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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这个人族修道者怎么躲过自己的攻击、怎么来到女子身边的,明明自己快要撞上去的那一瞬间还感知到他就在自己眼前。
子兮又挑衅地看了看饕餮一眼,将手中的那面镜子调整好角度,眼光不偏不倚地照到了饕餮的头上。仅存的一点理智也没了,饕餮一声怒吼,它没有了感觉,心头的各种情绪被一种无言的怒火所替代。
它的身体内燃烧着、沸腾着一种力量。
饕餮再次从地面高高跃起撞向子兮。子兮还是把女子扔到一边,然后又从饕餮的眼前消失了。
天上的光罩又被饕餮撞了一下,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这一次饕餮已经做好了准备,光罩上传来反弹的力量的时候,它用后腿调整了一下角度,从空中向子兮撞去。
子兮吓得一身冷汗,急忙把朝上方一扔,整个人向下沉去。饕餮滚了一滚,朝着子兮当头压下,没想到子兮又是瞬间消失不见了。饕餮扭头望去,子兮出现在女子身边。
饕餮似乎明白了什么。
整个身体刚刚落地,又弹射了起来。这一次饕餮改变了撞击的对象,朝着女子撞了过去。但女子竟然也凭空消失了,出现在了子兮的身边。
饕餮第三次撞在了光罩之上,光罩的范围似乎又缩小了。
它不顾一切地朝着子兮撞了上去,速度快若雷霆,子兮再次躲了过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刀尖上起舞,一个闪失就会万劫不复。
饕餮重重地落在了地上,砸出了一个三丈大小的深坑。
深坑中,饕餮的脑海中某个禁锢崩碎了,涌现了一些记忆。
在这个记忆中,时间似乎是不存在的,因为在这片山谷之中找不到任何可以计算时间的东西,没有日出日落,没有花草树木,甚至连轻微的风都不存在。永恒的土黄色,永恒的山峰,就连空气似乎是凝固的。
它尝试了无数种从这个山谷之中逃脱出去的方法,它飞到天上,竭力地向上飞去,希望落下来的时候就会脱离火泣谷的范围。但在高空的某一处,出现了一个光罩,就像是一个囚笼。
里面是它,是囚徒,外面是自由。
它不甘心,用力地撞击天上光罩,希望能够撞出一个裂口。但光罩不仅没有裂开,反而收缩了,不断地下降。它每撞一次,光罩就收缩一点。在它的记忆中每一次自己恢复灵力之后就去撞击光罩,这种撞击不知道有多少次,也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最后眼看着光罩的高度距离山谷最高的山峰不过百米的距离,它绝望了。它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活动的空间可能就只有自己的身体大小。
然后它又尝试着去闯谷口的阵法,但每一次都是铺天盖地的火焰从虚空中喷涌而来,把它包裹其中。身体表面的毛发燃着了,灵魂似乎也在被火舌舔舐。它不甘心地撤了回来,遍体鳞伤。同样在谷口也不知道尝试了多少次,每一次都是失败告终。
在这种日复一日的重复中,它丧失了一切的感知和生命活着的意义。它觉得漫长的生命中永恒不变就是最大的惩罚,它开始恐惧了,它决定忘记自己是一个囚徒的身份,它决定忘记这些痛苦的记忆。
它做到了。
在那些人族没有进入到山谷之前,它忘记了自己在封印之后经历的一切的事情。它仿佛成了一个初生的幼崽,重新经历着一切。但连续多次的巨大撞击又再次打开了它的记忆的闸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