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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关于夏洛克?关于欧若斯?”她忍不住随着他来到大门口。
他闭了闭眼睛,不太愿意但还是承认道,“是。”
“我跟你一起回去。”她也不伸手拦,只站在他身后,语气坚定。
麦考夫回头望着她,想了想,并没有再拒绝,“那上楼去换衣服,快点,我只等五分钟。”
回到伦敦后,麦考夫现将露西尔送回了她自己的公寓。再简单的嘱咐了几句后,连一个吻都没来得及给,匆匆赶往第欧根尼。
露西尔带着一身大伤小伤和无限疲惫回到自己住处,一进家门将自己扔到了大床上,深深叹息一口气,似是再也不想起来。
面对自己一手建立起来,在伦敦上流社会的私人社交圈颇具威严的秘密俱乐部,麦考夫头一次看到内心如此显著的忐忑。
其实从老宅离开后,他将露西尔送回伊斯顿,自己在跟着守了她整整一天一夜没回伦敦,多多少少也是下意识在逃避即将要发生的这一幕。
夏洛克在地下办公室等着他。
“不行。”他听见他弟弟的声音在脑海中十分坚决,“必须告诉爸爸妈妈。”
麦考夫按了按额头,只觉得极度惊吓和连续两天没睡的痛感更明显了。
趁着这股要命头疼晕眩上刑场吧。
他这样告诉自己。
搞不好还能减轻凌迟时带来的锐痛呢!
情况果然像他想象的一样糟糕。
不。
比他想象的还要再糟糕一点。
爸爸妈妈在听说了整个故事之后对自己从眼神到动作都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和
“这么多年一直都活着,怎么可能?”妈妈的话像针扎一样刺进他耳朵里。
他试着以自己所能做出的最好方式解释,“当鲁迪叔叔开始了这个计划,我认为……应该继续。”
实际上他哪儿有选择?
难道他能在接掌了一切后第一件事立刻放自己“死了十几年”的妹妹回人间?他有多少把握能保护她?或者保证她不伤害其他无辜的人?
他又该以什么面目面对自己一生苦心维护和经营的国家制度?
但是母亲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犹豫了两次都没能说出来的那个“我”,她气极了,直说他是个“蠢孩子”,说他“能力有限”。
他试着对父母解释,她不仅仅是你们的女儿,也是我的妹妹。
可这持续了几十年的弥天大谎和令人痛心的现实让他们也暂时性的丧失了所有对他的宽容。
那些被他小心埋藏又渴望被发现的情感和关心并没有获得他们的理解。
他们一定要去谢琳福德,非去不可。
即便他再三申明着没有意义,那里很危险,她已经不说话了。但他终究无法违背父母的要求。
其实在他决定要告诉父母真相的时候已经料到对话会进行到这个田地。
他要开始准备了,准备时不时送夏洛克上岛的直升飞机,准备转移那所监狱中某些不安定的恐怖分子,准备从此以后的家庭聚会都将在那死气沉沉的监牢里。
他能力有限,他别无选择,他是“不够成熟”的那个。
但这些事还是要由他来做。
唯一令他好受一点的也许是夏洛克那句维护的话。
与他最后将枪口对准自己的选择一样,“弟弟长大了”这件事终于还是给了麦考夫一丝安慰。
也许露西尔是对的,夏洛克早不是个小孩子了,经过这么多年的生死历练,他成长成为一个强大的、有“心”的好人。
这也许与他的初衷多少有所偏离,但是,现实如此,他该学着放手,毕竟走到这一步,他能再付出的已经很有限,毕竟……也许夏洛克是对的。
再次从第欧根尼出来,麦考夫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活脱脱扒了层皮一样。
将整个伦敦都笼罩的黑暗也没有令他好受一点。
他坐上那辆黑车,却没有选择回家
露西尔发誓麦考夫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他没敲门,也没开灯,露西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她只知道自己睡的正香,却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住。
她吓了一跳,连忙惊醒回过身来,却看到麦考夫连大衣都没脱,手套还戴在手上,躺到了身边。
“别说话,”他闭着眼睛,疲惫的声音在黑暗中浮浮沉沉,“陪我躺一会儿。”
闻言,露西尔往他怀里靠了靠,替他摘下手套,将他受伤的手指放到唇边,温柔地亲吻。
她知道自己很想为他分担一点,哪怕一点好。
但那是他的家事,是他不愿与外人道的最黑暗的秘密。何况她能力有限,在欧若斯的问题上,她确实无法为他分担什么。
但是……
她还是有可以为他做的事。
第二天醒来,两人吃过简单的早饭,穿戴好,准备各自出门上班。整个早上麦考夫都知道露西尔有话要对自己说。
但是她没想好怎么开口,所以他也没问。
终于,在自己要走出公寓房间门的时候,她还是叫住了自己。
“我有话要对你说。”
她已经梳妆打扮好,踩着优雅的细跟鞋,穿着得体的连衣裙,金发盘的高贵又迷人。
她站在他面前,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毅,
“我做了个决定,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这么做。”
他隐隐已经预感到她要说什么,但他还是故作轻松地问道,“什么决定?”
“‘安特卫普计划’,你是这么叫它的,对吧?关于我勾引美国总统并找寻他杀人证据这件事。”她停顿了一下,咬了咬牙,“我决定了,我接受。”
他站在那里,与她相对,看着她退去了所有被“”赋予的软弱,坚定的像是一尊大理石雕像,
“你需要我做你的手下,做你的女间谍?需要我接近弗朗西斯·安德伍德?很好。”
“露西尔……”他转回身,带着黑手套的双手握在伞柄上,试图终止这段自己将无法控制的对话。
“不。别说不。”她将手指抵上他双唇,“别说你不需要。”她望着他,绽开笑容。
我知道你一个人背负着所有的事,从开始到现在,周而复始。
我知道你恨不得自己是一把伞,能撑的宽广一些,再一些,你想保护的太多。
我的能力仅此而已,但只要你看着我,只要你给我一个期待的、赞许的眼神,我能使出最大的力量,能发掘自己从未想象过的勇气。
“从今往后,教导我、指引我、雕琢我,告诉我怎么做才更好,告诉我哪才是你瞄准的终点。你能做到这个,你想做这个,对吗?”
她走到他面前,比他初见时更美艳,比她退去一身衣物后更坚决。
“让我做你的加拉泰亚。”
她昂起头,仰视着他,抚摸着他的脸,如此叫着他的名字,
“做我的皮格马利翁。”
她的声音,她的话语,她的美貌和身体,都成了他那不可言说的妄想,他能抑制住自己对于一具身体的欲念,却无法抵抗成一幅作品的渴望。
她笑了。
她看到他的挣扎,看到他的犹豫。她觉得自己忽然对这一刻的痛苦狂喜不已,她对他说,
“你想让自己成为一把伞?好,让我来做你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