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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个儿……发生了何事?”于仲坤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你们快走!”韩风低吼了一声,然后便回过头四处张望,似乎身后有什么人在追赶他。过了一会儿,韩风回过头来,见三人还傻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便怒道:“你们是聋子吗?还不走!”说罢他又看向陆鸿影,飞快地道:“你即刻赶回邺城向大将军报信,就说郑仲礼密谋刺杀丞相大人。杀手们扮作百戏团的样子进城,准备在元宵节的时候动手。”
听到韩风这一番话,陆鸿影才知道他们刚刚的那一番推论竟然推了个八九不离十。看韩风这副狼狈相,定然是自己偷偷去查探时被人发现了踪迹。
这时,韩风凝视着陆鸿影,一字一字地道:“你若是不去报信,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闻言,陆鸿影三人哪里还敢多待,急忙从窗户跳了出去,拔腿便跑。
客栈外的街道上黑漆漆地,几乎没有什么灯光,三人被吓得像没头苍蝇似的一通乱跑,等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已经跑出了县城,来到郊外。正当他们不知所措之时,身后渐渐传来“叮当叮当”地打斗声,声音越来越近,似乎要不了多久后面的人就会追上来。
“咱们先躲起来再说。”于伯乾一拉陆鸿影,三人藏在一片树丛中,连大气也不敢喘。
过了一会儿,打斗声还在持续,只是离三人的藏身之处还有一段距离。于伯乾松了口气,悄声问陆鸿影道:“你有何打算,要回邺城报信吗?”
陆鸿影犹豫了半晌没有说话,现在韩风被杀手缠住了,此时正是她摆脱监视的最好时机。如果不趁此机会逃脱,反而要回邺城向高澄报信,这不等于是再次羊入虎口了吗。
“我不想去。”陆鸿影低声道,“好不容易有机会逃跑,我才不想再回去呢。”
于仲坤道:“可你若不回去报信,高丞相只怕要有危险了。”
“我才不管呢,跟我有什么关系。”陆鸿影撇了撇嘴,心道,况且他们还不一定能刺杀成功呢。
天色微黛,空中还挂着几颗残星,乳白色的晨雾像薄纱一般轻轻地飘着。打斗声早已停止,四周一片静谧,而陆鸿影三人也在林子里蹲了一夜。
“怎么没有声音,也没有人出来?”于仲坤悄声嘀咕道,“杀手死了?还是大个儿死了?莫非……都死了?”
“咱们要不要出去看一眼?”于伯乾提议道。
于仲坤白了哥哥一眼:“看什么看?你还想不想活了?”
“我是怕大个儿双拳难敌四手,人家好歹救过咱们的性命,万一大个儿真有什么不测,咱们又逃之夭夭了,到头来连个给他收尸的人都没有,这样岂非显得咱们太不仗义?”
这一番话说的倒是有情有义,连陆鸿影都忍不住看了于伯乾一眼,露出了一副“真没想到”的表情。于伯乾面上一赧,道:“你们到底愿不愿意回去看看?”
陆鸿影沉默了一阵,道:“那就听你的,咱们就回去看一眼。”
四周传来鸟叫声,空气像深秋的露水般新鲜。陆鸿影三人小心翼翼地从藏身地钻出,沿着来时的方向一路寻找过去。泛黄的秋草上沾了些斑驳的血迹,一地碎叶显示着昨晚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打斗。现在硝烟虽已散去,但还是令陆鸿影感到心惊肉跳。
“快看!大个儿在那里!”于仲坤忽然叫了起来。不远处,韩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怎么只有大个儿?那些杀手呢?”于仲坤扫视四周,竟没发现一具其他人的尸体,只有韩风一人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应该是被他们的同伴带走了吧。”于伯乾道,“大个儿身手那么厉害,怎么也能留下几个人。”
这时,陆鸿影靠近韩风,心道,该不会真的死了吧。于是便伸手在他的鼻孔下面探了探。一探之下,发现韩风还有微弱的呼吸,陆鸿影松了口气,道:“他还活着,我说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死掉。”
“那我们该怎么办?”于仲坤瞧着韩风格外强壮的体魄,一时间想不出该把他拖到哪儿去。
陆鸿影的心里也在天人交战,现在是她逃跑的最佳时机,如果韩风醒过来,她便不能溜之大吉。可是看着韩风身负重伤垂危的样子,她又不忍心弃他于不顾。
唉,究竟要不要把他救醒呢?陆鸿影一时间犯了难。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却在韩风的衣摆下面发现了一样东西。那东西藏在韩风的衣服里面,若不是昨晚经过了剧烈的打斗,恐怕还不会掉出来。
陆鸿影轻轻地把那东西取了下来,原来是一块玉佩,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咦?这玉佩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眼熟。陆鸿影皱了皱眉,又仔细地观察下去,而这一次她却在玉佩上发现了两个刻上去的小字“高飞”。
“啊!”陆鸿影惊叫一声,心中剧震,玉佩险些脱手而出。“高飞”正是她父亲陆止的表字,难怪她总觉得这块玉佩看着眼熟,原来是父亲之物。
爹爹的东西为何会在他手上?陆鸿影忽然想起了自己在蓟城见到的那个酷似爹爹的身影,莫非那真是爹爹吗?他真的还活着?
陆鸿影感到一阵狂喜,但紧接着又立时恐慌起来。韩风的身上为何会有爹爹的东西?哦,是了,他一直跟在后面监视我,我能看到爹爹,这证明他一定也看到了。难不成在我跟丢了爹爹之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他也认识爹爹吗?他把爹爹杀了吗?
一连串的疑问纷至沓来,陆鸿影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突然,韩风的身子动了动,喉咙里也发出了一些声音,看样子像是马上要醒来。
陆鸿影大吃一惊,慌乱中也顾不得许多。她攥紧玉佩,拉着于氏兄弟拔腿就跑。
注:
关于郑大车
郑大车这个名字看着怎么也不像一个美女的名字,但是没办法,人家就叫这个。郑大车和高澄的这段风流韵事应当是发生在高欢外出打仗期间,高欢回朝后,高澄被一名侍女举报,高欢大怒,狠狠地把儿子打了一顿,险些废去他的世子之位。后来还是司马子如代为说情,并买通侍女翻供,又逼迫举报高澄的侍女上吊自杀,这才在高欢的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关。
要说这位大车女士背着高欢偷人想来应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武定元年的时候,她给高欢生了个儿子叫高润,也是个小帅哥。据说这个高润到了十四五岁的时候还和母亲睡在一张床上,并且晚上房间里经常有怪异的声音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