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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父汗必是失望至极,爱新觉罗家怎会出为一女人而断天下的子孙。然而用情已深,他做不到漠然。或说,他能对天下女人皆不用情,唯独对她,不能。
回城后,父汗招他进宫时说的话,还铮铮绕耳“我不能让一个女人断了大金天下。”明黄御案上只两样物件:金箔细瓷壶里盛的玫红鸩酒,白旗的木质军令信牌。
他打翻的是酒壶,交出的是信牌。身后苍凉激愤的话音“难道白旗兵马还抵不上一个她!?”
记得当时,他只是回身,紧紧盯着榻上伏着的老“江山再得易,人心再得难。”一顿,反是笑意明显“更何况不是江山,区区白旗尔。”说罢,解恨的忿忿离去,再不听身后沉重的喘息和咳嗽。
短暂的解气般的酣快淋漓,必然要付出代价。但从踏出金瓦殿宇的那刻起,他就没打算后悔过。只是如今这景象,让他觉得甚是,凄清。苍茫世间,无人敢议他,亦是因无人懂他。情刻到深骨,恨不能用九死换一生。那些人只觉情苦,太俗。殊不知苦极回甘,能有人惦断寸肠,也是福。
能懂他的,只有褚英。
心里泛上清浅一泓暖流,虽说是为同一人情痴,然而毕竟是相通。那夜即使风声再大,马再急,他也仍是听见了那三声玄羽箭。纵使最后那箭射得甚急,几乎要了他命,如今想起恼火照旧。他也亦然要感激。
褚英,还是后来安澜告诉的他,那夜,只有广略贝勒褚英去过他帐子。知道他的性子,想到用箭来留住他的,不是褚英,还能有谁?
这样想着,直至散宴,他也未离席。
散了,看着众人都散了时,心底那哀凉又泛上来,滔滔不绝的翻涌,下意识的,步至琉璃瓦凉亭,方才褚英在席上所指处。
忽的,心里不知怎么就后悔起来,自己在酒桌那会儿真该随他去。此念一出,愈想愈悔。谁想到,转过山石,树阴下,凉亭里正立着个人,定睛看时,正是褚英。
清睿眸光一闪,掩不住的笑意“你终究还是肯来。”
皇太极只是无声耸耸肩,意思很明显,我就知道你会在此等我。
褚英早就瞥见他转过山石时,眼神里的那缕惊诧,如今看他这般成竹在胸的架势,不觉起笑。他这八弟,永远是自信满满,内心再艰难,对外也决不示弱。
笑着伸手拉他,却看他挥开自己的手,直接从山石上跃至凉亭。
凉亭里微风习习,吹得人极是惬意。皇太极见褚英笑,微恼,道“笑什么。”
褚英并不搭话,只是用手指指天边的鹰“我笑你,就像它。”
皇太极不屑转了眼“我看你,就像它,燕雀。”话出口,却有些后悔“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这话,刺耳,来说褚英甚不合适。话出口,却覆水难收。所以刚说完最后一个字,就飞快的抬眼瞥望褚英一眼。褚英却像充耳不闻,面上波澜不惊,甚至是隐约带了笑。坦然熙和的跟皇太极对视。一时弄得皇太极无话可说。
好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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