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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屋的门发出一阵细微的吱呀声,然后慢慢地打开了。白晓杨和佘诗韵蹑手蹑脚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们怕弄出了响动惊醒了别人的好梦,所以显得格外地小心翼翼。
两个人经过张幺爷和张子恒睡的那间木屋时,正听见张幺爷在和张子恒说话。白晓杨和佘诗韵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窃笑了一下,然后将耳朵朝墙壁上贴了上去。
屋子里面,张幺爷说:“其实,我打这个主意也不是脑子里犯糊涂。我有我的想法。”
“啥想法?”用被子捂住头的张子恒问。
“我是觉得佘女子一个人躲在那个暗无天日的黑风洞里过日子,怪可怜的,所以就想让她跟你一起过平常人家过的那种日子。一个女人家,咋能在那样的地方过一辈子?只怕天长日久了,沾染了山里的地脉灵气,还真会变成妖精。”
外边的白晓杨朝佘诗韵露出一脸的坏笑,在佘诗韵的耳朵边悄声说:“姐姐,你的感应真的很灵验呢,果然是背后有人在摆你的龙门阵,嘻嘻……”
佘诗韵圆睁着漂亮的眸子,瞪了白晓杨一眼,示意白晓杨继续偷听里面的人说的话。
屋子里却传出张子恒句闷声闷气说出的话:“说不定她已经变成一个妖精了,只不过还没有开始害人!让我娶她?你就不怕她像吃唐僧肉一样把我吃了?你是咋想的,幺爷?”
张子恒的话把外边的白晓杨和佘诗韵都打蒙了。白晓杨看着佘诗韵,佘诗韵的眉头纠结成了一根打了结的绳子。
两个女人定在那儿了。
张幺爷这时不耐烦地说:“你不乐意就拉倒,还挑三拣四的。其实我这也是一相情愿,人家佘女子还不一定看得上你!”
佘诗韵的牙齿都咬紧了。白晓杨看着她,脸上却浮起一层古怪的笑意。佘诗韵恶狠狠地瞪着白晓杨,想找白晓杨撒气……
“她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她呢!”屋子里的张子恒说。
白晓杨被屋子里张子恒说的这句话弄得打了个愣神。佘诗韵的身子开始哆嗦起来,拳头也捏紧了。
白晓杨急中生智,故意在外边轻轻咳嗽了一声。屋子里立刻就变得死一般地寂静了。
白晓杨拉了一把佘诗韵。佘诗韵气得在原地跺脚……
屋子里的张幺爷和张子恒彻底傻眼了,尖着耳朵听外边的动静。张子恒紧张得心咚咚直跳,坐起身,在黑暗中悄声问道:“幺爷,谁在外头?”
张幺爷咬牙切齿地恶声抱怨道:“还有谁?分明是小白的声音!”
“那……”
“那个锤子!小白在外头,佘女子也一定在外头!你狗日的刚才说话咋那么大声?这下咋整?”
张子恒连死的心都有了,拉过被子,倒下,把头捂得更死了。
“干爹,还没睡啊?”白晓杨在外边故意问。
“没有睡,刚才子恒发癔症说梦话,把我吵醒了。”张幺爷在里边应。
被窝里的张子恒听张幺爷这么不厚道地说话,呼地又从被窝里钻出来,坐起来,想把张幺爷一脚踹下床的心思都有了。
张幺爷这时哪儿顾忌张子恒的感受,朝外边的白晓杨说:“小白,你在外头干啥呢?大冷天的,赶紧回去睡吧,捂被子里才暖和。”
白晓杨在外边应道:“我和诗韵姐姐睡不着,今天晚上月亮好,我们要去外边赏月。”
听说佘诗韵果然就在外边,张幺爷和张子恒两个大男人彻底僵硬地石化在床上了……
“干爹,我们走了,你早点睡吧。子恒哥要是再胡乱说梦话,你就把他喊醒。”白晓杨说完拉着佘诗韵就走。
张幺爷和张子恒尖着耳朵听到白晓杨和佘诗韵的脚步声走远了,张子恒才朝张幺爷哀声说道:“幺爷,这回我被你害死咯!明天我拿啥脸面去见人家佘女子嘛!”
“我咋晓得会有那么巧?半夜三更的,妖精妖怪鬼头鬼脑的会起来赏月?咋想的?”张幺爷懊恼地说。
“你睡不着觉,就抽你的叶子烟啊!你咋就想起给我介绍对象这么离谱的事情了?我咋这么倒霉啊!对象没说成,倒先惹了一身的骚气!唉——”张子恒的心此刻就像被塞满了冰块似的,又堵又凉!
张幺爷这时却说了句:“睡觉。”然后倒头就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也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故意装睡着了。
屋子里,只剩下张子恒一个人坐在黑暗里发呆。
突然,张子恒听见外边传出一阵异样的响动,似乎还听见两声谁的惊呼声。但这样的惊呼声很短暂很急促,就像过耳风,一下子就消失了。张子恒心里一惊,以为是太寂静耳朵里有了幻觉的原因,于是屏住气息仔细谛听。外边悄无声息,张子恒暗笑了一下自己真是神经过敏了,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刚一放松,外边又是一阵异样的响动。
这回张子恒是听得千真万确的了。而从原木搭成的墙壁的缝隙间,有一束束淡黄色的诡异光芒恍惚不定地透射了进来。
张子恒朝被窝里打着呼噜的张幺爷小声喊道:“幺爷,有动静!外面好像出事了!”
打着呼噜的张幺爷立刻就噤了声,问:“外头出事了?出啥事了?”
话音还没有落尽,就听见有杂沓的脚步声朝这边跑了过来,不是几个人,而是十几二十个人。
张幺爷和张子恒这一惊非同小可。
张幺爷陡然间坐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得咚的一声爆响,被闩上的木门被谁一脚踢开了,力道很大很猛。紧接着,几道明晃晃的光线就像利剑一般划开了木屋内黑色的空间……
被强烈的光线晃得眼花缭乱的张幺爷和张子恒看不清楚真实状况,只是感觉屋子里涌入了几个人,而且似乎有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紧接着,另一间屋子的门也被咚的一声撞开了,是朱珠四个孩子睡的那间屋子。
这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结了冰一般的空气中说话了:“让他们穿好衣服,带出去!”说完转身走出了屋子。
听来人说话的声音和口气,张子恒立马判断出,这人是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
张幺爷和张子恒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件,一时间坐在床上呆若木鸡。
两个人蒙了!
张子恒虽然当过几年兵,但是他是在和平年代当的兵,根本没有实战的经验,更没有应对这种突发事件的能力。此时的他跟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没有太大的差别。
几束手电的光始终直直地射住张幺爷和张子恒的眼睛。这就让张幺爷和张子恒处于更加被动的地位。他们没有丁点机会看清楚对方的具体模样。
“赶紧穿上衣服。”又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朝张幺爷和张子恒命令道。
张幺爷和张子恒开始胡乱地穿起了衣服。
而另一间屋子里,却传来柳妈妈的叫骂声和孩子的哭闹声,就连第二层台地上圈养的鸡鸭也发出惊惶不安的怪异啼鸣。
山洞里的宁静气氛被彻底打破,有种兵荒马乱鸡犬不宁的紧迫感。
张幺爷和张子恒就像俘虏似的被几个人推搡出了屋子。另一间屋子里,柳妈妈也被押解了出来。
柳妈妈是一个性子比较倔的女人,推搡中她在做着无谓的反抗和挣扎,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四个孩子也被人抱着从木屋里走出。孩子显然被吓得不轻,失声哭吼着惊叫着。前面的柳妈妈扭头朝四个孩子喊:“娃娃们,不要怕,柳妈妈在呢!”
这伙人果然是职业军人,而且穿的不是解放军的制服,是国民党正规军的制服!张幺爷和张子恒都认得这样的制服,这样的制服他们在电影里看过。《沙家浜》《红灯记》……里面都有。
这些人头戴钢盔,手持卡宾枪,各个显得凶神恶煞!
最下面的台地上,影影绰绰地也站着十几二十个人,从这些人站的姿势和位置可以看出,他们都是职业军人。
闯入山洞的是一支神秘的国民党部队!
哪儿来的国民党部队?
张幺爷和张子恒百思不得其解。他们被押解到最下面的台地上。白晓杨和佘诗韵背靠背地蹲在一起,看见张幺爷他们被人押解着过来,默默地没有出声。
所有手电的光都熄灭了,只有月亮的清辉映照着空旷的山洞。看不清来人的脸,但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出这一伙人身上透露出的孔武有力的野蛮气息。
领头的军官模样的人快步走过来,朝一个人问道:“有没有漏掉的?”
那人回答道:“没有,四个孩子和女人都在,那个教书先生,好像没有住在这里面,但是多了三个陌生人。”
“陌生人?”那人嘟哝了一句。他从旁边一个人的手中拿过了一把手电筒,朝人堆里照射过来。
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话了:“舒连长,不用照了,两个是卧牛村的人,一个是白教授的女儿——白晓杨。我认得他们。”
张幺爷对这个人的声音似乎有点熟悉,寻着声音抬头望过去,借着月亮的暗淡光线,张幺爷终于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是邱仁峰!
这时的张幺爷突然有了极其天真的想法,他想向邱仁峰像老熟人般地套近乎了,于是朝邱仁峰说:“你不是那个捡狗屎的四类分子吗?咋会在这儿?”
邱仁峰阴恻恻地笑道:“老哥的记性还真是好,还记得我啊?呵呵……我们有过两回交道的,呵呵……”
张幺爷说:“是有过两回交道的,是不是有啥误会哦?”
邱仁峰却不理会张幺爷了,而是扭头朝那个被他喊作舒连长的人说:“舒连长,宜快不宜缓,得马上走!”
舒连长却说:“那个教书先生也必须得带上。”
“可是他好像是住在下面的村庄里,去逮他,如果弄出大动静,村子里闹腾开了,怕惹出大麻烦!”
“这是命令!”舒连长斩钉截铁地说,然后对站在身边的一个人说道:“老姜,你带两个人去,动作麻利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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