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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住在下的奏疏,却是大大的不妥。若是皇上从别处听到风声,知道我们知情不报,必定龙颜震怒。”
王玉朗虽然说得隐晦,但程无双也非愚笨之人,立时明白王玉朗未尽之意,圣上必然在淮南安置了不少耳目。想到这些耳目绕过自己直接将消息报与圣上,程无双脸色变得雪白,后背立刻出了一身冷汗。
王玉朗见程无双想明白个中关窍,继续说道:“当务之急是王妃立刻放行我的奏疏,同时另修书信呈送圣上,将此事说明。只要我们赶在圣上得到消息前将奏疏呈上,便可无事。”
程无双点点头,说道:“多谢驸马点醒,我要立即上书,却是不留驸马了,以后自有回报。”
王玉朗离开骁王府,上车向驸马府驶去。
淮南的驸马府,选买的是当地盐商的宅院,采用的是套院的结构,倒是方便着多纳几方妻妾,各在一方宅院里,互不相犯,倒也相安无事安享齐人之福。
快到驸马府,他下了马车,绕行到府中的后门,推门进去,顺着一条幽草重生的曲折小路,拐了几个弯儿后来到一间小屋前,伸手轻轻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屋内一个身着青衣,面色姣好的女子坐在椅上,对着一方妆台,兴致勃勃地将妆盒里新添的几样首饰挨个比试着。见房门打开,驸马走了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珠钗,站起身来,上前几步,又豁然停步,脸色羞红,双眼有些闪躲又隐含期待地望向驸马。
这眉眼含春的女子正是王玉朗刚才提到的胧月。
如今她可是今非昔比,竟是不必跟下女们同住在通铺下人房中,驸马爷已经给她另拨了这**的小宅院,月钱翻倍,首饰也是可着心意去挑……
到底自己是有这福泽的,入了驸马府,凭着自己的姿色灵巧得了驸马的眼缘,从此便是要一步登天,再磨着驸马要两个丫鬟,自己便是要生成正经的主子了!
王玉朗看着胧月,温和地问道:“公主车蹬上的油脂可是擦拭干净了,是否有人注意到?”
胧月轻声道:“擦拭干净了。驸马放心,公主出事时侍女侍卫都心系公主,无人注意胧月。”
原来胧月入了驸马府不久,便发现驸马和公主不和,驸马绝少来到公主房间,更是从不曾一起就寝过。胧月心内暗喜,庆幸自己离开骁王府这一步赌对了。然后,便是很小心地几次花前月下时“偶遇”驸马。
慢慢地,驸马也对这个眉清目秀,还粗通文墨的侍女另眼相待。这王驸马到底是读过书的,几次人约黄昏后,在花池边,以手为笔,沾着池水,为自己写了几首情意绵绵的诗词,虽然过不了多时,那水渍便干,再不留半丝痕迹,可是那等的甜蜜却是一刻都没有闲散过。
这番的做派还真是同戏文子里的才子一般无二呢!胧月原本只是存了高升长进的心思,可是不知不觉对这斯文驸马倒是动了真情,也是因着这般,对那不守妇道的乐平公主心内更是愤恨。
驸马说,公主腹内的并不是他的亲生骨肉,若是生下,却是要顶着王家嫡长子的名头,他还说只盼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诞下孩儿,哪怕是个姬妾所生,只要是自己亲生的骨肉便是要用心疼爱的,将来归总到公主的名下,扶正长子的名分也是不难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胧月只觉得这话里的意思是说给她听的。所以当驸马示意她撺掇着公主游湖,又在公主的马车上涂抹油脂时,她都是言听计从,一一做到了。
那给公主瞧病的郎中说了,公主此番滑胎太过凶险,又是伤了身子的,以后恐怕是再难受孕。
所以只要她以后成了驸马爷的爱妾,自己身下的头胎孩儿便是这王家的嫡长子了!这几日,每次想到这里,她都是激动得难以成眠。那公主金枝玉叶又算得了什么?不能生养孩儿的女人,在这内宅里便是注定的输家!
王玉朗不露声色地看着胧月脸上算计回味的得意神情,淡淡地问道:“公主可是知道自己再不能生育了?”
胧月一脸邀功地说道:“昨儿,胧月一不小心说走了嘴,告知了公主,公主听闻大发雷霆,将手边的物件俱是砸个粉碎,连熬好的汤药都没喝呢!幸好驸马也出府了,不然岂不是又要搅闹了您的清净?”
王玉朗嘴角慢慢勾着微笑,眼角的那道疤痕却是绷得紧紧的:“原是以为难为了你去做这样有伤福泽的事情,还担心着你寝食难安,现在看你并没有太过惴惴不安,我也就是放心了……”
胧月跪在了王玉朗的脚边,用自己的脸蛋亲昵地磨蹭着他放在膝盖上的大掌,轻声道:“为了玉郎,奴婢连死都是愿意的……”
王玉朗慢慢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静默了一会,说:“下人们送来了新下的莲藕,我命人挖了莲子给你熬炖了一盅燕窝莲子红枣羹,你且趁热吃了,补补身子吧。”
胧月从来没有吃过燕窝这样金贵的玩意,所以眼睛一亮,谢过驸马后,便去了外屋的餐桌上,解开了那朱砂的盅盖,拿起调羹津津有味地品尝着这名贵的补品。
甜甜的,又有着几丝滑腻,原来这就是公主每日都要喝的燕窝的味道。
坐在这窗明几净雕梁画栋的小院里,品着燕窝,胧月从来没有觉得日子竟然可以这般的舒心!一会还要央着驸马给自己新扯几身衣服……那公主新制的蜀绣罗裙看得她眼花,当时一心便是立意自己将来也是要穿上一件的……原来这贵女的生活竟是让人如此食髓知味,莫说一个婴孩的性命,便是再多做几件伤天害理的事情,她也愿意……
小盅里的红枣伴着莲子在泛黄的汤水里上下起伏,红艳艳的,可不知为何,汤水里的殷红变得越来越多,不多时,便是一碗猩红的汤水……
胧月不敢置信地摸着自己嘴角与鼻下,所触摸的地方俱是温热泛腥的热液……她颤抖地看着自己沾满了血迹的手,有心叫喊,可是喉咙却已经烧灼得如同吞了热炭一般。
咣当一声,她如同那日从马车上跌下的公主一般,倒在了地上,难以自已地抽搐着身子。眼睁睁地看着坐在一旁内室里的那个儒雅男子,竟是未曾看她一眼,只是伸着手指,如同往日给她写这情诗的样子,沾着杯中的茶水,在梨花木的屏风上慢慢地写着几个大字……
顺着那笔势,她依稀看出,那几个字是:“早知皆是自拘囚,何人能到死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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