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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悼跑回二楼后,用冷水冲了个头,清醒许多,在屋内静静想着一些事。没过多久,屋外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愕然是连荣音,不由警惕道:“你是?”连荣音一愣,见他举止怪异,反问道:“你没事吧。今天我多做了一份饭菜,要不一起上楼吃。”龚悼点点头,道:“好的。”
二个人往楼上走去,交谈几句后,龚悼逐渐回到状态,有说有笑。进房门后,龚望春正趴在桌上偷菜吃。三个人坐了下来,吃了一点后,龚悼不经意抬头,看到墙上的新婚照,心中一动,不由放下碗筷,走到窗户边,吹着凉风。连荣音见了,来到他身旁,轻声道:“他是他,你是你。”龚悼一愣,随即笑道:“吃饭吧。”连荣音点头后,回到了桌边,龚悼却没坐下,摸了摸望春的头,笑道:“吃饱点,叔叔出去逛逛。”随后独自留下母女,一个人来到走道。
转眼一看,只见一个人靠在栏杆上,原来是唐木岑,面带温馨的笑容,似乎在等着他。龚悼打了个招呼:“你怎么在这?”唐木岑笑道:“我带你去个地方,心情差的时候,可以去那看看。”二人笑声不断,往走道另一头走去。路过史家二兄弟房间时,龚悼不由往里面看了看,空无一人。再走几步,就来到镜中人房门前。唐木岑推开房门,强烈的阳光反射出来,龚悼不由遮住了眼睛,缓冲良久,才看清里面情景,墙面,地上都镶着镜子,屋内竖着一面大镜子,镜中人蹲在地上,双手托着腮帮,打量着镜子。
二个人走到他身后,镜中出现三个影子。镜中人仍蹲在那里,犹未发觉。唐木岑望着镜子,道:“人生,就像照镜子一样,你对他笑,他对你笑。你对他哭,他对你哭。”说完后,蹲了下来,把镜中人嘴巴一扭,面颊捏了二下,很快变成一幅龇牙咧嘴的恶相。镜中人望着他面容,越看越烦躁,陡然跳了起来,咆哮几声后,在屋内暴走。龚悼心不在焉,抚摸着镜面,道:“这我知道,我有个更大的困苦。镜中的影子,到底是不是我。它是那么的虚幻,遥不可及。”
唐木岑哈哈大喜,握着拳头,猛的一敲,镜子“碰”的一声碎了,一片片掉在地上。唐木岑擦干手上血迹,笑道:“没了。”龚悼也莞尔直笑,随唐木岑出了房门。唐木岑告辞后,来到四楼,来到焦家姐妹房门,推开一看。只有焦娴如在屋内,不由疑惑道:“晓缘呢?”焦娴如见是唐木岑,惊喜道:“唐大哥一别三年,总算回来了。”接着皱眉叹气道:“她一回来就出去了,也不知去哪了。”唐木岑点下头,正准备转身离去。焦娴如叫住了他,从柜子翻出一件东西,递给唐木岑,脸上有些羞赧:“给葛大哥的。”
唐木岑接过后,捏了捏,丝滑无物,原来是丝绸做的香囊,散发着淡淡幽香。唐木岑离开后,寻到了葛浩天。葛浩天仍在刻着木板,没在意他的到来。唐木岑拿出香囊,道:“你的情物。”葛浩天接过香囊,扔在一旁,道:“告诉她,让她死了这条心。”唐木岑一怔,默然望着地上香囊,在抬头望着墙上,已经镶着不少雕像。葛浩天,唐木岑,史枕,史佳,罗勇,镜中人,师焉迟,都赫然在列。唐木岑望着葛浩天举止,道:“他又是谁?”
葛浩天头都没抬:“焦娴如。”唐木岑一惊,道:“你就这么确定,她会死掉?”葛浩天点点头,道:“我走了,她就跟着走。我留下,她就死掉。”唐木岑轻“哦”一声,正准备离去,葛浩天喊住了他:“一个月后,水封楼崩塌。你有什么未了心愿,都做了吧。”唐木岑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心愿。”
离开此地后,唐木岑来到楼下。日光明媚,旷野春风阵阵。院内的大树立在场中央,也不知何时老去。唐木岑迈开步子,正准备走出大门。一个巨大身影拦住他面前,唐木岑吃了一惊,抬头一看,庖天军不怒自威,挺风而立,挡在他面前。唐木岑轻退一步,道:“封楼了?”庖天军凌然的眼神逼视着他,沉声道:“回去。”唐木岑茫然一叹,望着楼外无限风景,退了回去。爬上二楼,依栏而立,不由望着远处的河流。只见河中隐约有只小船,在树林里穿梭。
唐木岑连忙走进我房间,推门一看,见我正在写作业,笑道:“天怜,不出去玩玩。”我点了点头,道:“这几天魏庭老师不在,把功课补上,再去玩吧。”唐木岑把书拿了过来,扔在桌上,道:“别看了。收拾东西,准备逃命吧。”我大吃一惊,何不拢嘴巴:“逃...逃命1唐木岑点头道:“对,一个月后,这儿要沉了。”我半响才回过神来,心中满是疑惑,口不择言:“那你走吗,葛大哥,还有望春,明伯。如姐姐,还有算命老爷爷...”
唐木岑一笑,打断了我:“该走的,自然能走。别说了,去接客吧。”我茫然的点点头,还有一个月时间,或许我能做些什么,于是道:“一起去吧。”唐木岑摇了摇头,道:“我出不去了。你去吧。”入住水封楼以来,我从未像今天这般震惊过,只觉内心仿佛被掏空一样,只想到了爷爷。麻木的下楼后,出了水封楼,来到木屋前。正准备推门而入,远处传来水声,不由停了下来。
只见河中驶来一只小船,一个人从上面跳下,匆匆忙忙,往这边赶来。走进一看,发觉是个二十七八的陌生汉子,浓眉大眼,却带着一丝焦虑。他不知这儿规矩,正要往里面闯,我连忙喊住了他:“等等,入住要登记。”他恍然的点下头,跑了过来。道明来历,原来他叫梁青云,是一普通人家,家境不错。三年前,焦晓缘流落他乡,梁青云收留了她,安排她入住,虽有情意,无奈焦晓缘冷淡,一直没说出口。一个月前,焦晓缘留下信笺,突然离去。梁青云心急如焚,日晒风吹,一路打听至此。
我听到敬佩不已,他真够痴情。就算有缘由,也不能轻易放他进去,于是道:“入我水封楼,得心沉如石,静如水,深似海。你可有准备。”梁青云茫然不解,答道:“你说啥?我是过来找人的。”说完往水封楼里冲。看他思绪简单,我也不能再装了,急道:“别进去呀。水封楼里面都是疯子,马上就要塌了。”梁青云头都没回,喊道:“天塌了,也要进去。”声音传来,人影已经钻进水封楼。
梁青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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