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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晴好,侍卫拿了一张粗糙的白桦木的宽凳子放在外面的草地上,凳子上铺着一张厚厚的虎皮。
花溶坐在凳子上,抬头看看天空,春日的阳光异常柔和,一点也没有刺眼的感觉。午后,正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时刻,她仍旧穿得厚厚的,风从脖子上刮过时,仍旧觉得有些凉意。
陆文龙在一边跑来跑去,他活泼好动,身上厚厚的花虎皮袄子已经换成了斑斑点点的豹皮夹衣。他有时揪扯青草,有时看树上飞来飞去的鸟儿。有一种翠色的鸟儿,尾巴上拖着两支长长的彩色羽毛,晶莹夺目地在林间飞来飞去,他瞧得有趣,寻思着要如何去捉一只下来。
可是,任他如何挥舞着短短的胖胳膊奔来跑去,满头大汗,依旧不得要领,鸟儿依旧停在树梢,吱吱喳喳地歌唱,他无可奈何,叉着手,仰着头,凝望半天,几步跑过来:“妈妈,妈妈……我要一只鸟儿……唱歌的那种……”
花溶手里拿着针线,正在将几只薄薄的兔皮缝合,要给儿子做一件夹衣。春天来了,夏天也要来了,不能老穿着虎皮、豹皮之类的。
她一针一针地缝,软声说:“鸟儿唱歌多好听呀,捉了就不能唱歌了……”
“不,我想它在地上唱歌。”
“鸟儿是天上飞的,到了地上,它会哭。”
“我会对它很好,它怎会哭?”
“因为它看不到自己的阿爹和妈妈了啊……”
“唉……”
花溶听他似模似样,小大人一般地叹息,扑哧一声笑起来。他煞有介事,“要是阿爹在,就能给我抓了。妈妈,阿爹什么时候回来呀?”
“阿爹去猎老虎,天黑之前就会回来的。”
孩子抬起头,看太阳:“好久才天黑啊?”
“再有几个时辰。”
他很是扫兴,自言自语说:“那个凶恶的伯伯就会抓鸟儿……唉,要是他在就好了……”
“凶恶的伯伯”自然是秦大王,送他回来的一路上,秦大王都抓各种雀鸟哄他。所以,隔了这么久,他还记得“凶恶的伯伯”。
花溶见他眉头纠结着,皱成奇怪的川字,很是少年老成,失笑说:“孩儿,你快快去练习武艺,等你再大一点,武艺再好一点,就能自己上树抓鸟儿啦……”
他去拿了自己的长枪跑过来,是两支,都是岳鹏举替他做的,因为他孩童心性,就做两支任他选择,但他两支都喜欢,时常拿起一同舞动。
他按照父亲的教导,一招一式地耍练一会儿,花溶见他满头大汗,柔声说:“孩儿,歇息一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