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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贤王闻言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吩咐道:“顺轿。”
赵祥一路跟随:“父王这是?”
“打道到开封府!”
一时人马萧萧,轿夫奔走如风,一行人前呼后拥来至开封府。
包公得了消息慌忙出迎:“不知贤爷驾临,未曾远迎,还请贤爷恕罪,后衙饮茶。”
八贤爷却脚底如风:“不了,本王先去梧桐苑吧!”
包公闻言眉峰一耸,眼眸传信,目视展昭,展昭躬身一笑:“容属下先行一步,替王爷开道。”
一个晃身,失了踪迹。
包公躬身一请:“贤爷请先到书房饮茶,少时展护卫回报,再去梧桐苑不迟!”
八贤王却将手一摆:“本王想单独与她们母女谈谈,就先不劳烦包卿了。”
包公闻言一愣,与公孙先生眉目交汇:难道八贤爷听到风声?
公孙微微摇头,眸光一碰,达成共识。
八贤王见他二人默然不语,更加笃定自己猜测:“怎么?本王不能去?”
包公思忖再三,决定誓言相告,遂躬身下拜:“启奏贤爷,包拯早有下情要禀报王爷,请贤爷裁夺。之所以迟迟未动,只因机缘不到,今日贤爷既然亲自登门,正合机缘,贤爷不如先听包拯禀报,再见瞎婆不迟。”
八贤爷闻听此言甚为愕然:“哦,包卿一项足智多谋,究竟出了何事,竟令包卿如此困扰,要求教本王?”
包公躬身道:“此事错综复杂,非是一言两语能说明白,还请贤爷移驾书房,容臣细细禀奏。”
八贤王知道包拯想来心思缜密,等闲之事不会如此凝重,遂压下私念:“包卿这般谨小慎微,到引起了本王兴致了。也好,你最好能够十足把握,说服本王哟!”
包公斩钉截铁:“定然不负王爷期待。”
一时大家来至书房,屏退闲杂人等,屋内只剩下八贤爷与包公公孙策。
八贤爷上首落座:“包卿有事且讲来。”
包公请出锦盒,跪地奉献八贤王面前:“贤爷请看!”
八贤王见包公行此大礼,如同事君,不由眼皮子跳了三跳,心中忽悠悠一阵慌乱不宁,感应到将有大事发生。他目视包公,稍微迟疑,方才接过锦盒,乍见金丸,一时惊骇难当,霍然起身:“此物从何而来?”
包公不答反问:“贤爷认得此物?”
八贤爷神情激动非常:“当然!”
包公言道:“贤爷可知此物来历与绝妙?”
八贤爷闭目半晌,方才颤抖着伸出右手握住金丸于眼前转动,待看清‘玉宸宫李妃’五字,嘴唇不住颤抖,随即覆上左手,微微使力扭动机关,房内瞬间大放光华,八贤王一时虎目蕴泪:“果然是皇嫂之物!”言罢身子颓然而坐:“只可惜,物是人非也!”
包公闻言大喜,顺势追问:“贤爷可知此物来历?”
八贤爷神色怅然提起话头:“此物原系先皇宠妃李辰妃所有,只因她身怀龙脉,故而先帝赏赐,并颁下旨意,后宫嫔妃,先诞下龙子为太子,其母封后。只可惜......”
包公言道:”只可惜,李娘娘遭奸人所害,被人用狸猫换了太子,是也不是?”
八贤王闻言大惊失色:“如此宫中秘闻,你,你从何得知?”
包公躬身作揖,肃容动问:“既如此,贤爷当知李奶奶受了莫大冤屈?”
八贤爷闻言虎目凛冽:“本王问你,此物有何而来?还有狸猫之事,包卿由何而知?”
包公不答反问:“包拯有一事要先请教贤爷,得到了满意答案,包拯方才告知有关狸猫之事,未知贤爷可依否?”
八贤王目中薄怒,却是答应了:“请问!”
包公从容言道:“贤爷既然知道娘娘冤屈,却为何沉默至今,任由娘娘蒙冤二十载?”
八贤爷摇头苦笑道:“你怎知本王不曾努力替娘娘伸冤?只因事关内宫妃嫔,本王虽是皇亲,却也有无奈,当初不敢言讲,是因为贼人势大,太子年幼,后来太子长大,本王再次试图提起狸猫案,不想却替娘娘惹下杀身之祸,让本王抱憾至今,唉,后来太子成年,本网一位机会成熟,告知先帝真像,本来一片丹心,让他父子团圆,也为李娘娘平反冤枉,熟料先帝却经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就此驾崩。只因先帝临终托孤,连本王也受到猜忌,不得已只好回家做了许多年‘贤王’。本王深知贼人势大,兼之先帝驾崩,李妃仙逝,当事人凋零,本王纵有心,也是孤掌难鸣无力回天了。为了太子安危,本王这才熄了惩罚奸恶心思。所幸太子安然无恙,本王也算对得起皇嫂了!"
八贤爷说完这一段话,已经是虎目蕴泪,神情甚为凄惨。
却不料耳边响起一声悲喜交加征询:“贤爷?是八贤爷么?贤爷可还认得老身么?”
八贤王正在闭目拭泪,却不料忽然被人惊动,惊愕抬头观瞧,半晌摇头:“你是?”忽然发觉此人眼眸无神,又见祈奕一旁搀扶,态度恭顺亲密,心念急转,恍然大悟:“原来大嫂就是衡儿干娘!”随即躬身作揖:“说起来,本王应该好生谢谢你才是。”言罢躬身作揖:“大嫂辛苦了,本王有礼!”
瞎婆却含泪摇头:“比起王爷对我们母子天高地厚之恩德,我这算得什么呢?”
八贤爷闻言愕然:“你,这是何意?什么母子?你究竟是何人?”
瞎婆抚抚脸颊,含笑落泪:“贤爷当真认不得老身么?皇嫂当真落魄至此,毫无当年之影么?”
八贤王闻听此,真如醍醐灌顶一般,大踏步走进瞎婆,双眸灼灼,眼眸不错紧盯瞎婆,努力回想当年记忆,忽然惊喜出声:“难道你是李皇嫂?”
瞎婆微笑点头:“难为你还认得哀家,哀家正是玉宸宫李凤娘。”
八贤王道:“可是当年先帝盛怒之下颁下赐死圣旨,是夜冷宫走水被焚,一夜之间化为齑粉,皇嫂如何逃生?”
瞎婆闻言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祈奕一边替瞎婆擦拭眼泪,一边代为言道:“当年干娘得寇珠报信,冷宫太监余中舍弃亲生妹子替死掩护,干娘得以连夜从御河脱生出宫,只因护卫之人半路病死,干娘辗转流落草州桥,机缘巧合,被我娘所救,居住至今。”
八贤王闻言点头,忽然面露嗔怪:“你这个丫头,既知太后身份,缘何还要口称干娘?不知天高地厚!”
祈奕闻言一滞,欲言又止,不知如何作答。
太后却是一笑:“哀家这个女儿可是认了十年了,她叫哀家娘亲也有十年了。这几年哀家眼睛看不见,全靠她细心照顾。她遭遇大难,也对老身不离不弃。还许下诺言,要让哀家含饴弄孙,替哀家养老送终呢。哀家有言在先,谁也别想跟哀家抢女儿,不然,哀家可要翻脸不依哟!”
八贤王闻言尴尬一笑:“皇嫂说笑了,这女儿哪有抢得来呢!”
太后笑道:“正是这话,瓜熟蒂落方才美,强扭瓜不甜呢!你们说是也不是?”
八贤王包公等人无不笑答:“太后所言甚是!”
祈奕受到各方注视感到压力很大,直觉周身不自在,因跟瞎婆咬耳朵:“干娘,您在这儿跟贤爷叙叙旧,我去迎迎义兄与展大人,想来该回了。”
瞎婆知道她不想面对八贤王,因微笑点头:“嗯,去吧,回来了,就带他过来见见贤爷。”
祈奕也没听清始末,只顾匆忙点头,溜之乎也,脱身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