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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如今长成了个大男孩,他也来做了志愿者,他不会说话,就做统计签字,和志愿者们配合的很好。
我和先生走动了好几个小区,宣传了数十天。
我们在宣传的第二周遇见了一个倔脾气的老头子,老头子孤寡一人,据说没儿女,也没有人给他买口罩,整天在小区乱转悠,我和先生说破嘴皮也没把人劝回去,只能调查监控提示老头子转悠过的地方有居民走过的及时量体温汇报情况。
老头子性子太倔,经过居民了解后我们知道老头子的老伴前几天入了院没救回来,老头子一时心里没主,就走老伴生前喜欢走过的地方惦念老伴。
我劝老头子:“老爷子,您老伴肯定不希望您这样,这肺炎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感染了,这就是整个小区的事儿,您想想,您老伴要是在她会这么愿意吗?”
先生也在旁边附和着:“是啊,老爷子,您去做下核酸检测,您一定要好好活着,您老伴一定有希望你好好活着。”
老爷子在我们劝说了好几天后才戴上了口罩,答应了去做核酸检测,与此同时,先生病倒了,我也开始咳嗽。
我和先生第一时间做了检测,等结果要很久,我和先生自主隔离。
晚上,我给先生做了他最爱吃的拌面,先生抱着我说,“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顿饭了?”
我锤了他一拳,说,“你别胡说!”
先生头埋在我的颈窝,他又哭了,先生说,“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你。”
我歪着脖子头靠向他,说:“别这么说,倒是我,连累你了。”
先生摇摇头,说:“清清,怪我欠你一个婚礼。”
我吻了吻他额角,说:“如果熬过去了,我真的嫁给你了。”
结果出来后,我与先生同确诊为传染病,同一时间,我们入住了医院。
我和先生住在一个病房,先生说他浑身软弱无力,脑袋昏沉,让我不要碰他,我难过的坐在床头,看着先生。
先生开始很爱睡觉,我醒来的时候他总是睡着,我开始自责,我真的小瞧了传染疫情,我不该默认让先生来的。
病源尚未知道,医院只能暂时抑制住病情,先生身体不好,我感觉他有些撑不住了。
医生给我拿了电话,让我和家人联系,我打给棠父母,我向他们哭诉说我对不起他们。
棠母让我不要哭,安慰我们,说总会好起来的。我悄悄握着先生的手,对着沉睡中的先生说,你醒来我就嫁你。
先生在第二天清晨醒来,我熬了一夜,眼眶已经红了,看到先生醒来我惊喜万分,我对先生说,我们现在就办婚礼吧。
护士们来做亲朋好友,我和先生在偌大的病房里牵着手,一旁的病友敲着盆,唱着“铛铛铛铛……”就像是真实的婚礼一样。
先生的眼睛变得昏暗,我再也看不见里面的星星了,里面黑漆漆的,只有我的身影。
我咳嗽着,说棠先生是否愿与冉先生结为夫妻,永生永世,生生世世!
先生的眼眶红了,他又流泪了,他说:“我愿意。”
我们隔着口罩亲吻,先生用生命告诉我,他愿意。
先生湿热的眼泪滚到我的脸上,我抱着先生,说,“下辈子我们也要在一起。”
先生点点头,说:“一定,小家伙。”
先生彻底昏睡过去了,我也没再能等到他醒来。
我没有再接受治疗,我想,应该药资留给更有用的人,我心悦先生,我只想与他同归。
隔着过道,我躺在床上,先生死去了,我牵着先生的手,十指相扣,我轻轻吻了他的手指,那根戴着戒指的手指,我对先生说,“我们来世再见!”
棠先生和冉先生永远的在一起。
23.
我与先生同葬于2020年春末,彼时樱花拂面,暖风席来,先生三十四岁,我三十三岁,我们在彼此最相爱的年纪离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