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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到底是专业的,某人唱着还喘气呢,这没法比”
“别杠,师姐倒立呢”
虎跳,拿顶,翻筋斗,这一套做完了以后拍的素材就差不多了,剪辑的晚上当然还是之前拍摄到的素材。等拍摄的人走了,真正的训练才算开始。
殷老师布置了任务,就出去了。隋云霁贴着墙压腿,邱家盈踌躇良久,走过去问:“能聊聊吗?”
云霁问:“什么?”
这也是邱家盈不理解的:“你好像对我有看法。”
隋云霁将腿往后掰了掰,说:“你认为的没错啊!”
“为什么?”
邱家盈心思细腻,自然能感觉到隋云霁对她若有若无的敌意。
这是为什么?
隋云霁说:“你不用想太多,这是我的问题,有些人天生就没缘分。你没错,错的是我。”
邱家盈想过许多,但没想到隋云霁能这么痛快承认,她有些恍惚:“为什么?之前相处的还是很好啊!”
之前?等会儿,之前。
隋云霁不喜欢她,是从眼前的人回国的时候开始的。
邱家盈脱口而出:“是因为殷老师吗?”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隋云霁,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了。
云霁有些诧异,但还是释然地笑了:“你很聪明啊!”
女孩笑道:“当然不喜欢啊。我只不过走了两年,老师身边就有了你,我能开心才怪呢。”
邱家盈不可置信:“你不讲理啊,是你主动要走的,殷老师主动要我来家里练习的,这怎么能怪我?你针对我没理啊!”
小隋诧异地看着她,挠了挠头,颇有些奇怪:“你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吗?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在针对你吧?”
“拜托,开动一下你聪明的小脑袋瓜想想,我要是针对你的话还会跟你这么假?都不用我动手,只要拜托剪辑师剪一下,你绝对能被喷上天。我还至于让他们拍你训练,让你唱戏?你以为我很闲吗?”
云霁几乎要被气笑了:“我实在用我自己的资源给你打宣传,要是你的票房足够好,我还不会这么吃力不讨好呢。”
邱家盈的脸红了白,五颜六色的,颇为精彩,最后嗫嚅道:“那,那谢谢你了。”
“不客气!”
冬天的天黑的快,邱家盈要走了,走之前她问:“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隋云霁转过身去拿放在墙角的剑,挽了个剑花,说:“你不用明白,你只要知道你没错,我不会害你就行。”
听到沉重的大门声,隋云霁将剑放了回去,摆开架势,手捻兰花。
梦回莺啭
乱煞年光遍
人立小庭深院
炷尽沉烟
抛残绣线
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晓来望断梅关,宿妆残。
你侧着宜春髻子恰凭栏。
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
已吩咐催花莺燕借春看。
云髻罢梳还对镜
罗衣欲换更添香。
唱的是《游园惊梦》。
其实她真的很不高兴。
她在国外两年,她知道错了,离家出走不对。她想过回来以后殷老师会骂她,会打她,会不让她进屋,可她没想到邱家盈会代替她的位置。
尤其是那段时间殷老师对邱家盈亲近,对她不冷不热的。
她承认这是小孩子的吃醋妒忌,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身上,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爸爸妈妈只有她一个女儿,就算徒弟再多也不挡着疼她,师父也只有她一个小孩,所以她的地位稳稳的,只要殷老师这边出现了不同。
邱家盈长得漂亮,身段好唱得好,哪都比她强。殷老师爱戏如命,肯定会选择邱家盈不会选她。
隋云霁又生气又懊恼。
凭什么啊?
那段时间她没完没了地练身段,恢复唱功,可殷老师还是盯着邱家盈一人指导,讨厌死了!
一段《游园惊梦》唱完,殷青云站在门边看她。
隋云霁看见老师直接懵了,然后意识到刚才的话老师都听见了。
孩子忐忑复忐忑,殷青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唱的不错。”
云霁哆嗦着声音:“还,还行,老师教的好。”
殷青云微笑:“我没教你昆曲吧?”
“您唱过,我一朋友也唱过,我自己学的。”
殷青云眉眼弯弯地笑,进屋去捡起一根棍子就往姑娘身上招呼。
“我说呢你看家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敢情为了这么个事”
“你自己一走两年有理是吗?我教你这么多年你招呼不打一声离家出走,怎么着,回来我还得把你供起来是吗?”
“你不唱了,还不让我教学生?你不去,我再不培养人,剧院怎么办?”
“跟着沈白秋当个小领导自己飘了啊,还以为剧院你家开的?”
“我什么时候把你教成这样了?”
隋云霁就象征性的躲了两下,棍子落在她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打了两下殷青云自己就受不了了,把棍子一扔,拍了她脑袋一下,怒其不争:“行啊你,躲都不躲了,打残了往床上一躺,什么都不用想了。”
隋云霁撒娇道:“老师才不舍得把我打残了呢。”
殷青云冷哼道:“可不是嘛,打残了你沈白秋还得找我不干。”
“那哪能呢,我师父有了您都把我忘了。”
殷青云没忍住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说:“行了你,就你多嘴,吃饭去。”
晚上吃的馄饨,殷青云亲自下厨煮的。
夹生的。
隋云霁特别不理解,在遇到她之前,殷老师是怎么活下去的?
煮个馄饨而已,这还能夹生,关键是对方都四十多了。
殷青云问:“怎么了?”
隋云霁:“您跟老沈真是天生一对。以后你们千万别下厨房,请保姆也成,我一天三顿给你们做饭也成,你们一起下厨容易把自己毒死。”
殷青云笑了笑,说:“怕我们死了?”
“你们要是死了我去哪啃老啊?”
殷青云手又痒了。
这孩子,怨她打她吗?
吃完饭,殷青云自己躺在摇椅上,摆弄收音机。
隋云霁给她沏茶,殷青云指着一边说:“坐吧!”
“其实我不太明白,我就教你唱个戏,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殷青云思考了一下,找出一个词:“依赖?”
隋云霁坐在那里,沉默了很久,才说:“您像我妈。”
“我八岁就来北京了,自己一个人来的。亲爸亲妈消失了六年,那两年也不是尽善尽美,八岁以后才算过上了正常点的日子。”
“干爸干妈疼我,我师父疼我,但他们都太忙了。我有时候会很难受,但没人说。”
“就在您这儿我会好点,您嘴上没关心我,但您和我干爸干妈一样疼我,有时候您比他们还疼我。我想让您当我妈。”
她难受起来,说:“对我好的人不多,每一个我都记着,我想让您接着对我好,不想让其他人掺合。”
殷青云又想打她了。
她也确实骂了:“你这死丫头还真是天生来讨债的。长了个聪明样不干人事。我是不疼你吗?你摸着良心说我疼别人去了不疼你。”
“你让邱家盈浇花,你只说邱家盈训练,你都不理我。”
“废话,你自己腿好了吗那时候?自己腰上腿上贴膏药当我看不见是吗?还有我不盯着你训练,我盯着你干嘛?你自己练成这样有什么可让我说的?邱家盈自己有问题我说她,你有什么可说的?”
隋云霁被劈头盖脸一顿训。
“我发现你真是天生欠的。说不得冷落不得,非得我拿棍子抽你才美了是吗?你自己看看去,我家的钥匙连沈白秋都没有,你自己就拿着一把。我的厨房除了你以外谁进得去?专门给你留一间房间是你的卧室,我写的字画的画你一摞一摞往家里拿我说什么了?你的戏服,首饰,扇子哪个不是我给你的?你看看你那些师哥师姐,我教出来的上台哪个是我亲自勒头的?就你一个。”
隋云霁被骂哭了。
都说了孩子受不得骂。
殷青云那个气啊,最后还是缓和了语气说:“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多大的人了幼不幼稚。不喜欢邱家盈就不喜欢,没人逼着你,你能给她宣传我很高兴,以后不许这样了。”
隋云霁抹掉眼泪,嘴硬道:“要不是你们剧场没人去,我才不给她宣传呢。”
殷青云瞪她一眼:“杵这儿干嘛?刷碗去。”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