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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亲悲愤难忍,当场吐血,带病归家,彻夜痛哭,不及天明,殒命辞世。“
祈奕悲痛太过有些耿耿憋气,顿了一顿,自己抚一抚胸口,气顺一些方才继续言道:“可怜我母亲今年刚刚三十有三,大好年华,原本可以儿孙绕膝,安享天伦,却因为你,”
祈奕言至此处,再次愤然转头,怒指范桐:“因为你,一命汪洋。”
“后来呢?”
祈奕再次哽咽继续:“我父亲得知我母死亡真相,悲愤难忍,办完我母亲后事,上京与范桐纷争,要求他退还定亲信物,并到我母灵前叩头谢罪。”
包公此刻已经怒不可遏:“理该如此,他是如何做法?”
祈奕思绪此刻已经跟白玉衡精神水乳交融,不分你我,只是忍不住悲泣:结果,他再次故技重施,出言不逊,侮辱我父人格,可怜我父亲遭受母亲之丧,又日夜赶路,来往奔波,本来已经心力交瘁,却又遭受范桐折辱,悲痛欲绝之下,染病卧床不起,终日悔恨悲叹,只说自己有眼无珠,只会看人相貌才能,不知人心险恶。水米不进,药石罔效,拖不过三天,也口吐鲜血,含恨而终。”
愤怒祈奕再次怒斥范桐:“你害得我十天之内双亲尽失,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说,你要如何原物奉还?”
范桐却梗着脖子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天下退婚者多如牛毛,难道都被气死么?”
祈奕见范桐死不悔改,形同无赖,心中恨极怒极,只觉得心血一阵翻滚,几欲晕厥,却把十指死死掐进掌心,不许自己晕厥,不叫自己退缩。
平复的间隙,祈奕瞧见八贤王紧握着御赐金锏,心头一跳,急中生智,遂凝神静气,厉声喝问道:“范桐,我来问你,你可否记得,我父母除了是你岳父母还是你养父母?”
范桐沉默不语,包公一排惊堂木:“回答他。”
范桐点头道:“记,记得。”
祈奕道:“我父母可曾对你知冷知热,时刻挂心?”
范桐不敢不点头:“有。”
祈奕:“她可否省吃俭用,供你读书进取?”
“有。”
“可曾张罗操办,托媒提亲,为你赶制喜服,操办亲事,助你成家立业?”
“有!”
“你生病之时,我父可曾日夜担心,日夜守候,煎汤熬药?”
“有!”
“你那年病势沉疴,我母可曾顶着星星,冒着风雨,东庙烧香,西庙求神,虔诚磕头,哀哀爱祷告,为你祈福消灾,结果你病好了,我父母却病倒了?”
“有”
“只为你上京赶考,我母可曾熬夜替你赶制新衣,为你收拾行囊?我父可曾为你筹集盘缠,为你雇请车架,事无巨细操碎了心?”
“有”
“我父母如此待你,除了没生你,如亲生父母有何差异?“
“没,没有!“
“那你呢?你飞黄腾达之后如何回报?我父母气病,口吐鲜血,你可曾替他们延医治疗?我母亲病重,奄奄一息,你可曾殷殷垂询,细心劝慰?她步履艰难,寸步难移,你可曾雇佣车架送她返乡?”
随着祈奕句句追问,大堂上人人面露鄙薄。。
范桐额上渐渐出了汗水:“没,没,不是,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吗?我母过世,我父亲重病在身,上京寻你,你又如何?我二老归阴!驾鹤西去,你在做什么?作为女婿半子,身为养子,你做了什么?你可曾流过一滴情泪?可曾披麻戴孝,替他们守灵?可曾一步一磕送他们归葬?”
范桐张煌四顾,黑面包公,怒目八贤王,沉默庞太师,退杆子一软扑哧瘫在地上:“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
祈奕满面冰霜,目似钢刀,言如利刃,毫不客气戳穿他的谎言:“你不知道?我替你说,他们死了,你安心了,因为从此以后,再没人纠缠与你,破坏你的婚姻,阻挡你的前程。你如愿以偿了,你放心大胆了,你志得意满了。我母亲停尸在堂,你却头插金花,身穿红袍,拜花堂,娶娇娘,风流快活,你广撒请柬,大宴宾客,流水席坐了三天三夜,是也不是?”
祈奕言语如刀,句句血泪,开封府大堂之上,人人怒目而视,厌恶鄙视溢于言表。就连庞太师也几次张嘴发不出话来。
范桐在强大压力下,终于崩溃,嚎啕大哭出声:“我不知道啊,我宴客三天因为新婚,并非庆贺母亲......”
祈奕抢上一步,手指直直只在范桐眼窝子:“你真不知道么?我父亲日夜赶路,奔波千里路而来,难道是来跟你说闲话,不曾与你报丧么?你敢说你不知道?你简直就是衣冠禽兽,猪狗不如!”
范桐被祈奕逼得无话可说,却不敢败落,梗着脖子叫嚷:“你母亲伤风败俗,乡里皆知,我身为天子门生,岂能俯就不三不四人家,我独善其身,退亲另娶,有何不可?”
“果然是你这个狗贼子胡言乱语,乱泼污水,气死了我的父母。”
祈奕恨极,欲冲上去厮打,却不料斜刺里冲出八贤王:“住口,你,你,你,好啊!本王一锏打死你?”
说着举锏就下家伙。
范桐一声嗷叫,抱头鼠窜。
却是八贤王气极,头晕眼花,范桐有闪身躲避,一锏打偏,只打垮了他一只耳朵,半边脸颊皮肉。
范桐吃疼,满堂乱窜,一时间,他帽子掉了,带子散了,脸上涕泪纵横,血肉模糊,露出一个光突突和尚头来,跳来跳去,活似个小丑。
大堂上响起一阵阵爽快嗤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