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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真巧,李承烈前脚才进浴室带上门,李承瀚便紧接着回来。
“莫忧,你怎么会在这里?该不会又和承岚吵嘴翘家了?”李承瀚一进门见到君莫忧便讶道。
“我是又和承岚哥哥吵嘴了没错,不过这一次却不是我自己来这儿的,而是范大哥一位长得很像——承烈的朋友,叫什么艾森的带我来的。”
“原来是艾森,他已经来了?”李承瀚又是一抹讶然。
“难道大哥也认识艾森?”这回讶异的是君莫忧。
“艾森是我特地请来的老朋友,我当然认识。你呢?你又是怎么认识艾森的?”
“好了,你们两个别再演下去了,还是从实招来吧,否则待会儿承烈出来了,我可不敢保证我的嘴巴会很安份的紧闭着不说话哦!”范修罗一副“别想蒙骗我”的表情,对他们发出最后通牒。
想要用演技蒙混他这双超人一等的眼睛,真是天方夜谭。
君莫忧和李承瀚眼神交会几秒,达成了共识。
于是君莫忧开口道:“好一双厉害的眼睛,真不狼来自风谷的﹃邪眼﹄修罗,任何演技都瞒不过你,好了,你现在想怎样?”
她倒也干脆,反正她本来就没有天真的以为能瞒过他,否则也不必把他也算计进来了。
范修罗把眼前狠狈为奸的兄妹仔仔细细的端详一遍才说: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先让我来猜猜你们把承烈拐来的目的如何?”
君莫忧一派挑战的姿态应对,“很好,我倒想见识见识风谷赫赫有名的﹃护花狂﹄真正的实力。”
对于别人的挑战,范修罗一向不会令对方失望,这回也一样,他很快回道:
“我想你们的目地应该是留住承烈,设法让承烈﹃死而复生﹄,由风谷的﹃死人﹄身份变回这个真实社会的﹃活人﹄和你们重聚;或者想办法让承烈答应带君大小姐你一起回风谷,所以李先生便利用委托风谷﹃特殊保镖﹄出任务的方式,把承烈引来到这儿来,要他担任君大小姐的贴身保镖,趁机争取时间打动承烈,但是你们又知道我和承烈是好朋友,加上听过我的传说,怕我会看穿你们的把戏,向承烈拆穿你们的骗局,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就打算把我拖下水,和你们站在同一阵线了,对不对?”
范修罗综合自己所看到、所知道的一切,做出这样的推断。
君莫忧鼓鼓掌,算是褒奖他。“全给你说对了耶!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我这个人一向很识时务,当然是做你们希望我做的事了。”范修罗表现得很合作,心里却偷偷的盘算着另一件事——
没想到报一箭之仇的日子这么快就来临了,嘿!承烈啊!你和芷云联合起来骗我的那笔帐,咱们也该好好算算了!
“我果然没看错人!”君莫忧和李承瀚都很满意。
“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是如何知道承烈没死的?”范修罗精得很,他敢打包票,君莫忧一定是最近才知道这个秘密,否则说什么也不会拖到今天,早就采取行动了,而且也不可能是李承瀚告诉她的,李承瀚真要说,这四年来多的是机会,犯不着留到今天。
为了争取范修罗这个举足轻重的盟友,君莫忧很干脆的据实以告,“我是前一阵子在法国巴黎的国际机场看见承烈才知道他没死的,发现之后我就马上跑回去问大哥,大哥知道瞒不过我,才老实告诉我承烈没死,我也才知道原来承烈一直住在风谷,和一群叫﹃狂党﹄的同伴混在一起。”
敝哉!承烈不可能以真面目出入各国机场的,这丫头怎么可能认出承烈!范修罗满腹疑云,“你确定你没看错人?”
君莫忧完全明白他此刻内心的想法,也难怪,人之常情。
然而,她并没有打算立即为他解惑,只是神秘兮兮的眨眨灵活的眼珠子,笑着说:“当然是本大小姐够本事,别以为全天底下就只有你的眼睛够了得。”
范修杂以口哨代替回答。
君莫忧自己又说:“反正不久的将来你就知道了,别急!”
“好吧,那么在天桥上的自杀戏又是怎么回事?这总可以说了吧!
不过你可别告诉我那是命运的安排,我不是承烈那个楞小子,不会上当的。”范修罗老实不客气的点出来。
君莫忧悠然自得的顶顶头发,娇俏可爱的说:
“我可没那么说哦!其实我也只是赌一睹看罢了,那座蓝色的天桥,是我十年前和承烈初次邂逅的地方,我想承烈既然选在今天回来台北,一定会到那座天桥去走走,所以就放手一搏,在那儿守﹃桥﹄待﹃烈﹄,我运气不坏,幸运之神和我站在同一边,所以我的﹃自杀戏﹄就圆满成功了。”很圆满实在说不过去,因为整个“假自杀”的过程,并没有完全按照她预先写好的剧本进行,出了一点状况,她本来是打算在承烈经过她身边时,先大叫一声:“我不要活了!”再抓准时机往下跳,好让承烈“及时”救她,没想到天不从人愿,在节骨眼上竟然刮起一阵大风,害她的长发和围巾缠住了承烈,以致于一切的剧情完全走样,幸好最后的结果有顺利达成,她也就不计较了。
“我就觉得事情一定有蹊跷。”范修罗心中的“?”一个个解开来,“这么看来,段叔也和你们同伙设计承烈了。”道理很简单,知道承烈今天出谷到台北来的人只有段仲刚。
“你别冤枉段叔,他只不过是热心助人罢了。”君莫忧马上替段仲刚说话。
“看不出来你和段叔感情这么好?”范修罗感到有趣,虽然段仲刚交游广阔是出了名的,但从这丫头的表现看来,他们不像旧识。
“那当然,段叔人最好了,他说他会帮我像你们风谷﹃真正的主人﹄申请入谷许可证的。”知道风谷传说的人都很清楚,想成为风谷的一员,自由进出风谷,一定要风谷神秘而从未公开露面的“真正主人”许可才行。君莫忧当然也不例外,事情如果顺利,她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原来是这样,你计划的可真是详尽周到啊!”范修罗挺佩服她的,这么机灵的小妞,又是承烈亲手养大的,挺配的,不错!
“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她洋洋得意的小捧自己一番。
“这么说来,该不会连李先生会同意和我们﹃飞讯﹄合作,也带私人情份吧?”
他把矛头指向李承瀚。
始终保持沉默看他们两个在那儿一来一往打舌战的李承瀚终于开口说话,“关于这一点我要严重声明,我一向公事公办,何况﹃飞讯﹄和﹃李民﹄的合作关系,早在这件事之前就谈好了,现在这件事纯粹是凑巧。”
“对啊!我大哥一向公私分明,不会为了私情而做出对公司不利的事,你别猜了,至于你们合作的事之所以会和这件事撘上线,完全是我巧心安排、善加利用的结果啰!”
这小妮子不简单!范修罗愈来愈喜欢她,其实他早知道李承瀚不是那种会因私害公的人,他之所以有此一问,只不过是想确定这个“巧合”是否也是这丫头稿的鬼,果不期然。“最后再问你一件事,你是什么来历?”
“我——”她的眼神变得飘忽不定,这通常意味着——心虚。
“咱们都是明白人,所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他先发制人。
君莫忧吐了一口气,才道:“好吧!为了表示我的合作诚意,我老实告诉你好了,听过﹃花间集﹄没有?”
“你是说那个扬言和风谷人互不往来的替身演员兼代工组织?你是那个组织的人?”
“别紧张,我已经向我们美丽的丁会长提出暂时退出﹃花间集﹄的申请了。”
看来这小丫头对承烈真是势在必行了。范修罗有点被她的决心感动,只因为他知道“花间集”的入会之严苛,并不下于“风谷”,因此有幸加入的人都非常珍惜,绝不轻言退会的,就像风谷人绝不会轻言舍弃风谷人身份一样。而这个丫头却——足见她的用情之深。“原来如此,好,我帮你们,现在告诉我,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第一,你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有将来有什么事要你帮忙时,你合作一点就成。”君莫忧老实不客气的分派任务。
“我明白了。”范修罗想了一下又说:“给你们一个良心的建议,承烈的个性固执得很,又很有原则,一旦他以自己的衡量尺度下了某种决定,想要他改变初衷可是比登天还难的。”
“这个我早在好久以前就知道了,所以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安排这个﹃诱夫计划﹄啊!”
“诱夫计划?”亏这个小丫头想得出来。范修罗真是愈看她愈觉得她和风谷那个“鬼见愁”段水楼的气质很相像,只不过眼前这丫头年纪看起来比段水楼大了一些。
“当然是诱夫计划,这一回我再也不会让他逃离我的身边了!”君莫忧信誓旦旦的表明风雨不改的坚定立场。
范修罗更为她的深情和执着动容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女,肯为一份感情如此费尽心血,足见她对这份感情认真的程度之浓,这样的痴情,在现今这个流行“不在乎地久天长,只在乎曾经拥有”的恋爱模式的多变社会实属难能可贵,尤其像她这么丽质天生的美人,追她的狂蝶铁定是以“卡车”计,而她却都不为所动,不简单哪!
“再提醒你们两件事,一件是有关承烈过人的听力,他在风谷里可是被大伙封为﹃神耳承烈﹄的,所以你们说话时最好小心一点,别粗心大意的让他听到不该听的话,否则可就前功尽弃了,另外一件事嘛——”他想说的是李承烈另一个外号“破坏狂”的事,不过转念一想,决定以后伺机再提,于是他改提第三件事,“关于你对承烈的感情,希望你不要把爱情和亲情弄混了,这样对承烈和你都不是好事,李先生,你说是吗?”
“我相信莫忧很清楚两者之间的差别。”李承瀚话一向很少,但一旦开口说话都很具说服力。
“少瞧不起人,我对爱情的认知可是比你强多了。”她一派挑衅的味道。
“是吗?”范修罗一副门缝里看人的神态。
“至少我不会像某某人那么肤浅,只会以貌取人,像呆子一样标榜只有长得像天使一样的女人,才是内外皆美的完美女人那么愚虱,结果差一点把自己举世无双的宝贝老婆搞丢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笑死人了,你说是不是?”她坏坏的瞟了他一眼。
“你——”臭丫头,摆明了是在取笑他!
范修罗糗毙了,想要反攻,李承瀚便先声夺人打断他们之间没营养的争执——
“你们两个别闹了,万一给承烈听到了可就不好了,还是先来商量一些彼此应该注意的细节,免得露出马脚。”
君莫忧和范修罗这才暂时卸甲休战。
*****
经过小组会议,李承瀚、范修罗和君莫忧之间已经取得共识连成一气。
范修罗似乎又想到什么——
“我还有几个疑问,你在天桥上和承烈重逢是,怎么能一眼就认出他来?还有你怎么会那么巧就刚好发病?又那么巧的正好有追兵出现?”
“发病是真的,至于承岚哥哥的追兵会正巧赶来纯属意外,本来我有拜托大哥找些人来充当追捕我的人,没想到大哥花钱找的人还没来,承岚哥哥的手下就捷足先登了。”
范修罗点点头,他相信她真的发病的原因是因为承烈的医术——如果她真是装病,早就在承烈为她诊治时就发现了。
“好吧,那剩下的那个问题呢?”他相信这个问题和她如何一眼识破易容乔装的承烈的答案会是同一个。
这一回君莫忧不再卖关子,只见她灵眸巧转,慧光闪烁,“我最擅长的绝招是易容乔装,虽然承烈头发长了,气质变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也全变了,简直判若两人,但一个人基本的五官轮廓是不会变的,再加上声音,我从十岁就在承烈怀里听他的声音听了六年,我有自信不会听错,另外一点就是感觉,一种难以喻的特殊感觉让我打从心坎里确信他就是承烈。”
“聪明的姑娘!”此刻,他已完全认定她是李承烈的最佳伴侣。
几乎在同时,洗手间有了动静。
君莫忧小小声声的提醒他们,“按照我们刚才的协议行事,告诉承烈我已睡了好一阵子了,千万则露出破绽!”
语毕,她不慌不忙,敏捷如脱兔般,一闪眼就倒躺在长长的沙发上,装成一副熟睡的模样。
敝怪!真不狼“花间集”的成员,演技果然一等一,一般人想识破她的演技,难啰!范修罗在心中偷偷赞佩不已。
再度控制自己情绪的李承烈,从洗手间走了回来。
“莫——”
他才要开口,范修罗就对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再指指沙发上“沉睡”的君莫忧。
李承烈果真闭上了嘴,一言不发把注意力全集中在熟睡的君莫忧身上,他俯下身伸出双臂,像世上最温柔的母亲般,轻轻的将君莫忧抱进自己怀中,一言不发的朝楼上的房间走去。
他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柔软的床上,盖好被单,静静的凝视她半晌,转身准备退出去时,君莫忧开始幽幽怨怨的梦呓——
“承烈——承烈——不要走——你不要走——承烈——”
她哭着从梦中惊醒。
李承烈心里的罪恶感因而又加深一层,二话不说就折回她身边,紧紧的抱住她,按捺住满腔的歉意,轻声细语的说:“别哭,你只是作恶梦罢了——”
“不,不是恶梦,我又梦到承烈了——”君莫忧抖颤着纤瘦的双肩,无助的依偎在他怀中低泣,“承烈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李承烈好想把真相说出来,可是他却不能。
“真的吗?”君莫忧泪眼相向。
“嗯!虽然我不认识你口中所说的承烈,但我相信他绝不是不要你,你只是做恶梦罢了,你相信我。”
君莫忧的泪水更加泛滥,幽幽的说:“你真的长得好象承烈——”
“我——”他心头一颤。
“我知道你不是,虽然我始终不愿意相信,但我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我的承烈早在四年前就死了,永远都不会再回到我身边了,但是我——”她哭得更凶、更令人心碎,无依的偎在他温暖而令她陶醉的胸膛,“你就让我暂时这样吧——虽然要你假装承烈是一种过份而无理的要求,但请你暂时不要说话,就保持这个姿势,让我寻找一丝丝属于承烈的回忆,想象他还在我身边好吗?艾森——”
李承烈强掩心头的伤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停的点头。
“谢谢你——”君莫忧这才放胆抱住他,哽咽的话尽衷肠:“承烈,你知道吗?自从你死后,我每天都以泪洗面,我好寂寞好孤单,你知道吗?我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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