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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府一州的大小官员,这、这事俺干不了。”
黄炳文哈哈大笑,手指着铁牛讲道:“牛道长,这活非你不可,事成之后,我保你做五品知府,如何?”
铁牛如此给黄炳文卖命,仍没有得到钱庄的任何股份,心中很不服气,忍不住指着李账房问道:“黄大人,就凭这主意,你答应给他杨记三成的股份?”
因李账房本来就是黄炳文挖来的,打心里来讲,钱庄交给他来管理肯定比铁牛让人放心,便答道:“这事咱俩说了都不算,等大掌柜杨公子回来再议吧。”
这时,刘宝送来了两名花枝招展的姑娘,到这儿一看,屋里坐着三个人,怯生生地讲道:“黄大人,今儿只带来了两、两个,我、我马上再回去一趟……”
黄炳文呵呵一乐,先让铁牛领走了一个,接着,对另一名姑娘招了招手,姑娘扭动着娇嫩的身躯进来了。
“先生,跟着本官好好混,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黄炳文说着,把那名姑娘推到了李账房的身边,讲道:“把这位先生伺候好了。”
李账房哪敢和黄炳文争,顿时吓得脸都变了色,哆哆嗦嗦地答道:“大人,我、我还得回家。”
“呵呵,你不用怕,今晚就住在店里逍遥吧,等会儿杨公子回来了,我带你去见他。”
“大人,那、那你怎么办?”
其实,黄炳文有红儿陪伴,压根就没瞧上这名翠花楼的姑娘,但此时却不能说,便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来本书摆在了茶几上,答道:“本官还得上进,挑灯夜读圣贤书,呵呵。”
李账房拿起书来,前后翻看了几页,书上虽然也没署名,但看得出来,果然和庞尚鹏书房中那些稿纸上内容一模一样,但刚才好像听黄炳文说,这书是吴襄写的,凭着他对吴襄的了解,觉得似乎不太可能。
黄炳文要走了那本书,临出门的时候讲道:“先生,不管牛道长能不能把那件事办成,我交待给你的任务,你还得上心,千万不要误了大事。”说罢,便推门而出。
这时,门外来了一名丫鬟,进来道了个万福,轻声讲道:“李先生,跟我来吧,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客房。”
搂着翠花楼的姑娘进了客房,李账房便迫不及待的先逍遥了一回,突然听见外面有人说话,侧耳倾听,原来是杨公子回来了,黄炳文正在给自己争取三成股份的事,似乎这位大掌柜并没什么意见。
想想黄炳文对自己这么好,如果不帮他办事实在过意不去,便匆匆忙忙地穿上了衣服,跑去给黄炳文告密。
此时,丫鬟红儿正忙着帮黄炳文打洗脚水,听见有人敲门,便问道:“谁呀?”
“我,有要事给黄大人禀报。”
“来吧。”黄炳文答道。
于是,红儿便放下了水桶,打开了房门。
李账房一进门便接过了水桶,讲道:“春梅,俺来伺候黄大人一回吧,正好有事禀告。”
得到了黄炳文的许可,红儿叮嘱他要放多少热水、多少凉水,盆里的水要放多少,如何给黄炳文搓脚,讲清楚了才扭扭捏捏地离开了。
黄炳文知道他干什么来了,也没准备让他给自己洗脚,拍着床边讲道:“坐吧。”
李账房光顾着忙了,把洗脚盆的水温调好之后,便开始帮他搓脚。
“你小子太会拍马了吧?”黄炳文问道。
李账房微微抬起头,答道:“伺候大人是应该的。”
“现在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大人,给您说个秘密,你那本书不是什么吴襄写的。”
“那是谁写的?”
“庞尚鹏!我在他书房的桌子上,亲眼见到过这部书的手稿,他不仅写了这么一部****,还写了一部荒诞不羁的反书,也藏在他的书房里!所以我说,大人您只需以东厂的名义出兵办案,把兴记钱庄抄了,定能把庞尚鹏判一个死罪。”
黄炳文顿时来了精神,双脚一抬,崩了李账房一脸的洗脚水,高声问道:“什么样的反书?”
李账房边擦着脸,边讲起了那本《西游记》如何是本反书,把黄炳文听得是心花怒放。
等他讲完了,黄炳文急忙问道:“你能确认不会有错吗?”
“大人,千真万确!有半句虚言,你要我的脑袋。”李账房自信地答道。
“干得好!”黄炳文说着,便将脚从洗脚盆中移了出来,边穿衣服,边讲道:“立刻行动,抓捕反贼庞尚鹏。”
此时,已经快到了午夜子时,心急火燎的黄炳文穿好了官服,来到了钱庄的院中,高声喊道:“都起来吧,全体集合。”
连喊了三声,铁牛头一个走了出来,问道:“大人,今晚有什么行动?”
“你速去招呼手下的兄弟们,到兴记钱庄四周布防,等我们进去抓人的时候,不能让里边的任何一个人逃脱。”黄炳文高声答道。
铁牛答应了一声,便转身要走,黄炳文又把他叫了回来。
“把布防的事交给手下人干就行了,你自己速去通知南京锦衣卫所的陈千户,让他带人先到兴记钱庄,千万不要让巡抚衙门的人抓到你,你明天还有大事要办,明白吗?”
“大人,我明白了。”
铁牛刚走,黄炳文再派李账房到应天巡抚衙门锤击登闻鼓,去请海瑞。
二十来个东厂的番役也全都到齐了,于是,黄炳文给汤他们讲明了今晚的行动计划,他们一齐在神像前焚香膜拜之后,准备出发了。
这时,杨公子跟了过来,问道:“黄大人,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查抄兴记钱庄,抓捕反贼庞尚鹏。”黄炳文高声答道。
杨公子吓了一大跳,急忙摆手讲道:“黄大人,千万使不得、使不得,今儿晚上,庞掌柜还召集钱庄同业的掌柜们一起吃饭,饭后我还到他那儿坐了会,根本看不出他庞尚鹏会造反……”
虽然名义上杨公子是这儿的掌柜,黄炳文从来没跟他商量过任何事,只当他是个来金陵城游玩的花花公子,转身对他冷笑了一声,心中骂道:你懂个屁!就没再搭理杨公子,带着这群番子风风火火地出发了。
全副武装的东厂番役到了朝天宫西大街的路口,黄炳文仔细查看,发现铁牛的人已经散布在了兴记钱庄四周,紧接着,又听见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他知道,这是陈千户的锦衣卫到了,于是,便大喝一声:
“弟兄们,立功受赏的机会来啦,配合南京锦衣卫所,立刻冲进兴记钱庄,捉拿反贼庞尚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