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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指向夹口,说道:“来敌不敢动用灵气,则搬运石块会极其受限。若我攻势不撤,则敌所备之石块必定消耗甚快却不及补充,离耗尽之时便不远矣。所以,前阵须全部压上,逼迫守敌分心别处而无法全力补充石块。”
这时,有人起身问道:“是否等迂回偷袭搅乱敌阵之后,再压出前阵,以免强攻受挫。”
贪狼星君立刻否掉,说道:“不论迂回偷袭是否得手,眼下都须强攻。再迁延下去,待五盟主力赶到,那就再无可能夺占夹口。”
又有人起身问道:“可前阵众弟子惧怕石块,实难坚持下去,这该如何是好?”
刚一问完,枚泉便猛地起身,说道:“我去打头带队!”
几个大队指挥及监事也跟着起身附和。这倒教吴珠鉴为难起来,自己实不敢下令放这些人同去阵前犯险,单拣选几人出来更是不妥。因之踌躇不定,只得再看向贪狼星君。
坐下思考了片刻,贪狼星君起身走到枚泉跟前,只说了一句道:“危急之时,不必多言,一切拜托了。”
言罢,又转身朝指挥及监事们点头致意。枚泉亦朝其几人拱手,并说道:“一、三大队指挥及监事各领左右两侧,其余四人与我共领中路。此次以中路为主攻,见有响箭射出,左右再全力压上。”
说完,便立刻带几人出营帐往阵前去。过不多久,果然中路大举前压,原本用作奇兵的那队指挥使则重新打散回阵中。守敌见势,亦未退缩,反倒加厚前阵。两阵逐渐接近,枚泉忽然打出手势,几声传令下去,前阵遂止步,并蹲下身去。后阵跟着上前,各自从背上卸下小黄弩。脚踩弩弦上劲,装填上弩矢,单膝跪地,两手据住弩臂,单目瞄准望山,数十把小黄弩齐齐朝向敌阵。五盟那边似已有所准备,敌阵前后开始竖起盾牌。此时,前半弩阵齐射,转眼之间,约莫三十多支弩矢或正钉上盾牌,或由缝隙间刺中来敌,微微扰乱了敌阵。前半弩阵射罢,即刻由阵中间隙后退,后半弩阵同时前进至前半弩阵位置,而后依令再度齐射。如此反复几轮过后,敌阵渐有些吃不住,几处地方明显乱了起来。枚泉起身,再度打出手势,前阵随即端起长兵,跟随枚泉几人朝敌冲杀过去。只是五盟并非乌合之众,其阵中几个指挥迅速出头稳住阵势。几步之后,敌阵便不再后退,反倒也于阵前伸出一些长兵。两阵接战之后,枚泉身后,长兵密集突刺,却因顾忌敌阵伸出的那些长兵,不敢全力前冲。以致敌阵虽处弱势,却可稳步缓退。
退至夹口跟前,敌阵忽地快步后撤,枚泉身旁亦有人高声提醒。枚泉循声抬头望去,原来夹口两侧不知何时已多聚起些人来,再看周围堆起的石块,分明是想着一并砸下许多石块,令身后队伍无可躲避,方才敌阵退却实是在诱敌。一抬手,枚泉急令队伍止步,并教身后打出旗语。跟着,夹口两侧便喊杀声大作,两个指挥同时领着人朝夹口上方强攻过去。守敌自然不能视而不见,急忙顺着斜坡推下石块。见石块滚落下来,两侧队伍后退散开,以躲避石块。而后,继续叫喊着强攻。守敌见状,唯恐真让两侧队伍冲杀了上去,便派了更多人手去推落石块。看出有此变化,枚泉立刻挥动全阵前压。高处守敌开始自两侧朝夹口中间推落石块,只是因被两侧的冲杀拉住了好些人手,朝中间推落石块的便少了。如此一来,落石虽能砸向阵中几处地方,却不足以将阵面大部砸乱,以阻挡其前进之势。且因同样惧怕被落石砸中,夹口之下的守敌亦不敢全力反攻向前。进不能进,亦不敢进,心气渐渐地散了。
与此同时,夹口一侧背面似有了异样动静,这一侧的落石也随即明显少了些。原来是迂回包抄的那一队竟有人接近到了夹口那一侧的高处,致令高处守敌一时间忽然慌乱起来。不得已分心忙于防备,推落石块的人手便少了不少。其实,这一队人起先偷袭并不顺利。敌之营盘本就布置得当,接战之后,更是发觉其实乃外松内紧,一处地方遭袭,各处守敌迅速来援。过不多时,一队人竟隐隐陷入被围之势。领队不敢托大,速令全队背山缓退,边退边结成战阵以阻敌。戌甲使的是长兵,与另十数人一道立于战阵最外。聚集之敌虽众,眼见对方战阵已成,也不敢轻易上前,一时间双方相持起来。若敌也有弓弩之类可用,战阵不难破解。可五盟此行万没料到会打到西北地界,便未如独立山这般带足弓弩箭矢,以至于无术法及灵器可用之时,对上战阵颇有些无可奈何。
夹口正面却不知这些情形,听见两声响箭,便按约定开始强攻。原先还指望这一队策应正面,谁料到正面攻得猛,竟反过来算是给这一队解了围。包围之势渐渐薄了,显是抽了人去防守正面。领队见状,吹出一声口哨,战阵随即变了变。原先是平滑月牙形状,变成了错落锯齿样子。齿尖几人据短兵作守势,齿槽几人则端长兵作攻势。见战阵缓缓前移,对面之敌按捺不住,几处同时围杀上来。这时,齿尖骤然自间隙内收,反成了齿槽,而端长兵的几人猛然杀出,却成了齿尖。这一下子其实是赌,好在齿尖戌甲几人摆出搏命架势,真把对方吓退。领队亦预先盘算好了下一步,大喊一声,领着阵中几人作势要朝敌营身后方向杀去。最外齿尖及齿槽几人互相左右对视一眼,先稳住不动,而后猛然与领队反向杀出。齿尖几人以长兵扫退面前之敌,齿槽几人则各持短兵,另结成一阵,趁敌阵不及复原之际,阵头指向夹口一侧堆放石块处,迅速冲杀出去。刚有敌出阵阻拦,便被几杆长兵逼退。此时,成了几人小阵在前,戌甲几人持长兵在一侧身后紧跟护卫,领队及剩余之人尾随断后。围攻之敌虽众,其大部却被与小阵隔开,每每只有两三人与小阵迎面相撞,也次次阻挡不住。小阵在前破敌,戌甲几人跟进扫开破口,其余人紧跟在后,敌阵就如断木一般被生生劈开。
一斧劈到了底,夹口那边自然要慌。见小阵几人一气杀到夹口一侧脚底,顶上竟分出人手来朝几人推落石块,这就又分走了正面压力。正反两面皆想阻挡,便是都挡不住。正面自不消说,排盾强攻,眼看着就步步上去。反面则是小阵即刻散了,阵头及两翼几人前后左右拉开来一齐朝上冲,阵尾那人则紧跟在身前一人的身后。落石不停滚下,陆续有人因闪避而落下身位。及将至高处之时,只剩两人前后紧跟着一马冲在最前。危险已在眼前,落石自然多朝二人砸去。此一刹那间,紧跟在后的那人突然闪身出去,躲过集中砸来的一波落石。此时,眼前一片开阔,那人几步前扑接着翻身一跃,便已杀到跟前。虽只一人杀到,这一下却彻地打灭了高处守敌的心气。饶是其人数不少,却弃了周围所有,皆沿着夹口内侧争先朝下奔逃。这一侧高处阵地竟被一人夺占!
所谓兵败如山倒,既已倒了一半,另一半自不必说。过不多时,夹口两侧皆被夺占。见大势已去,夹口下方之敌且战且退,拔营离去。接到消息,中央营帐那边急令不许追赶,遣后阵驻扎夹口,尽速修整各处破损,并让前阵退回休整,以备迎战将至于此的五盟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