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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万-嘉舍是旧相识,这一点韩易并不惊讶,毕竟安托万在埃德蒙德-罗斯柴尔德遗产集团工作了那么久,肯定会因为集团旗下管理的古老资产,跟佳士得和苏富比这两大拍卖行产生交集。

    他之所以注视着安托万-嘉舍,只是想从圈内人的嘴里,更详细地了解这两幅作品的历史变迁。

    “是的,那不勒斯这边衰落得比较早,十九世纪中叶,我忘记具体是哪一年了,革命爆发,意大利统一进程开始,朱塞佩-加里波第占领了那不勒斯,并成立了临时政府。因为家族跟奥地利和法国保持着密切的政治联系,这使得那不勒斯一脉在南意大利陷入了尴尬的境地。那不勒斯这边的分支,在阿道夫-卡尔-冯-罗斯柴尔德的带领下,想要支持被废黜的国王,以期在战后的新局面中找到可以施展拳脚的一席之地,但他在伦敦、巴黎和维也纳的亲戚,却不打算跟他一道下注。于是,随着意大利的统一,和阿道夫与这三个家族分支的关系日趋紧张,那不勒斯这边的业务,在1863年不得不全部关停。”

    安托万-嘉舍知道自己的雇主最喜欢听这些寻常历史书上难以得见的密辛,在不涉及到老东家敏感信息的情况下,他也乐得分享。而且,在埃德蒙德-罗斯柴尔德遗产集团呆了七年时间,他自己也耳濡目染,从罗斯柴尔德波澜壮阔的家族史出发,爱上了那个风暴前夜的维多利亚时代。

    “危难之际,奥地利分支伸出了援手。维也纳的玛蒂尔德-汉娜与那不勒斯的威廉-卡尔结婚,随后,他们把所有的藏品和文件,都转移到法兰克福的办公室里托管。”

    “可1901年,法兰克福的办公室也被关闭了,这些藏品又被送到了维也纳的奥地利家族总部,一直保存至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1938年,奥地利被纳粹德国吞并,作为犹太人,罗斯柴尔德家族不得不以极低的价值出售了他们在奥地利和德国的全部业务。家族族长路易斯男爵甚至被监禁了一年,直到他的家人支付了大笔赎金之后才得以释放。维也纳罗斯柴尔德庄园里的所有贵重物品,也都被纳粹官员和奥地利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一扫而空。战后能寻回并归还给家族的,仅剩下250件。”

    “因此,罗斯柴尔德家族迄今为止仍然保存完好的藏品库,就只剩下了伦敦和巴黎。伦敦自不必说,没有战火侵袭,罗斯柴尔德的英国分支枝繁叶茂,任何领域都能看到他们活跃而隐匿的身影。巴黎这边,虽然有纳粹占领过一段时间,家族的流动性财富被尽数没收,但大多数罗斯柴尔德的收藏品,都放在拉法叶大街的巴黎银行金库里,再加上巴黎这一脉的生意做得太大,北方铁路公司、埃赫曼集团、伊默里斯集团,这些关乎法国国本的实业巨头都是由罗斯柴尔德家族出资创立,哪怕是维希的合作政府里,也有大批他们的支持者。因此,巴黎的罗斯柴尔德,并没有遭受维也纳那样的毁灭性打击。”

    “但战争的创伤必然会显现出来,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罗斯柴尔德家族拿回了公司和银行,但声势却大不如前。1980年代,密特朗更是第二次把罗斯柴尔德银行收归国有,虽然很快他们又被允许成立一家新的银行,但总体的营收规模,已经无法与往日相提并论了。”

    “于是,罗斯柴尔德家族不得不打开他们的宝库,用这些长久以来不见天日的传世珍宝,来换取必要的流动资金,以维持家族本身的正常运转。而这个家族最为信赖的拍卖行,就是我们——佳士得。”

    待安托万-嘉舍接近他详尽介绍的尾声,安静地侍立在伦勃朗两幅真迹前的约书亚-格雷泽才重新开口。

    “2016年之前,这两幅作品已经有60年没有与世界见面了。是的,上一次它们出现在公众视野里,还是1956年。今年是伦勃朗的410周年诞辰,荷兰政府希望举办盛大的伦勃朗主题活动,以提振国家的文化影响力、旅游市场以及整体财政收入。但法国政府也不希望如此珍贵的大师作品就这样流失去了其他国家。因此,从2015年下半年开始,两国政府通过卢浮宫和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展开了激烈的暗中竞价,最终,在与法国进行了深入沟通之后,荷兰内阁同意了与法国联合购买这两幅画作的提案。”

    “1.6亿欧元,荷兰政府代替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承担一半,卢浮宫承担一半。这两幅150年内只被观赏过一次的画作,将在这两家博物馆之间轮流展出。”

    “今天,我之所以要代表佳士得向您展示这两幅传世之作,主要有三个原因。第一,它们的确是伦敦佳士得目前最有价值的拍品,是今年私人销售领域的成交额头名,您在弗里兹大师展上看到的任何公开展出的所谓珍稀作品,都不及这两幅画的五分之一。”

    “第二,安托万-嘉舍先生是佳士得的老朋友,而您是安托万-嘉舍先生倾心信任,愿意放弃在欧陆的一切,到美国开启第二段生涯的新朋友。接待朋友,就应该用最好的东西。”

    说罢,约书亚-格雷泽抬抬手,友善地示意韩易和安托万-嘉舍,可以向这幅真迹再凑近一些。

    “目前为止,《马尔丹-苏勒曼肖像》,和《奥普金-高比肖像》只展出过两次。今年3月在卢浮宫一次,今年5月在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一次。今天这次,是它们重现于世后,第三次展出——只为您展出,韩先生。”

    约书亚戴上白色手套,小心翼翼地顺着伦勃朗的线条进行解说。

    “在这两个享有盛誉的委托创作中,伦勃朗通过引入一个动作,在夫妇俩的肖像之间,创造了浪漫的对话。马尔丹-苏勒曼向他的妻子递出手套,作为忠诚的标志,而他的妻子,奥普金-高比,从楼梯上向他款款走来。”

    “背景中连接的黑色幕布,将两幅画的整体色彩统一起来。光线自左向右,落在马尔丹的右肩,也落在奥普金的蕾丝领前。这位阿姆斯特丹大师的才华和天赋,集中体现于他对黑、白、灰三种色彩的巧妙处理。除了伦勃朗之外,极少有人能够把如此简单的颜色,组合出如此绚丽的效果。马尔丹的锻边浆洗礼服,与奥普金连衣裙的轻质丝绸、绗缝缎面和薄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说到衣服,您看,在这幅画里,奥比夫人腰围明显较宽,预示着她正在孕育一个新的生命。”

    “夫妻俩腰带上造型统一的精致蝴蝶结,就像一个花环,将这对情侣团结在一起。包括丈夫马裤上的图案,鞋子上的奢华装饰,以及奥普金的黑色团扇,都体现了伦勃朗对细节的精准捕捉。”

    “两位模特的神情截然不同,马尔丹作为男性,更沉稳内敛,看不出具体的喜乐。而奥普金则明显更加忧郁而文雅,符合当时的欧洲社会,对夫妻之间不同的角色定位。”

    “色彩、光线、人物的动作姿态……伦勃朗绘画里体现出的,惊人的现实主义,并非只出现在《夜巡》之后,只出现在他生命的最后时段……《夜巡》前八年,28岁的伦勃朗,就能迸发出如此旺盛的艺术光华,让这两幅肖像画,不仅拥有了无穷的收藏价值,更拥有了无尽的历史价值。”

    “刚才在走廊里跟您闲聊的时候,得知您以音乐为主业……如果要用音乐来对比的话,伦勃朗是披头士,《夜巡》是《Let It Be》,《马尔丹-苏勒曼肖像》和《奥普金-高比肖像》就是《I Want To Hold Your Hand》,不够完美,但永远年轻。”

    约书亚-格雷泽颇为夸张地深吸了一口气,光听他的叙述风格就不难判断出,他是那种以浮夸见长,喜欢用各种大词把客户砸晕的谈判类型。

    “伦勃朗的青春,对于任何喜爱荷兰黄金时代绘画,甚至是欧洲绘画的人来说,都是一个无可复制的绝版收藏。”

    “我很喜欢伦勃朗。”

    “噢,是吗?”约书亚-格雷泽挑挑眉毛,语气里带着一丝故作的惊讶。识人眼光毒辣的他,只在提前预约的电话会议里聊得三两句,便对韩易的喜好有了一个大致的把握。

    不喜欢光怪陆离的现代艺术,但喜欢把细节钻研透彻的现实主义。画作本身的技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作品背后的悠远历史与人文情怀。

    “那只能说明您的运气很好,两次展出之后,这两幅肖像画要进行一轮为期一年到一年半的保护性修复流程,所以才会暂时存放在我们这边。下次想要在公开场合看到它们,得等到2018年了。”

    这就是为什么约书亚-格雷泽要大费周章,把伦勃朗的作品从保险库里搬出来的原因。也是他刻意绕了一大圈,借安托万-嘉舍之口,把伦勃朗、罗斯柴尔德以及他们所经历的大时代串联在一起的主要动机。

    韩易这种人,不是艺术收藏家,是历史收藏家。让他感受到的时代脉搏越强,他做决定的速度就越快。

    约书亚-格雷泽一点也不担心韩易是不是个满口谎言的诈欺犯,熟识的安托万-嘉舍是第一道保险,韩易停在希斯罗机场的湾流G650ER是第二道保险,佳士得纽约办公室搜集的情报,是第三道保险。

    跟摩纳哥的游艇经纪人不同,佳士得想要了解一位富豪过往的消费记录,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那我还真的挺幸运的。”

    韩易咧咧嘴,随即,故意轻叹了一口气。

    “只可惜,没办法带它们回家……我肯定没办法跟法国政府和荷兰政府竞价。”

    听见对方的回应,约书亚-格雷泽会心一笑。他知道,这是韩易在隐晦含蓄地提醒他,该进入正题了。

    “其实一点也不可惜,韩先生。要我说,其实您今天很有可能获得两个程度相当的惊喜。”

    “噢,是吗?”

    “是的,其实,这就是我要向您展示这两幅肖像画的第三个理由……”

    “我们这里,有一个与它们相差不远的委托卖品,正在接受私人报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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