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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的和谐统一,混身肌腱也充斥着力量感,随时都呈着能格斗爆发的攻击性。
但他可是要跟马彪这样的人单打独斗!
姑娘的那颗小心脏还是悬了起来,不免起了些忧虑。
另厢的马彪看清了霍平枭的面庞,见他相貌生得过于俊美,心中已经起了些轻视。
他说话的声音很浑厚,对着身后的一众小弟谑笑道:“那小子就是杏花村的村霸?不就是个小白脸吗?”
马彪身后的小弟示意他看向阮安方向,小声道:“彪哥,那就是这小子的媳妇,听说还是个村医。”
小白脸的媳妇?
马彪眯眼看向阮安,见她模样比小桃貌美了许多,可他却不喜欢这款。
这妞生得太软,弄几下子,估计就被压瘪了,那腰看着一掐就断,胳膊和腿握一下估计就折了。
也是,小白脸就该配这种小媳妇。
马彪大笑数声,伸手指了指阮安方向,“看好了。”又指了指霍平枭,“那是这孙子的妞儿,一会儿等我把那孙子打趴下后,你们谁若看上她,就直接将她扛回村里。”
他粗鄙的话音刚落,霍平枭已经攥紧掌骨,手背青筋亦有暴起态势,男人肩背的阔肌正向外耸动,与上次对刘师爷一行人等动武的状态完全不同。
这次,阮安明显觉出,男人有被马彪激怒,她忙小声劝他:“你…你当心胳膊,伤还没好全……”
“你不用管,我自会教训他。”
男人话音沉冷,阮安从他锋冷的眼梢旁看出了一丝暴虐气息,带着阴鸷和狠戾,让她心中慌颤不已。
这回,霍平枭怕是要动真格了。
她在岭南时,没见过这人在杀敌时的眼神,而今得见,只觉得比那野狼捕猎时还要凶悍。
“怦——”一声。
马彪还未做好准备,霍平枭便用手中木棍暴击于他宽硕脊背,空气中带着物什碎裂的可怖声音,“喀嚓”一声,那把木棍应声猝断。
霍平枭的身型虽不及马彪蛮壮,但气势却如疾风般狷狂,带着碾压般的强劲和霸道,也似虎狼扑食般凶狠骇人。
马彪的身子往前倾倒了一下,瞳孔骤缩。
他明显被霍平枭的首招激怒,又啐骂道:“好小子,有两下子,你给老子等着!”
马彪怒喝的话音刚落,忽觉周遭劲风骤起。
再抬首,眼前早已不见霍平枭的身影,他正诧异着,却不知男人早已腾空一跃他身后。
“嗙——”
马彪颅后被男人腿脚暴踹,他只觉头脑“嗡”一声,遽痛阵阵传来,随即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待再度转首,马彪与霍平枭正式开始激烈交战——
霍平枭的招式看似嚣张野蛮,实则有张有弛,层层叠进,比炎日还要暴烈。
众人观战时,仿若听得一曲高亢且带着杀伐的淮阴平楚,周遭蓬草在躁动不歇,亦仿佛听得群马嘶喑,风声鹤唳,见得狼烟四起,泱泱大兵行军列阵。
阮安曾听说书先生讲,古有武林高手能以琴音杀人,而霍平枭对敌的气势也足以裂人心胆,让人猝亡。
不到二十回合,马彪狼狈战败,“哐——”一声俯匍倒地。
身后那群枣树村的小弟们面色惨然大骇。
而这厢的杏花村村民则在欢呼着霍平枭的化名:“萧平!萧平!!萧平!!!”
战毕,阮安看着男人高大冷峙的背影,心中又涌起了在岭南的那种熟悉感觉。
她分不清是激越还是别的情愫,只觉思绪如麻,就连脉搏也在随心动节律而狂跳,似鼓点般怦然不歇。
马彪未被打死,只因昏厥而意识不清。
霍平枭将马彪的脑袋踩于脚下,漆黑长睫掩着蔑然,沉沉话音透着浓重的戾气:“原本呢,老子不想这么打你。”
话说到一半,马彪闷哼一声,而男人看向马彪的眼神愈发凶狠睥睨——
“但你辱没的,可是老子媳妇。”
两日后。
霍平枭在战场厮杀惯了,身上也曾中过无数刀枪箭伤,是以男人臂伤恢复的速度之快,让身为医者的阮安暗叹不已,这几日他也都按时饮下了她研配的方剂。
阮安准备在今日与他一同下山去寻朱氏,顺道与这个继任师娘撇清关系,再不欲与她往来。
孙也是孙神医和她第一任师娘的独子,朱氏在孙神医去世后,将孙神医留下的名贵草药尽数变卖,拿着他仅留下的一些钱财,在清泉镇置了间民宅。
从南境回来后,阮安也听说了朱氏和刘师爷的那些不轨关系,这次的事,也与朱氏逃不开干系。
此番他们下山,亦有杨纬等北衙高手跟随。
未料刚一出茅屋,阮安便见鼻青脸肿的马彪,和另三名她不识得的青年男子皆都跪在了小院外。
阮安一头雾水,可看他们这阵势,肯定不是来打架的,反倒像是要投诚的。
见到霍平枭后,马彪“咚”一声,立即朝他磕了个响头,开口就唤:“见过萧大哥!”
霍平枭双手交握,抱于身前,沉黑如墨的眼微微觑起,未作任何言语。
站于他身后的杨纬则抱拳掩唇,压了压笑意。
杨纬此前听说过霍平枭年少时的那些轶事,他自幼性情便骄亢不驯,丞相霍阆丧妻后,一直忙于政务,他曾将这个长子送到骊国最有名的三个书院治学,想让霍平枭修身养性。
然霍平枭虽在院考中屡居榜首,可少年的身上总似染着深重戾气,似是惟有与人打架斗殴,方能将那股子躁怒和暴郁平息。
他每到一个书院,就总有一群同龄少年纷纷追随,扰得书院秩序乌烟瘴气,夫子无从管教。
掌院们均碍于霍阆权势,不敢惩戒这位相府公子,等霍阆将霍平枭送到第四个书院时,他的斑斑劣迹已传遍骊国所有书院,无人敢收。
各监察道的书院均跟中央的提学官有来往,最后,那第四个书院的掌院只得通过提学官上报陛下。
皇帝因而特地出面,委婉劝说霍阆,让霍平枭去习武。
另厢马彪身后跪着的,都是眉山其余村庄中颇有武力的壮士。
马彪对霍平枭的武艺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出身低微,原也想去投军混个军衔,但家中还有个寡母,他的命若是折在战场上,无人能照拂她。
嘉州地方兵团的将领昏聩无度,这些人简直是在尸位素餐,不然这里的匪患也不能盛行到如此地步。
马彪听说,从剑南治所到嘉州剿匪的定北侯也因意外坠落悬崖,他的尸身被鬣狗啃得只剩了一副血肉淋漓的骨架。
连大骊战神都因这次剿匪而命陨,那匪首戚义雄的气焰只会愈发嚣张。
马彪觉得霍平枭在将来绝对会是个厉害人物,他深表佩服,甘愿追随这样的人。
身后的另几个青年也对着霍平枭磕了数个响头,诚意地表达出了臣服的态度。
霍平枭则神情懒倦地偏了偏头首,示意马彪看向他身侧,矮他半截的小姑娘。
只见阮安的容貌温美动人,肌肤柔润似玉,站于那料峭春风中,就像是一朵瑟瑟摇曳的小娇花。
马彪怔住,想起前日对阮安的那些粗鄙言语,在心中暗骂了自己八百次。
霍平枭明显是个疼媳妇的,他骂了他心尖上的宝贝疙瘩,人家不对自己心生怨怼才怪!
马彪赶忙对着阮安又磕了数个响头,连声道:“嫂子对不住!那日俺实在不该对你说那些话,嫂子原谅俺吧。”
“还请大哥、嫂子能原谅俺那日的行径,俺愿意投奔萧大哥,愿为萧大哥肝脑涂地!”
阮安满脸惊诧,不知道该对马彪说些什么好,只伸出了柔细的小手,想示意身前的众人先起身。
正此时,男人低沉声音伴着徐徐微风划过了姑娘的耳侧,语气慵懒且淡倦——
“回来再说,我要先带媳妇下山买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