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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缺少威望十足的任务。卢乡侯依仗鲁王才能维持家族不坠,知儿子有这等本事,岂能不为鲁王分忧解难?曾宪一旦从军,以鲁王的性子,必是不遗余力将曾宪捧起的。武将本就是如此,富贵险中求,没道理荒废一身本事不用,虚度年华的道理。”又不是受圣人忌讳的家族,需要主动上交兵权,子弟也不能出息。再说了,大夏三代帝王皆有容人之量,也没见容不下哪个大将军啊!
陈妙一直没落下拳脚功夫,自然明白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艰难,没有十足的毅力,或者旁人的鞭策,很难过这一关。曾宪既有如此本事,却籍籍无名,一直在做一个普通的,名声还不大好的纨绔子弟……
“你可别忘了,纪清露进魏王府的时候,这一位还活着。”秦琬比了一个“九”,陈妙心中一凛,明白她说得是怀献太子,“萧誉与姜家的龌龊,真正的推手,则是我的好堂兄,秦宵。”
“这——”陈妙只觉荒谬无比,“魏嗣王?他弄出这些做什么?”
秦琬耸了耸肩,眼角眉梢都透着不屑:“大概是怕纪清露不喜欢他这一类的,又或是不愿意做妾,懒得花那么多功夫在讨好纪清露身上,索性来个英雄救美吧?若曾宪害得纪清露险些身死,他却为纪清露出了这口恶气。他的身份、地位、相貌又摆在那里,想让纪清露不心动,很难。”只可惜珠玉在前,除了身份外,萧誉无论是身手还是相貌、气度都远远胜过秦宵,纪清露初入魏王府,未必那么懂得遮掩,被秦宵察觉端倪,寻到机会就欲置萧誉于死地,极有可能。
谈这些无谓的画蛇添足之举,秦琬也觉得不舒服,便道:“言归正传,咱们来谈谈曾宪,再来谈谈卢乡侯。”
“鲁王生母陈修仪乃是被选入宫的良家子,鲁王的母族得势便猖狂,十分上不得台面。”秦琬拿这句话做了开场,“故鲁王与魏王截然相反,他极为重视出身,对勋贵、世家处处优待,对寒门子弟却颇为苛刻。戴密一案,正是他心结的体现,却也导致他在储位之争中暂时落于下风。”
说到此处,秦琬不由感慨:“我从未见过穆皇后,却知她必定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行事也堂堂正正,爱用阳谋——魏王控制欲强,多疑刻薄,却装作无心权柄的模样,她就为魏王选了无欲无求的苏吟为妃;鲁王看重世家,她就为鲁王择了世家出身,却与娘家极为生分的宋氏为妻。”
这两桩婚事,乍一看,谁都说是天作之合。再一瞧,其间滋味如何,那就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鲁王妃家里的破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她的父亲宋鸣曾是右散骑常侍,舅父李耷是冀州刺史。一个是中枢重臣,一个是封疆大吏,按理说,鲁王的势力应该很强才是。奈何宋鸣唯他的续弦,亦是他的表妹杨氏之命是从,原配李氏死得不明不白,杨氏进门有喜,七个月就生下一个男孩,与鲁王妃关系极差,鲁王妃能在这位继母手上活下来,全赖祖父庇护。不仅如此,杨氏为膈应继女,还把手伸到了鲁王府,害得鲁王的庶长女只比嫡长子小半岁。
此事一出,鲁王没脸,圣人也很不高兴,把宋鸣的位置一掳,让他专心和杨氏相亲相爱去了。王妃的正牌娘家宋家没享受到半点家族出了个王妃的好处,倒是李家赚了个盆满钵满,可问题恰恰在这里。
“人都是这样的,有好处,不能落下亲戚,一旦出了事,就不管什么亲戚不亲戚了。平原李氏到底是鲁王妃的外家,没必要为鲁王妃一个外姓人赴汤蹈火,我这几年冷眼瞧着李耷的举止,实在不像鲁王的嫡系。”秦琬缓缓踱步,分析情势,“卢乡侯一脉出身平原曾氏,与李家世代交好,但和鲁王妃又远着一层。难道为了一个出嫁女,将全家都赔上?卢乡侯的嫡长女嫁给李耷的嫡长子时,宫中可没择定鲁王妃的人选。”
陈妙也渐渐回过味来,接道:“这等事情最忌左右逢源,却硬是有一些自诩聪明的人喜欢玩火,卢乡侯派最小的儿子投诚魏王也有可能。鲁王事成,他自可安享荣华富贵;魏王事成,他也可借儿子的势,作威作福。”说到这里,陈妙又有些不确定,“这些年也没见曾宪做出什么大事,若说他做了探子吧?常兄弟也不知道啊!”
“这正是我要派人查他的根本原因,不行,这事得常青出马,我怕我低估了曾宪的本事。”秦琬叹了一声,也不知心里是何等滋味,“我希望他的蛰伏出于他的不甘,而非另有图谋。”
不甘,那就证明他不想做棋子,只想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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