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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更有甚者言说,白家施恩图报逼婚,乃是白日做梦,自取其辱。

    海棠丫头不忿,几次与人起了纷争。

    祈奕倒不在意,以为只要自己行的端,坐做得正就好。这世上被人退婚者千千万万,难道都不活了么,不出门见人了?

    如今再出人命官司,对于祈奕名声可谓雪上加霜了。此事一旦喧嚷,祈奕再出门,恐怕就会被当成洪水猛兽,人人比之不迭了。

    可是,名声固然重要,惹上人命官司说不清,岂不更糟糕?直觉白玉堂处理如此儿戏:“就怕到时候被人查出来人死在我家。就我听闻,瞒尸不报,也是大罪一桩呢。”

    白玉堂安慰道:“这个不会,我叫人把他们埋在乱坟岗了,那里豺狗虎豹成群结队,恨不得吃活人呢,有死尸岂会放过,不到天亮,我保证他们只剩下白骨森森,谁也不知他们从何而来。”

    瞎婆闻言忙宣佛号,双手合十,祷告不已。

    饶是祈奕不信佛,闻听这话,也不免心里发寒,跟着念了几声佛号。随即想玉瑞,急忙动问:“玉瑞怎样?因何没跟你一起回家来?他好了没?”

    这话一出,白玉堂面色一暗,长长一叹,直皱眉。

    祈奕又在催问一遍,他方言道:“唉,我正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呢,玉瑞性命是保住了,只可惜他肺腑伤得太狠了,只怕是终身难离药罐子,最是阴毒者……”

    白玉堂说着吞吞吐吐,似乎万难开口。

    祈奕却是急性子,顿时毛躁了:“倒底怎样,你到说啊?这般磨叽,什么意思啊?”

    白玉堂只得下了决心一般,一锤桌子:“你别急,我说。玉瑞大腿根子受伤,先是上下不通,后来竟然尿血不止,据大师讲来,即便将来好了,也形同废人了。”

    祈奕茫然:“废人?好了就好了,因何又说废人?生活不能够自理?这个简单,他因我受伤,我养他一辈子也应该的。”

    这种事情,实在难以跟祈奕说得太直白,可是不说也不成,白玉堂十分尴尬,十分作难,支支吾吾就是说不清楚。

    祈奕担心弟弟,一再追问。一时间,白玉堂直急得满头大汗。

    瞎婆似乎明白端倪,适时伸手拦住想将发飙的祈奕。

    正在此刻,白贵却哭进门来:“天啦,这是什么世道,老爷夫人一生行善,老天缘何如此薄待,竟叫好人绝后…...个杀千刀范桐啊,你不得好死啊。”

    忽而回身抓住白玉堂哭诉:“大公子,你要替二公子做主,替老爷报仇啊,阉了范桐贼子,割了他子孙根,要他以报还报,以命赔命啊......”

    白贵嚎叫被瞎婆厉声打断:“白管家,小姐在此,不得胡言。”

    祈奕却已经心领神会,原来玉瑞被踢伤了子孙根么?这就难怪白玉衡绝望自杀了。

    这一瞬间,祈奕心头悲哀又是铺天盖地而来,似乎有个声音在呼唤呐喊:“杀了他,杀了他……”

    祈奕捂住胸脯,知道这是白玉衡残存反应,忙着应承:“好好好,我一定收拾他,替你报仇,替弟弟爹娘伸冤。”

    如此一番祷告,祈奕心中剧痛方才逐渐消弭。

    祈奕这段时日似乎已经跟这些残存在身体里的记忆有了默契,只要祈奕有意思考某个问题,脑海里就会出现一些残破的画面来,唯一缺憾,就是对于白玉龙凤玉佩,秘藏画轴,一片空白,想来白玉衡也不了解个中奥秘了。

    白玉堂见祈奕悲痛欲绝,迟疑之间,忙又告知:“不过,大师也说,也说,或许会有万一,玉瑞也不会到那个地步。”

    祈奕知道这只是他的自欺欺人的安慰之词,为了给自己一份希望而已。祈奕假装接受这万分之一希望:“这样就好,只不知道玉瑞需要几年方能康复,诊金如何付法?”

    白玉堂忙摆手道:“了空大师乃是武林泰斗,大慈大悲,救苦救难,从不计较这些,且他已经收了玉瑞在自己跟前做小沙弥,救治玉瑞也算是佛家之事,说不到金钱上头了。”

    祈奕闻言甚是震惊:“小沙弥?这可不行,白家还要玉瑞延续香火呢。”

    祈奕心头已经打定主意,哪怕收养呢,也不能断了百家香火。到什么地方唱什么歌,自己要对得起这具身体,同时,生活在这个时代,娘家兴衰对于女子很重要。

    这是祈奕之前在电视上获得知识,也是如今饭桶劈腿感悟,倘若白家权势胜过庞家,恐怕往外赶,范桐也不会走了。

    白玉堂哪知道祈奕这番心思,忙摆手解释,安慰祈奕:“堂妹别惊心,入门出门全在自己,为兄也曾经做过几年小沙弥呢。”

    祈奕抬头碰上白玉堂眼光,对方面色窘然,忙着避开祈奕眼眸。祈奕顿时了然,只怕这白玉堂当日做和尚,与白玉衡有些许关系。心中不免为白玉衡汗颜,忙着起身行礼:“堂兄受苦了,小妹惭愧。”

    白玉堂涩涩一笑:“是为兄自己作兴,与妹妹无关。还是说说你的打算吧,依我说,我今夜就追上那范桐,一刀结果了他,扔在乱坟岗上喂野狗也就是了。”

    祈奕摇头道:“这不成,新科榜眼无故失踪,朝廷定会全力追查,庞家也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乃是良善人家,哥哥金尊玉贵人物,何苦为个贼子,身陷牢狱?且陷空岛创业不易,哥哥不要意气用事,拖累他们才是。”

    白玉堂得到祈奕这番话,不由心头熨帖:“妹妹夸赞了,为兄哪敢当。妹妹不赞同私了,可是告状打官司,要证据,如今我们无有证死范桐的人证物证,妹妹上京又能如何?”

    祈奕心头也没底,可是不努力总不甘心,因道:“不说我爹娘死得蹊跷,就是玉瑞这笔血债,我势必要叫范桐与庞家偿还。且那范桐今日雇人来我家行窃,也甚蹊跷。还有那庞家,一项眼高于顶,最爱攀龙附凤,女儿就是他晋升工具。范桐这个讨饭佬竟然做了庞家女婿,更是蹊跷。这许多蹊跷,我要一一弄清楚了,或许,就寻到对付范桐的方法了。”

    白玉堂似乎听出这话端倪:“你待怎样?”

    我要怎样?

    祈奕回味这句话,暗中思忖:前世自己被张岩欺骗,今生白玉衡被范桐辜负陷害,家破人亡,想起范桐白日嘴脸,祈奕恨不得即可掐死这个负心汉。

    尤其今晚,范桐使人上门行窃,个中大有玄机,说不得就跟白家惨案有关。祈奕以为,这龙凤玉佩与画轴,大有来头,或许正是讨债契机,决不能轻易放过。

    且自己目下也并无其他事情可做,唯一居所又成了凶宅。祈奕心中其实已有决断,倘若没有证据掐死范桐,也要以讨还玉佩为名,将范桐恶性公之于众。

    自己不是白玉衡,也不想嫁人,更不怕上公堂名声扫地。即便弄不死范桐,也要叫他斯文扫地,权就当报答白家给了自己重生机会,也替自己,替所有被辜负女人,出一口恶气。

    这一想通透,祈奕果敢抬头,直视义兄:“我想进京去寻找我爹娘之死真正缘由,倘若真是范桐害死,我要寻找证据,将之绳之于法。倘若不能叫他抵命,我也要设法为玉瑞出气,势必寻机将他打回原形,干回沿街乞讨的老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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