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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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阳光金灿灿的，透过房檐，留下斑驳的树影，墙角的野猫正在酣睡中继续着昨夜的美梦。厨房传来柴火正在燃烧的声音，铁锅里的玉米糕正在膨胀，顶着木头盖子，呼呼地冒着热气，没有吸油烟机的帮忙，只能任由那热气如云朵般不停地绽放，慢慢地使整个屋子弥漫着玉米的香气。奶奶翻开锅盖，拿出四四方方，金黄色的玉米糕，上面还冒着热气，把它们放在替布上凉着，然后把它们切成小块儿，端上桌。

    这玉米糕是奶奶最拿手的，也是林小夕最喜欢吃的。拿在手里很有弹性，放在嘴里，软软糯糯，香香甜甜的。爷爷过世很早，奶奶一个人生活了很多年，这些年里，经常也是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而小夕最喜欢到奶奶家呆着，什么也不干就静静地呆着也好，她似乎懂得奶奶是需要陪伴的。每当小夕望着墙上的摆钟说：“奶奶，我要回家了。”奶奶总是低下头说：“快走吧，再不走天都黑了。”白天，奶奶时不时会一个人站在门口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直到小夕的出现，她便会马上钻到厨房里，开始忙个不停。小夕总是劝奶奶不要抽烟了，因为她夜晚总是咳嗽，有时一整晚都睡不好觉。可是奶奶总是不服气地说：“抽烟有什么不好，抽烟能解闷儿。”说完，望着墙上爷爷的照片，又卷起一袋烟，抽了起来。那烟丝顺着烟囱飞到了天上去，和云朵一起跳舞，渐渐地消失在天边，变成了火红的晚霞。

    小夕上大学时，一个冬天里，奶奶走了。在殡仪馆里，小夕又看到了那缕烟，一丝丝，白色的，升上了天。这一次，烟没有变成晚霞，只留下白茫茫的天际。望着那片白茫茫，小夕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她不愿相信，奶奶会变成一缕烟，从此消失在她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