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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离开我。”
“子恩,你吃错葯啦?怎么突然这么说?”
他咬着牙“丑话先说在前头,为了把你拴在身边,什么卑鄙、肮脏、龌龊、下三滥的手段我都玩得出来,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人性。”
何琬莹正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扳开他的手臂,抬眼看到他恐慌的神情,一转念间,心中已明白了一、两分。
原来害怕失去爱情的人,并不只她一个呵!
纤细的手指插入他浓密的黑发,她柔情无限的说:“皇天在上、后土在下,除非你赶我出门,或是做了让我伤心欲绝的事情,否则,我向天地起誓,无论何琬莹从前是何许人,这辈子都是林子恩的妻子。”
林子恩心下感动,将她密密实实的拥在怀里“这种说法太过笼统,你要给‘伤心欲绝’下个明确的定义才行。”她才不笨呢!永远保持创造性的模糊,日后才有挥洒的空间呀!何琬莹咯咯娇笑,挣开丈夫跑向公园出口。
“别走!把话说清楚。”他随后追去。
她加快脚步,不让丈夫追上,不一会儿,轻盈的身影翩然来到公园外的行道树下,解开系住炳比的颈链。
大安公园禁止家畜入内,他们把哈比绑在行道树下,反正它是不合食客胃口的花狗,卖给香肉店,只怕还会被退货哩!
见哈比敷衍塞责地摇两下尾巴,何琬莹感到十分意外,她还以为会被哈比用舌头洗脸,它平时的热烈欢迎仪式跑哪去呢?
林子恩在一旁冷眼详观,看到哈比黏在体型不及它一半大的母狗后头,嘲谑道:“人家是血统纯正的玛尔济斯,你给它霸王硬上弓,是想生出一堆小杂种吗?”
山河易改,本性难移,他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极尽尖酸刻薄之能事,对客户冯太太如此,对哈比当然更不客气。抱起小玛尔济斯犬,何琬莹对丈夫说:“你去车箱拿狗饼干来,它这么瘦,一定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林子恩皱着眉“玛尔济斯犬本来就这么大,哪像哈比肥得跟猪一样!”
她用手肘子撞了丈夫一下,反驳道:“哈比是结实,它才没有肥得跟猪一样,你快去拿饼干,别饿坏了小狈。”
他沉沉地哼了一声,慢吞吞地踱向停在角落处的朋驰跑车,嘴里念念有辞地咒骂,狗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干么拿它们当宝?
何琬莹在树荫下逗弄小狈,哈比在她脚边跳来跳去,没片刻安静,忽地她身后传来一句低沉嘶哑的问候“琬儿,好久不见。”
琬儿?
听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她仿佛被魔物缠崇上身,四肢百骸再也使不上一斤半两力气,脑中一片空白,谁会叫她琬儿?
炳比露出白森森的利牙,对着陌生人呜呜咆哮,在她鼓起勇气回过头来的那一刻,墨镜男子竟突伸一掌朝她的胸脯抓过来。
何琬莹一颗心登时往下沉,她很清楚男子意图何在,醉翁之意不在揩油,而在取走她脖子上的金锁链。
金锁链中到底藏有什么秘密?为什么这么红,这人来抢,那天福叔也是猛抓不放?
行抢之人正是中情局派出的特务,依据情报显示,雷老的义女于武术并无沉潜深刻的学习体悟,他满心以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使命。
万没料到娇怯怯的她竟然毫无预警地攻击敌人的小腿胫骨!
这一踢乃出于展冷翡亲授,那天福叔虽然把金锁链还给原主,还再三道歉,难保下次也能化险为夷,所以她教了何琬莹这招好用的防身术。
当然,像她这样心慈手软的女孩,想要她做到戳眼睛、踢下阴这种有效率的攻击,未免过于奢求,不过踢踢胫骨这种小儿科,她还是游刃有余。
墨镜男子一时吃痛,不免愣了一下。
但何琬莹已尖叫起来“抢劫!”
她本以为在车来人往的闹区,只要叫出声,一定会有人来帮忙,可惜她的声音本来就大不到哪里去,哈比又在一旁狂吠不休,没人听到得她在喊什么,虽然不是没有人注意到,不过随便看了眼就离开了。
别人没注意,墨镜男子可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她的叫声,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万一让她继续大叫大嚷引起人群的注意,不管他后台有多硬,肯定也玩完了,何况这金锁链里的晶片见不得光!
要速战速决才行!
墨镜男子已有了打算,干脆打昏她算了!反正拿到晶片后,他马上就会离开台湾,要查也无处查起,台湾警方也没多勤劳,贼赃又是金锁链这种值不了多少钱的小财物,十成九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对不起也要做一次,琬儿,请你先睡一觉吧!
林子恩不甘不愿地拿了狗饼干,心里正犯酸,冷不防看见有人和何琬莹拉拉扯扯,倏然无名火起,盛怒之下大步而来。
他妈的!这家伙是什么东西?敢调戏他的女人!
棒着一段距离,他只看到墨镜男子向何琬莹毛手毛脚,而那只怕死的狗东西虽然吠个不停,却没有半点护主的忠心,退得远远的,生怕遭了池鱼之殃。
这种没用的东西,亏琬莹拿它当宝!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锦绳。哈比曾经当过“壮狗”见义勇为,却遭人报复打断双腿,现在它说什么也不敢强出头。糟糕!有人来了!
不及多想,墨镜男子伸掌成刀,在何琬莹颈侧轻轻一斩。
后颈大动脉是血液输送到脑部的通路,他这一斩使得血液运行受到阻滞,脑部缺氧,她感到一阵晕眩,随即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墨镜男子的目标是金锁链,可不是要取她的小命,当然不可能随便把她丢在地上,摘下她的金锁链,他打算把她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好死不死的,就在此时,哈比感受到林子恩翻江倒海的惊人怒气,知道自己若再没有任何护主的表现,丧门星绝不会让他死得太好看,于是只好硬着头皮扑上来,咬住墨镜男子扶着何琬莹的右手。
墨镜男子的好意立时被这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狗破坏,他手上吃痛,自然松开了何琬莹,她还晕得站不住脚,无人扶持,想当然耳就摔在地上,只觉得一阵剧痛,原来是头撞到花坛。
一幕幕影像如同快转的画面在眼前掠过,她想捕捉,可是脑子昏昏沉沉的,什么也不能想,血腥味传入她鼻中,她仿佛有了某种了悟
东西是大伙用命换来的
命换来的!义父、米契、威廉他们都死了吗?
下一刻,她已被疼痛夺去意识。
中情局的特务当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囿于局长的命令,何琬莹踢了他一脚,他不能计较,这只笨狗咬了他一口,哪有不讨回本的道理。
大手一甩,哈比成了新生南路快车道上的空中飞狗“砰”的一声撞在某辆不幸自用小客车的挡风玻璃上。
“吱”
刺耳的煞车声响起,哈比撞到挡风玻璃,又弹跳两下,最后掉在引擎盖上,气息奄奄。
“琬莹!”林子恩大叫着奔过来。
墨镜男子皱皱眉,心知此地不宜久留,反正这男人会照料琬儿,当下不再迟疑,冲到路边,跳上同伴疾驶而来的接应车辆,顷刻间已逃离现场。
林子恩恨恨地眯眼瞪着远去的车子,没有车牌,车种是满地乱爬的福特天王星,连颜色都是那种灰灰脏脏的深蓝色!
这辆车毫无特征可言,显然,这是有预谋的袭击。
他的预感是对的,琬莹的背景绝不单纯。
注意力回到何琬莹身上,林子恩脸色大变,他娇弱的小妻子脸色苍白如纸,殷红的液体已染红了她雪白的颈项。
懊死!她又受伤了!
林子恩迅速抱起受伤的妻子,奔向不远处的跑车。
这小妮子的脑袋还真多灾多难,前些日子才跌伤了额头,这会又跌破后脑勺,他得把她看紧点,否则哪时跌掉小命,只怕她自己还迷迷糊糊。
“喂!小子,就算是垃圾也不能乱丢啊!”撞上哈比的倒霉自用小客车不得不停下来,后头马上接了一条车龙,喇叭声不绝于耳,幸好今天是假日,车流量还不算高,否则台北市的交通因为“天外飞来一狗”而瘫痪,传出去像什么话?
自用小客车上下来一个容颜韶丽,眉目娟秀的女子,忿忿地检视了引擎盖上丑不拉叽、死了一大半的肉块,正想朝着林子恩破口大骂,哪知他老兄却匆匆地抱老婆走人,气得她更是火冒三丈。
她没有边开车边左右张望的习惯,所以并不知道丢狗的不是林子恩,而是更早开溜的墨镜男子。她顺着“垃圾”飞来的方向瞄去,看到林子恩急着要送妻子去医院,自然而然认定是他丢的。
女子粗鲁的喝骂声未止,林子恩已发动车子飙驰而去,更令她杏眼圆睁、柳眉倒竖、五脏冒火、七窍生烟。
“去你的,莫名其妙的烂货,搞什么飞机啊!要不把这堆垃圾丢回去,本姑奶奶的名字就让人倒过来写!”
“姐”前座的乘客也下了车,侬侬软软的询问“出了什么事?”
凌汐妍冷哼了声,一把抓起引擎盖上的“垃圾”残暴地塞进妹妹手中,气呼呼地说:“采容,上车。”
“姐,这个”凌采容不知所措地愣在当场。
“还不上车?”凌汐妍已坐回驾驶座“砰”地甩上车门,显然她心情非常不好。
凌采容不敢吭声,连忙坐上车。
怀里的哈比发出有气无力的哀鸣声,让她的同情心顿时泛滥得无边无际,她试探地问:“姐,狗狗好可怜,我们带它去看医生好不好?”
凌汐妍余怒未息地斥道:“看什么医生?我们要去丢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