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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前有大渝皇家之雄狮,后有夏江、谢玉所率之屠军。进则自身不保,退则疆土难全。身为赤焰大帅,我不能把‘罪臣’之名在吾等身上坐实。聂铎,替我传下最后军令,逼退大渝皇家军后,众将士各自逃命,切勿回头,切勿援助北谷。因我而罔送性命的将士,到了幽冥地府,我林燮自会向他们请罪。”
大帅,您若泉下有知,是该庆幸少帅继承了林氏风骨,还是心痛于少帅背负着不该属于他的责任和担当。
您是否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金双,寻到他们的消息就好,不能……不能加以援手,除非有危及他们家人性命的事情发生。”梅长苏揉了揉发发胀的额头,道,“对于几户特别困难的可以给些物品,但不可为钱财,且该户临近几家生活贫苦的都要给出相同的物品。”
“是,宗主!”聂铎闷声道。
“这些银两不能从江左盟账面上支出,让黎纲动用我们名下铺子上的银两。”梅长苏黯然道。
“是!”
“这事得在中秋前完成,届时我才能根据你带回的消息,做下一步的安排。”
“……金双,我寄希望于蔺晨带回的消息,但更恐惧于他带回的消息。”
“宗主是怕蔺公子拿不到卷宗吗?”聂铎回道,“没事的,蔺公子得不了手,下次再寻机会就好”
梅长苏笑了笑,钻回车厢并放下车帘子:以蔺晨的能力就算查不到赤焰卷宗,自保应当无碍。聂铎,我怕的,是他给我的答案。
必须面对,却始终不愿相信的答案。
金陵
琅琊阁在金陵有几家铺子,但蔺晨并没有借助铺子的力量去追踪。凭借着同方向行驶马车的路线,套用“追拿私自离府的小妾”的话头,蔺晨很快就从多舌妇人口中套出他需要的信息。
这是一座远离主干道的独立小院。没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如邻近的其他院落一样,酉时升起炊烟,酉时三刻屋内亮起烛灯。
他在“闲晃”时,曾走入过这条巷子,踩过这家庭院的墙头……
当时,院内传出男人的叱骂声、摔碗声和女人的哭泣声……
他一跃而过,并没为此逗留。
寻常人家的琐事琅琊阁都要关注的话,给他十倍的人手,他都排不过来。
院内静候的小丫头,小跑几步,将院门打开。附在屋顶上的蔺晨探头望去,原来方锦瑟已拖着清儿从正门走出。新衣掩了男孩身上的伤,从他这头瞧去,面容清秀的男孩有与他年龄不符的漠然,漠然下则是隐忍的倔强。
“把他给看紧了,出了岔子,我可帮不了你!”明明是年纪相仿的女孩,方锦瑟的气势明显高了一筹。
“是!”那女孩应道,“霜儿会小心看着屋内的人的。”
……可惜了,如果屋内的人真是班逸春,我需守着琅琊阁的规矩把他带回班家。
蔺晨冷笑一声,一个纵身跃至厨房。独门独户的小院,为了方便其主人,通常将柴火堆在厨房的一角。
引起一把灶头火,就足以让小丫头忙开……
班逸春!
他没见过班逸春,但和班家家主打过交道,也从老爹口中知晓班逸春的长相,眼前双脚被铁链锁着的男人和他脑海中刻画的班逸春有着八成的相似。
眼前的男子过于苍老了,如果老爹告诉他班逸春在离家出走时已过而立之年,那么眼下脑海中刻画出的班逸春,应该和眼前的男子有着九成的相像。
“卑鄙,有能耐冲着我来,为难孩子算什么本事!”男人见又来了人,冲着蔺晨吼道。
蔺晨懒得解释,瞅了瞅堆满木料的木屋,踢开堆积在跟前的木料,腾出一块空地,顺手拿起桌几上的茶壶,盘膝坐下。
”你是璇玑的人?”蔺晨的行为让班逸春皱眉,他语气不善地道。
“……!”蔺晨揭开茶盖,冷哼一声,扬手将里面残留的茶水全数泼在了班逸春的脸上。
“你!”班逸春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恼怒地冲到蔺晨跟前道,“是男人的话,敢做就敢认!”
“有什么话要我带给班家家主吗?”蔺晨轻笑道,“班三爷?”
“……!”很久没人叫他班三爷了,久到他已经不太记得这个称呼了。茫然地看着自说自话的蔺晨,班逸春疑惑地道:“你,你是谁……?”
“你回不了班家了!”班家也是百年世家,纵然班逸春事出无奈,但造出的兵(器)祸害江湖是事实,而这已经坏了班家的规矩。
“我知道……!”满头银发的班逸春苦涩地笑了笑。离家时,他曾想这辈子再也不回班家了,后来想要回去却……
“你是……琅琊阁的人?那女人曾说,叔父托请琅琊阁查找我的下落……但……!”
“琅琊阁会对每个给出去的消息负责!”蔺晨笑意浅浅地道,“你有什么话就快说,我自会把话带到。如果你身上有银两,我还可以卖你一杯鸩酒。”
“……!”班逸春愣在当口,他怎么也没料到突然出现的年轻人会是琅琊阁的人,还张口问他要银子。可他已经不是十多年前那个会因一记媚笑、一句软语就心动,也不是那个会因一举漠然、一言狠辣而跳脚的班逸春了。
“公子就是悬镜司全力查找的人,公子的真正目的不是礼部的宝光阁,而是悬镜司的赤焰卷宗!”班逸春盯着蔺晨,冷声道,“暴雨梨花针我预计的使用次数是十次,是公子动了里面的机关,让次数减至三次。”
“琅琊阁素来不接手与诸国朝纲相关的事端……!”
“银针沾染过蜡!”班逸春几近无声地道,“公子是用蜡块挡住了从机关盒□□(出)的银针,是出于淇州冯家所制的蜡块。虽然公子仔细擦拭了每根银针,但针上留下了蜡的香味。冯家所制的蜡特有的香味,极淡却不易消散。”
“……!”
“昔年我尚在班家之时,常用蜡块来测试所制的弓(弩)和暗器,最喜用的就是淇州冯家所制的蜡块,柔软却韧度极高且不易碎。公子……还要我继续往下说吗?”班逸春小心地斟酌着措词,眼镜紧盯着眼前的白衣公子。
“看守你的丫头在忙厨房的活儿,一时半刻过不来,你有的是时间慢慢说!”蔺晨面不改色地道,“冯家的蜡块,我见过。但暴雨梨花针长啥样,嘿嘿,本公子倒是想听你说说。”
换成其他人或许就被蔺晨这一番言论给糊弄过去了,但班逸春却因和璇玑的徒儿打了十几年的交道而变得精怪起来,对蔺晨的言说半信半疑。
“我没有银两,但我可以给公子一件顺手的兵(器)!”班逸春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但蔺晨是他十多年来,唯一闯入小院却不是璇玑手下的人,为了清儿,他只能赌一把了。
“我既不需要干架,也不是招惹是非的主,要那玩意儿干嘛?”蔺晨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木屑似笑非笑地道。
“不需太大的力气,可同时射(出)三枚劲箭的弓(弩)!”班逸春盯着蔺晨的眼道。
“……没兴趣……!”听着是个适合长苏的玩意儿,但,对他无益。
“我不能给你成品,但可以给你图纸!”班逸春并不在意蔺晨的兴趣缺缺,自顾自地道,“我也不需要公子给我带来鸠酒。实不相瞒,我在这屋内已藏了该弓(弩)……!”
藏于袖中的手翻出一枚银针:还从来没人敢威胁他。
“这是我给自己和那女人留的结局!”班逸春失笑一声,噗咚一声跪在地上,黯然地垂头道,“班逸春求公子将我儿带离魔窟,带回班家!”
“……!”回头,他要找个道馆去问问,自己是不是流年不利,一个两个都掐住了他的软肋。
不,这怎么是他的错,是老爹的错!
他在给老爹善后!
梅长苏如此,班逸春亦是如此!
不干!蔺晨很想这么说,但……
“我要图纸做什么用,又看不懂,万一你胡乱画一张,我岂不是吃了大亏!”
“……若暴雨梨花针的机关盒是公子动的手脚,公子何忧看不懂图纸?若暴雨梨花针非公子做的手脚,公子何能将我儿带出金陵,图纸对公子又有何用?”班逸春小声道。
“能耐了啊!”蔺晨将班逸春上下打量一番,道,“我可听说,你以前一天都说不了十句话!今天这都几句了!”
这伶牙俐齿的话堪比长苏了。
“逸春可写下血书证明孩子的身份,不会让公子有为难之处。公子在将我儿交付家主后,家主自会奉上公子所需的银两!”
“呵呵!”蔺晨干笑两声,老神在在地道,“班家早就没你这个族人了,又怎么可能认下你的儿子!”
“……!”班逸春愕然地抬头看向蔺晨,他当然知道蔺晨说的是事实。在他携暴雨梨花针离开班家的时候,就已经被从族谱上除名了。他已不为班家人,他的儿子又该以什么身份回到班家。
过往种种涌上心头,竟是万念俱灰。可又想到年仅十岁的清儿,班逸春勉强打起精神,拭去眼角的泪珠。
“逸春无德,连累我儿,但求公子将我儿从璇玑身边带离,若班家家主不肯收留,烦请公子将我儿收为小厮仆役!”班逸春匍匐在地,低声恳求道。
班家不收,本公子还要替你养儿子?蔺晨拿扇子指着班逸春的鼻子,刚想大骂,却又忍住了。老爹当年没将事情查实,怎么说也有错。
琅琊阁不可能收留班逸春的孩子,这事儿就让长苏想办法吧。反正得来的弓(弩)给他用刚合适。
“我可以带走你儿子,但需要你儿子全程依我所言而行。能否做到?”蔺晨正色道。
“可以!”三年前他察觉到璇玑所图,怠慢了手上的活,璇玑因此带走了清儿。往后的日子任凭璇玑手下使尽手段百般折磨,清儿都没落过一滴泪。
清儿……
“十日内,你需和他见上两回,第一回将事情告知,第二回我会将他带走!”
“逸春谢过公子,图纸将在我儿第二回来见我时交于他手。区区私心,望公子见谅!”
“呵呵,你不留点私心本公子倒要起疑了!”蔺晨不以为意地道,“本公子会想法儿把你儿子交到班家家主手上,你自可放心做你想做的事!”
“逸春谢过公子!”班逸春再次磕头答谢。
麻烦!蔺晨白了一眼匍匐于地的班逸春,身法一变,在班逸春抬头的那一刻从暗房的移门处窜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