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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魔王在放声大笑。
旷无一物的空气中传来防御课教授狂笑的声音,尖利而恐怖;这笑声现在属于伏地魔了,黑魔王在毫不掩饰、肆无忌惮地大笑。
哈利的思维一片混乱。他的目光无法从阿不思?邓布利多刚刚所在的地方移开。他内心的惊恐过于巨大,大到无法理解或反思。他的思维不停地试图让时间倒流,让现实回到这一切发生之前,但是没有这样的魔法,现实并未改变。
他输了。他输掉了邓布利多,起手无回,这意味着他输掉了整场战争。
黑魔王在继续狂笑。
“啊,啊哈哈,啊哈哈哈哈!邓布利多教授,啊,邓布利多教授,对我们的游戏来说这是多么恰当的结局啊!”又一阵狂笑。“就连最后的牺牲都是错误的,因为你抛弃一切来拯救的棋子早就在我掌握中!从一开始就设错了陷阱,因为我随时都可以放弃这个身体!啊,哈哈哈哈哈,啊哈!你从来都没学会过狡诈,你这个可怜的老蠢货!”
“你——”声音自己从哈利喉中发出来,“你——”
“啊哈哈哈哈哈!啊,不错,小家伙,你在这场探险中一直都是我的人质,这就是你在这里的全部目的。哈,哈哈哈哈哈!你想跟真的汤姆里德尔玩心计,还差着几十年的火候呢,孩子。”黑魔王把隐身衣的帽兜摘下,他的头变得可见了,他开始脱掉斗篷。“那么,孩子,[蛇]你帮助了我,不错,那么是时候要复活你的小女孩朋友了。要遵守诺言。[蛇毕]”黑魔王的笑容极度冷酷。“我想你会疑心?好好记住,我此时此刻就可以杀了你,因为已经没有一个霍格沃茨校长会收到警报。随便你怎么疑心我,但是记住这一点。”他的手中再次出现了枪。“现在跟我来,愚蠢的孩子。”
他们离开了。
他们从通向魔药房间的门返回,黑魔王一挥魔杖就将重新出现的紫色火焰消弭于无形。他们穿过博格特原本所在的房间,穿过毁损的象棋雕像房间,穿过钥匙房间被烧毁的门。黑魔王浮上地板门,哈利则努力爬上叶子的旋转楼梯,魔鬼网的触须颤抖着,退缩回去,仿佛感到恐惧。大难不死的男孩正在竭力不要哭出来,而他的黑暗面对此完全没有帮助,可能因为伏地魔从来不知道悔恨和负罪感的滋味。
他们路过巨大的三头阴尸犬,黑魔王一声轻语,它轰然倒地,摔在地板门上,又变回了一具尸体。
他们路过站岗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教授告诉他们两人,他在守卫这扇门,他们必须离开,否则他就要扣学院分了。
黑魔王脚步不停,说了一声"Hyakujumontauk"[1],魔杖向前一刺;西弗勒斯的身体垮了下去,然后毫无生气地再次站直在门边。
“什么——”哈利一边说,一边试图跟上。“你做了什么—”
“不过是在尽对我忠实仆人的义务。如我承诺过你的那样,这不会要他的命。”黑魔王再次大笑。
“那些人质——”哈利说,很难保持声音平稳。“学生们,你说过你会把那个要杀了他们的什么东西给停掉—”
“[蛇]不错。别操心了。会在我们出去的时候处理。[蛇毕]”
“出去?”
“我们要走了,孩子。”黑魔王还在微笑。
这句话所带来的糟糕预感迷失在一大片糟糕预感的海洋里。
黑魔王现在正在翻阅他所称的霍格沃茨地图,上面的手写线条似乎在跟着他们的步伐移动。哈利头脑中那个本来在策划如果遇到巡逻的傲罗怎么办(黑魔王可以瞬息就杀掉他们,或者把他们一忘皆空)的部分把这点希望也放弃了。
他们下了通向二楼的主楼梯,没有遇到任何人。
黑魔王拐向一个哈利不知道的方向,又下了一层楼梯。他们逐层行下,窗户消失了,火把出现了,他们在斯莱特林的地下城里。
前面出现了一个穿着霍格沃茨袍子的身影。
黑魔王继续向那个人的方向走去。
哈利跟着。
一个六年级或者七年级的斯莱特林在一面浮雕墙旁等着,浮雕描绘的是萨拉查?斯莱特林举着魔杖,对着一个满身冰凌的巨人。那个女生没有对奇洛教授站起来走路或者带着哈利或者握着手枪这些事发出任何评价。哈利看不出她的眼神是不是空茫的。
黑魔王把手伸进袍子里,拿出一枚铜纳特,抛给她。“克拉蒂娅?阿丽佳?塔博尔,我如此命令你:把这枚铜纳特拿到我指给你看的魁地奇场地下面的魔咒圈中,放在中央,然后把你自己过去这六个小时的记忆一忘皆空。”
“遵命,主人。”女巫说,向他鞠躬,然后去了。
“我以为——”哈利说,“我以为你需要魔法石才能——”
黑魔王仍然在微笑,他一直没有停止微笑。“我没有用蛇语说那一部分,孩子。我用蛇语说的只是我安排了设置会杀死学生们,说了如果我拿到魔法石的话会阻止它。其他的部分我都是用人类的语言说的。我哪怕没有拿到魔法石也会阻止鮮血神殿[2]的魔咒,只要我没有被识破并困住。霍格瓦茨的学生是宝贵的资源,我已经花了不少时间来训练他们。”然后黑魔王向墙壁嘶嘶道:“[蛇]打开[蛇毕]。”
哈利看见了浮雕左上方那条小蛇,同时墙缓缓地向后翻去,露出了一个巨大管道的入口。管道的周围长着青苔,散发着霉灰味;管道里面还布满着层层叠叠的蜘蛛网。
“蜘蛛......”黑魔王低语道。他叹了口气,一刹那间他听起来又像是奇洛教授了。
黑魔王走入巨大的管道,蛛网在他之前烧成虚无。哈利跟着他,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管道分岔为Y形,然后再次分岔。黑魔王向左行,然后右行。
管道的尽头是一堵结实的金属墙。“[蛇]打开[蛇毕]。”黑魔王嘶声道,金属墙中出现了一条裂缝,似乎是自我折叠开来。
那其后是一条长长的石头隧道的中央。
黑魔王说。“你还有其他问题要问吗,小家伙?”
“我——我现在——想不出来——”
又一声冰冷的笑声作为回答,他们走入了隧道,拐向右边。
无论当时或事后,哈利都不知道他走了多久;蛛网焚烧时发出的光太过微弱,不足以给他的机械表照明,而哈利进去之前没有想到要看时间。感觉上他好像在地下走了无数英里。
缓缓地,哈利的思维最后一次试图自我恢复。很可能是最后一次,如果黑魔王像他猜的那样会在事后杀了他的话.....但是黑魔王说他会把赫敏复活,如果他要杀哈利的话,那么复活赫敏像是在做无用功.......黑魔王遵守承诺是不是只是因为若非如此他就无法用蛇语做出承诺......为什么他不直接把哈利击毙.......
说真的,他头脑中最后一个尚在运转的部分对其他所有部分说,这可是个想出什么点子的好时机,有什么黑魔王没有想到的点子,有什么事情是我们没有口袋和魔杖和时间转换器就能做的,有什么奇洛教授没有想到我们能做的......想啊,想啊,求求你们了想出来点什么吧?不要现在当机啊,尽管你们很害怕,尽管我们从没有我们从没像一个小时内就要死掉那样这么这么真切地面对过死亡,现在不是当机的时候——
假设这样,那个最后仅剩的部分说,假设我们试着将我们赢了这一场作为先决条件,或者至少是活着出来了。如果有人告诉你,你活下来是事实,你甚至赢了,通过某种方式让一切都有惊无险,你会认为发生了什么——
不是正当程序,拉文克劳小声说,宇宙不是那么运行的,我们就是要死了。
有人意识到我们失踪了,赫奇帕奇想,然后疯眼穆迪带着一队傲罗冲进来救下我们。我们的能力比不上权威机构,我觉得是时候承认这一点了。
反败为胜的关键必须是我们做出来的什么事情,最后的声音说,否则去思考它就没有意义了。
第二个问题,格兰芬多说,哈利?波特并没有失踪,他就坐在魁地奇比赛场里,谁都看得见。奇洛教授也想到了这一点,那是他伪造假便条的部分原因。第三个问题,我不认为疯眼穆迪加一队傲罗能击败黑魔王,尤其不可能在他杀了我们之前。如果黑魔王认真作战,而且没有邓布利多的话,我不确定整个魔法法律执行司加在一起能够击败他。第四个问题。魁地奇比赛没有被惊扰,这大概是奇洛教授肯用在整个行动中带上我们这样复杂的计谋的根本原因。
换个思维模式,斯莱特林试探道,也许奇洛教授会召唤别的什么人来给我们实施记忆咒,摄魂咒,魂魄出窍咒,混沌咒,天知道别的什么。我们不是完美的大脑封闭术师。那么黑魔王会有一个聪明的——好吧,有点聪明的——部下供他差遣。这可能是奇洛教授肯告诉我们这么多秘密的理由,如果他知道这些记忆都会消失的话。这也是离开霍格沃茨结界的理由,这样黑魔王就可以召唤贝拉特里克斯移形幻影来施展魔咒....
这整个思维过程都是不理性的,我拒绝参加,拉文克劳说。
多么美妙的临终遗言啊,最后的声音说。现在闭上嘴,动脑子好好想。
粗糙的石头隧道在他脚下过去,哈利的鞋子有时踩进积水或者差点在弯曲的地面上滑倒。他脑子里的神经元不停地放电,想象出不同的声音在跟彼此讨论,彼此吼叫,同时听者因为恐骇和羞愧而一片麻木。
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在讨论着冲向黑魔王的枪以图自杀的方案,或者吞下哈利的钢戒指上的小宝石。哈利变成黑魔王的思维奴隶会让世界更好还是更坏,这一点并不明确。如果黑魔王横竖都是要赢的话,让他快点赢或许更好。
与此同时,最后的声音不停的说话;哪怕在失败的泥潭中那最后一个声音仍还在。还有什么是黑魔王只用人类语言讲,从来没有用蛇语讲过的?我们记得吗?任何那样的话,什么都好?
那都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了,虽然是今天刚发生的却已经恍如隔世。黑魔王刚刚用蛇语告诉他复活赫敏的时机已经到来,然后其他的一切都是用英语说的,虽然是刚刚说出的,哈利已经几乎记不住了。在那之前.......那之前是强力隐匿之圈,奇洛教授那时嘶声说如果屏障被触发的话就会爆炸。防御课教授还用英语叫哈利不要脱掉他的隐身衣或者试图穿越圆圈,用英语说共振可能会击中奇洛教授但是哈利会死掉。用英语说如果哈利碰触了魔法而奇洛教授无法记起来如何阻止共振,他们都会死......
假设它不会把我们俩都杀死,最后的声音说。戈德里克山谷那个万圣节夜晚,黑魔王的身体被烧焦,而我们只是额头留下了伤疤。假设我们之间的魔法共振对黑魔王来说比对我们更危险。如果我们一直以来都可以随时杀了黑魔王呢?只要冲上去把手放在他裸露的皮肤上?那会让我们的伤疤再次流血,但仅此而已。那个“住手,别这么做”的大难临头的感觉是继承自黑魔王的最糟糕记忆,他在戈德里克山谷犯下的大错,那不一定适用于‘大难不死的男孩’。
一丝希望升了起来。
升了起来,然后破灭了。
黑魔王只需扔掉他的魔杖,拉文克劳喃喃的说。奇洛教授可以变身成他的阿尼玛格斯形态。哪怕他死了,他还是会占领别人的身体再回来,对我们的父母施加酷刑,以惩罚我们。
我们或许能及时赶到我们的父母那里,最后的声音说。我们或许能把他们藏匿起来。我们或许能把黑魔王目前的身体杀掉之后夺取魔法石,然后以魔法石为核心建立一个反击战队。
黑魔王行走在石头隧道里。他手中仍然握着枪。他离哈利至少四米远。
如果我们冲上前去,他会通过魔法共振感觉到我们的接近,赫奇帕奇说。他会快速向前飞去。他做得到,他骨头上有扫帚咒语能让他飞行。他会向前飞,然后转身,开枪。他知道共振的事情,他已经思考过这一切。这不是黑魔王会忘记考量的事情。他会有所准备,严阵以待。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最后的声音说。假设我们可以随意对奇洛教授施加魔法,但他不能对我们施展。
这前提怎么会是真的呢?拉文克劳不满地反问。实际上,我们有证据显示并非如此。在阿兹卡班,奇洛教授的死咒击中我们的守护神咒的时候,感觉像我们的头被劈成了两半——
假设失控的都是他的魔法。假设说,我们对他施展一个,嗯,荧光咒,就没有什么坏事能发生。
可是为什么呢?拉文克劳问。为什么做这个假设?
因为这能够解释在阿兹卡班时奇洛教授为什么没有警告我不要对他施加魔法,哈利想。因为我记忆中奇洛教授从来没有用蛇语说过,如果我试图对他用魔法的话我会伤害自己。他本可以给我这个警告,但他没有,尽管他给了我很多其他警告。没有证据是证明没有的弱证据。
哈利的各个组成部分沉默了一会,考虑着这一点。
我们并没有我们的魔杖,拉文克劳说。
我们可能会在某个时刻取回来,最后的声音想。
可是哪怕那时,哈利想,灰色的绝望又回来了,魔法共振属于黑魔王的已知范围。他已经考虑过我能利用它作出的所有可能举动,他已经为每一种都做好了准备。那是我打一开始就犯下的错误。我没有尊重黑魔王的聪慧。我不相信他知道我所知道的一切,看得出我所看得出的一切,并为此做了规划。
那么,最后的声音说,以我们的胜利为先决条件,我们必须用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来攻击他。
摄魂怪,格兰芬多提议道。
黑魔王知道我们能摧毁,屏蔽,也许控制摄魂怪,拉文克劳说。他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做的,但他知道我们有这个能力,再说了,我们要去哪里搞一只摄魂怪啊?
也许,赫奇帕奇试探道,如果我们抱住他不放,黑魔王的整个魂器系统就能因我们的魔法共振而短路,我们牺牲自己能永远摧毁他。
一派胡言,拉文克劳说。但我想临死之前做点美梦也不错,无论有多么愚蠢。
如果伏地魔对死亡的恐惧足够强烈,赫奇帕奇反驳道,那么魂器系统中有可能存在那样的设计失误。伏地魔根本没想到在别人身上测试他的魂器,这可能指证他无法理性地思考这个问题—
那么他对死亡的恐惧是他的致命伤?拉文克劳说,啊哈,不。我看一个做了一百多个魂器的人可能会在里面做几个防护措施。
哈利的头脑继续思考着。
他们魔法共振中存在真正的不对称......看起来不太可能,没有什么理由会让魔法那样运行。但是魔法的反冲对更强大的巫师而言有可能更加强烈,越强大的魔法共振起来就越危险。这或许可以解释戈德里克山谷的可观测现象(伏地魔爆炸,婴儿存活),并可以解释阿兹卡班的可观测现象(伏地魔遭到他自己魔法的强大反击,一年级的大难不死的男孩受到他较弱的魔法冲击)。或者只有施法者的魔法才会发生共振,这也可以解释那两个观测到的现象。这甚至也许可以解释奇洛教授为什么没有警告哈利不要对他施展魔法。不过,还有一个让奇洛教授对此避而不言的明显原因:那是对戈德里克山谷之谜的一个巨大提示,如果哈利对此有所联想的话。
哈利内心因为巨大的哀痛和愧疚而麻木的那个部分选择这个时机指出,说到无知无觉,当霍格沃兹的情况恶化之后,他们真的真的真的应该重新考虑第一个星期四的决定来着,那时因为麦格教授的要求,他们决定不告诉邓布利多接近奇洛教授时大难临头的感觉。公平来说,那时哈利还不确定能信任谁,有相当一段时间看起来有可能邓布利多是坏人而奇洛教授是抗争的英雄,但是......
邓布利多会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邓布利多会立即就意识到。
那个肩膀上落着凤凰的智慧老巫师会知道的,而哈利没有信任他,哈利没有告诉他所有相关的事实,而原因是彻底的粗心大意,没有去重新估量一个开学第四天做出的仓促决定。这件事被标记为“别告诉邓布利多的事情”,而哪怕是在阿兹卡班之后,哪怕是在赫敏死亡之后,哪怕是在这一切之后,哈利只是单纯地忘记了把这个问题提上来思索,重新权衡利弊。
又一波哀痛和愧恨袭来,将哈利淹没了,好长一段时间他行走着,那个最后的声音沉默着,其他的声音们仍然喋喋不休。
在灰色的思绪中走了至少几英里,他们到了石头隧道的尽头。
黑魔王步上石头阶梯,哈利跟从其后。
他们两人进入了一个极为昏暗的石头建筑。肮脏的旧石门自动打开了。
他们面前是一片大理石墓碑,每块上面铭刻着名字和日期。墓碑极为混乱的散布着,墓地也是杂草丛生,一片荒芜。
空中高悬着一轮盈凸月,夜晚还未彻底降临,月亮已经莹莹发亮。
哈利看见墓地的时候就已经停住脚步。他的头脑中响起高声警报,告诉他赶快离开,去哪里都好,只要离开这里,但是没有什么方法能做到这一点,于是警报继续徒劳地鸣叫着,哈利身后的石门关闭了,他们被禁锢在陵墓中。
黑魔王进入凌乱墓园的中心位置,停下了脚步,用魔杖在自己头上划了个小圈。
一阵隆隆作响,从地面平滑地升起一座祭坛,至少有两米宽,黑色的石头上铭刻着灰色的徽纹。六座暗色大理石方尖碑在吱嘎声中均匀地围绕祭坛拔地而起,在昏暗的暮光中泛着暗色的光泽。
哈利脑子里那个徒劳的警报越发高声尖叫。
“这,”黑魔王用奇洛教授的语气说,“是我为自己建立的一个工作点,从霍格沃茨或是霍格莫德村庄来去都很方便。”黑魔王伸手向祭坛做了一个花哨的手势。“在这里,格兰杰小姐将被复活,我也将会在这里于我真正的身躯里重生。当然,我会先重塑自己。[蛇]用真身来施展复活小女孩的魔法会更容易。[蛇毕]”话语带着一阵诡异的蛇态笑声。“[蛇]放心,虽然小女孩的复活过程中含有被世人称之为黑暗的仪式,但是小女孩自己不会因此受到伤害或者变得丑恶。将保持她自己的外貌,她自己的头脑,而且无论我或是我的人事后都不会伤害她。[蛇毕]”
哈利的舌头发干,头脑难以运转,“求你了,教授,你可以用蛇语说出来你要复活格兰杰小姐的目的吗?”
“[蛇]将小女孩朋友的忠告和制衡归还给你。确保她是你所关爱的世界的一部分。这,孩子,确实就是我做这件事情的主要目的。[蛇毕]”又是那种蛇态的笑声,嘲弄地带着对于某种巨大讽刺的知觉。
小小的希望的火花在哈利体内点燃了,旁边是一团巨大得多的困惑,还有对于一个完美的大脑封闭师也许真的能用蛇语来说谎的恐惧。如果黑魔王的下一步是要杀了大难不死的男孩,或者奴役他的话,哈利不理解为什么他要做这一切。
也许他从来就没有理解过奇洛教授,也许哈利脑中的汤姆?里德尔模型就是错得那么离谱......也许大难不死的男孩会被抹掉这一天的记忆,然后和一个莫名其妙的赫敏?格兰杰一起被丢到某个地方,而伏地魔径自去征服世界...?
希望在哈利内心腾起,但那是一种迷惑的希望,完全不合情理。这和那个嘲笑着邓布利多的失败的黑魔王不相符。哈利想不出什么自洽的解释,使奇洛教授的动机能跟此吻合。
我不知道计划中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黑魔王前行到祭坛前。他在那里跪下,似乎将手伸入祭坛本身的石头深处,取出了一小瓶在昏暗暮色中看起来是黑色的液体。
黑魔王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短促而精准:“鲜血,鲜血,被智慧隐藏起来的鲜血,”黑魔王说。
祭坛周围环绕的方尖碑开始低语,齐声吟诵的声音从纹丝不动的巨石中传出来,比拉丁语更古老的韵律。
Apokatastethi,apokatastethi,apokatastethitosomamouemoi.[3]
方尖碑的吟诵在每一句话后面回荡,仿佛它们的声音错位。小瓶中倒出了鲜血,似乎浮动于祭坛上方,慢慢漾开来,形成一个形状。
一个高高的身形躺在祭坛上,就算在昏暗的暮色中,看起来还是太过苍白。
防御课教授将手伸入袍中,取出了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红色玻璃。
他将其放置在那个高而苍白的身体上。
魔法石在那里放了一会,至少好几分钟。那块不规则的红色玻璃没有发光,或者闪耀,或者显示出任何法力的迹象。
然后石头微微动了,在身体上稍微转动了一下。
防御课教授将魔法石收回到他袍中,检视着一动不动地躺在祭坛上的高高躯体,用手指摸它的眼睛,用他的魔杖戳胸口。
他仰起头,放声大笑。
“不可思议,”黑魔王说,是哈利所熟悉的防御课教授的声音。“是固定的,它的形态是固定的!不过是一个依靠魔法维系的构造物,一经魔法石接触就变成了真正的物质!而我什么也没有感应到!什么都没有!我本担心我被蒙骗了,拿到的是一块假的魔法石,但这物质耐住了我所有的考验!”防御课教授将红色玻璃揣入怀中。“我承认,就算按照我的标准,这也很邪门了。”
然后防御课教授围绕祭坛行走,绕了五圈,用哈利听不见的低沉声音吟诵着什么。
黑魔王将他的魔杖放入那个躺在祭坛上的身体的手中。
他把他的双手放在那个身体的额头上。
黑魔王开口道:“Fal.Tor.Pan.”[4]
没有任何预警,一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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