪眼却亮了,赞道:“白小姐果然是巾帼英雄,智谋无双啊。”
董奇知道南宫溪是懂了,而他却还是不明白,他又不愿问出口显得自己多么蠢笨。
南宫溪知他是草包,假装赞美莫离殇实则解释给他听:“现在十万军马每日做饭用的灶是三千口,如果只有三万人马,做饭用的灶自然一千口足矣,他国之人只要数着灶就知道咱们南国有多少人了,现在只要我们仍以三千口灶做饭,那么别人自然以为我们还是十万人马,此计真是绝妙啊!”
“可是咱们做十万人的饭才三万人吃,能吃得下么?”
听到董奇的话,莫离殇匪夷所思地看着董奇,那眼神中可是赤裸裸的讽刺了。
南宫溪轻咳了声,尴尬道:“董副帅,我们可以在每口锅里少做点就行了,只不过费些柴火而已。”
董奇恍然大悟,羞惭之色现于颜表,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只讪讪道:“瞧我只知道行军打仗,倒对这些粗使之事不甚了解了。”
莫离殇见他自顾自地解嘲也不理他,只对南宫溪道:“平时里操练阅兵之时,让每人手上举上两个稻草人,戴上头盔,这样就算是谁也看不出你们少了七万人了。”
“白小姐果然聪明细心,明月太子不选你真是他的损失了。”南宫溪调侃道。
“那是!”莫离殇十分骄傲地挺了挺胸,惹来南宫溪一个无语的白眼。
董奇见两人相谈甚欢仿佛没有他人这般,有些不乐意,于是道:“可是我们七万人马怎么才能悄声无息地进入西秦的腹地呢?”
“这个你放心,我与父亲多年征战对西秦的地势了如指掌,定会带你安全进入西秦的中都,到时建下奇功一件。只是希望贵国不要做出背后扎刀子之事!”
“这个你放心,此事由王爷作主,我只是奉命行事断不敢作出这等人神共愤之事。”董奇连忙表决心,他心想,就算要出尔反尔也得看南宫霸的意思,他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万一画虎不成反类犬岂不是浪费了一个绝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