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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看什么呢?”苏辰走进宿舍,发现向北正盯着他的热水壶看,他也探身过去,只见那壶身上只有“苏辰”两个字,甚至连图案都没有。
“没什么。”向北收回了眼神,“只是想起了一个姓苏的人。”
“好巧啊,他叫什么啊?”苏辰还是当年的样子,就算穿着军装,身子骨也还是很单薄。
向北身子顿了顿,“忘了。”
随后他自嘲地笑笑,他所有的冷漠平静都是自欺欺人,怎么可能会忘呢,只要听到那个名字,就算他在睡梦中也会惊醒。
向北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半,距离那条短信已经过去了七个小时。他拿出手机,手指敲敲打打,然后又将手机放回。
“今晚你们自由活动,我有事出去一趟。”向北说完便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苏辰点点头,今晚,他本来也有事情的,上午的时候苏天成给他打过电话,今天是军区里一个元老级人物的生辰大寿,问他有没有时间。本来今天周六,是休息的日子,可是他拒绝了,因为他从国防大学退学的事,至今还瞒着他家人。
“向北,我还以为你不来了。”陆雪芙在看见向北的那一刻起,眼中立马亮起了光。
“今天休息。”向北进了礼堂,先是脱了大衣,再将礼物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你带礼物干嘛?”陆雪芙踩着高跟鞋跟了过来,她今晚穿了一件黑色的连衣裙,乌青的头发散在发间,说不上高雅,但也不至于难看。
“应该的。”向北仍是不冷不热。
“你明知道爷爷要的礼物从来都只是你。”陆雪芙嘟着嘴,语气撒娇。
向北似忍受不了她这种性格,借口上洗手间,便躲开了她。
“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刘奇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从不远处走来的人。
苏里看着他,先是愣了几秒,随后在脑海中搜索,这个人,似乎小时候见过。
哦~是在看《唐山大地震》的时候,她记得,那时只有他在她踹了桌子时鼓了掌。
“因为今晚?”苏里走到他面前站定,此时的她与刘奇同高,她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仍是一条红色的露背礼服,今晚的她,认真地化了妆,看起来妩媚又性感。
“因为你来了。”刘奇上下打量着她,眼神一直在她身上瞄来瞄去。
“你还是少盯着我看,若是陷进去了,怕是你家老爷子要打断你的腿。”
当年那帮人,谁不知道苏里的性格,这种人要是娶进家门,他们怕是死也不会瞑目。
“那若真陷进去了呢?”刘奇贴近她,手慢慢地抚上她的腰身,两个人从各个方向来看,都显得暧昧不清。
苏里皱了眉,却没有往后退,她看着洗手间的墙壁,淡淡地出声:“刘爷爷好。”
刘奇听见苏里这么一说,连忙直起身来与她拉开了距离,他转头正要跟他爷爷解释,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只是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在苏里眼里甚是好笑。
“你也挺出乎我的意料的。”苏里笑了笑,“你没有小时候那么勇敢了。”
刘奇闻言皱了皱眉,似乎对她这句话很不满,但是却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反驳。过去了这么久,苏里还是当年的苏里,而他,却也真的少了某些东西。
苏里并不想上洗手间,只是周围的环境让她很不适应,她只好找个地方躲一躲。她站在镜子前,拿起手中的包,想要补补妆,却发现妆容很精致,想要掏出手机,却不知道要打给谁,她叹了口气,就那么直直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次寿宴,是她要求来的,听到这个消息,她父母都很惊讶,也都显露出并不情愿的表情,因为他们深知苏里的性格,万一宴会上闹出什么笑话,到时候也不好收场。
可是她没有理会他们无声的拒绝,径自买了衣服化好妆,打车到举办宴会的酒店。到了门口,她报了苏天成的名字,招待倒也客气,连忙把她引到了礼堂。
她此次来,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突然想大醉一场,但并不想一个人买醉,所以她想,在这种虚伪做作的场合,大家也都只是各喝各的酒而已,喝醉了就各回各家,谁也不打扰谁。
况且她酒品很好,不会发酒疯。
陆雪芙等了很久还等不来向北,料定他又在躲着自己,所以气哄哄地追到洗手间,在门口左看右看看不到人,所以此时,她又嘟着嘴,站在镜子前哼哼唧唧。
说来也奇怪,陆雪芙明明就是一个地道的东北人,却有着南方人姑娘的娇羞与嗔怒,她最爱做的事除了嘟嘴,就是撒娇。
“看什么看?”看见苏里从镜中盯着自己,陆雪芙来了脾气,有些娇怒地凶了她。
“看你......头发什么颜色。”苏里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其实她根本没有看她,只是眼神没了焦点,被别人误会了而已。
“亚麻青。”陆雪芙有些得意,这是今年最流行的发色,竟然会有人不知道。她打开水龙头,一边补妆,一边任由水流不止。
苏里“哦”了一声,很自然地伸手将水龙头关掉。
“你干嘛?”陆雪芙又皱起了眉头。
“溅出的水会将你的礼服打湿。”苏里回答得不紧不慢,也收拾了东西准备出去。
而陆雪芙再次洗完手的时候,真的将水龙头关紧,然后再三地确定自己的礼服有没有被水溅湿。
时间大概过了有一个小时那么漫长,苏里和向北在洗手间的门口相遇,谁也没有先说话,但也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没有任何准备的相遇,使苏里有些不知所措,但同时,她也觉得浑身的细胞都活了过来,肉体在那一瞬间得到充实,就连无处安放的灵魂也回归原处。可是与此同时,她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当初要分开的也是她。
相比于苏里的惊慌失措,向北倒显得淡定多了,他只是动了动喉结,然后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苏里离开之后,向北曾在酒后失言,他说:我见过她吊儿郎当的样子,冷漠淡然的面孔和缠绵时分的深情。而这些,也正是我无数个夜里难眠和疼痛的原因。
那个夜晚,喝醉的只有向北,而他说的话,不知飘向了何处。
苏里被他盯得毛骨悚然,但还是鼓起勇气仔细地看着他,生怕错过他的每一个表情。他还如当年那般英俊,浓黑的眉毛,犀利的眼神,严肃时会使人感到紧张的面庞,当然,还有那一头柔软的头发。岁月似乎对他很苛刻,这么几年了,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印记。
流年是无根的草,它无色无味,让人甚至感觉不到它无声的脚步。可是苏里知道,没有向北的日子,流年的每一寸光阴都将她刺痛,而她,却毫不吭声。
“好啊向北,被我抓到了,看你还往哪儿躲。”
两人僵持之时,陆雪芙走了出来,这才让人恍然大悟,也许刚刚只是过了几分钟而已。陆雪芙没有注意到这之间略微有些紧张的气氛,而是一把抓住向北的袖子,把他往礼堂拉去。
向北没有回头,苏里也没追上去。
从始至终,向北没有说过一句话,而苏里也看得清,他眼中的愤怒与嘲笑。
她想,他应该看得出来她撑不住了,所以才会对之前不负责任的告别愤怒,对她承受不住这后果而嘲笑。
寿宴开始了,礼堂的灯光打在众人的脸上,令所有人看起来都神采奕奕。陆礼是他们那辈人心中的骄傲与榜样,一生的战绩数不胜数,退伍之后也经常有人来看望,此次的八十大寿更是军区的一大要事。
开场并没有什么不同,客套的话,谄媚的人,和许多虚假的笑声。
苏里端着酒杯躲在一旁,认真地执行她今晚的任务。
突然,狭窄的角落里挤进来一只古铜的手臂。她弯了弯嘴角,在上面摸了摸。
“感觉怎么样?”向北另一只手端着酒杯,侧面对着她,只是眼神却看向远处。
“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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