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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精’神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有时无比坚韧,有时异常脆弱,因而有人说‘精’神力量可以无限,然而事实上,无论个人还是团队的‘精’神承受能力都有一定范围。对军人来说,心灵的柔软与意志的松动常被看成缺陷,是需要通过刺‘激’与磨练解决的问题之一,在对好军人进行描绘时,铁血是最经常用到的词汇,原因无外乎对情感的控制与面对困苦时所能坚持的程度。但当外力强大到出极限,即使最强悍的人也会‘精’神崩溃,届时就像山体滑坡,战斗的**和理智在极短的时间内跌落,一不可收拾
生在这批士兵身上的事就是明证,五分钟战斗,种种异状与惨状犹如一把快挥舞的沉重铁锤,不断地朝着人心猛砸,将其推入黑暗。尤其在“没有犯错”的前提下,活着的士兵眼睁睁看着战友一个个倒下,信心和勇气渐渐被“无法抗拒”的念头代替,随之而来的结果,战斗一次次打击中变得微弱,直到彻底湮灭。
战斗走向末尾,袭击者纷纷从藏身处现身,以决然冷漠的姿态清理残余。直到这时候,受袭的一方才现对方不仅缺少弹‘药’,人数其实也很少。
总共十来个人,持枪者仅两三个,其中一位年轻人异常醒目,左右双枪‘射’均匀,弹无虚。仅凭两把最普通的手枪,他掩护着几乎所有队友,无论哪里有需要,总能提供一道或者两道‘精’准的点杀。
程鹏是这支小分队中最好的快枪手,以往大战或机甲对战中并不出众,战力排位相当靠后,但在眼下这种场合,他就像是入水的企鹅,夺走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当然,其他人并非一无是处,要知道,这支小分队是王牌中的王牌,每个人都是从万千‘精’锐当中‘精’挑细选出来,有自己的杀招。实事求是地讲,队伍最擅长的依旧是机甲,这里展现出来的东西,其实并非主流。
但已经足够了。尤其当牛犇在对手核心处爆,以血‘肉’之躯扮演“突击装甲”的角‘色’后,队伍中的其他人得到的机会可以用“背身反打”形容,如果这样还打不好,哪有资格在三十八师立足。
“啊!啊啊啊!”
疾风骤雨般的攻击摧毁了意志,货堆旁唯一的幸存者,那名‘精’神趋于崩溃的士兵,抱着枪大喊着,茫然地冲向那个仿佛无敌的袭击者。明明枪身弹夹已空,他却意识不到,只顾一个劲儿冲、冲、从到对方面前,站住,用血红的目光表达愤慨。
“你这个魔”
曾经受过严酷的训练,有过无数辉煌,曾经如对方这样以胜利者的姿态骄傲巡视,也曾经遇到过难以击败的对手。但无论哪种情况,都与今天生的事情迥然不同。
蓬!
杀人魔头伸手挥掌,一记手刀砍在咽喉,结束了他的恐惧,包括痛苦。
‘迷’茫的士兵瘫坐在地上,远处吉野打了个哆嗦,袭击者随后转过身,‘露’出平实的面孔。
“呃”吉野楞了一下,感觉有些意外。
“别动!”
“放下枪!”
三名士兵左右围拢,提着刚刚得到的武器扑向这两位一眼可知道是长官的人,他们喝令的主要对象是副官,吉野早已放弃抵抗,明智地认可了“从征服者到俘虏”的角‘色’转换。
副官的枪还在手里,但不是因为比吉野更具有勇气,事实上,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意识到生什么事,枪也刚刚拿出来,慌里慌张想要瞄准那个魔神,却忘记了打开保险。
“放下!”吉野忙朝副官大喊。
“找死!”话音未落,又一条巨熊般的身影迈着大步跑来,用枪托狠狠砸在副官额头。噗!彷如西瓜被锤子敲中的闷响,可怜的副官哼都没哼一声昏倒在地上,血流如注。另外吉野注意到,那条壮汉有意跑在枪口与沙滩上的那名青年之间,以自己庞大的身躯充当起最最可靠的盾牌。
失魂落魄的副官不可能对那人构成威胁,巨熊的行为看似无甚必要,但却透‘露’出某些让人胆寒的信息。
这时候,另外两名士兵跑到位置,一个弯腰缴了副官的枪,另外那个枪口斜伸,似乎准备开火。
“住手!快住手!”
吉野陡然间清醒过来,吉野扑到副官身上,视线却对着沙滩,急切而愤怒的大喊。
“我抗议,我”
叫喊声突然停顿,因为巨熊让开了通道,两道淡然平静的目光投向吉野,带来无形的压力,并有冷漠无情的嘲‘弄’。刹那间的感受,吉野觉得自己就像是个透明的人,连**带灵魂通通展示到对方面前,甚至连内心深处的想法都无从掩盖。抛开这些十足诡异的感受,吉野更无法理解的是,那个青年刚刚经历这样‘激’烈的战斗,杀死那么多的人,为什么他的目光如此平静,乃至于,像还是什么都没有生过。
这不是冷血就能做到,因为生死是世上剧烈的跳跃,最能触情绪变动,即使最残暴、最冷酷的人,在当亲手完成多次终结生命的行动后,总该有所变化。
哪怕是变态的兴奋,也是人‘性’的一种体现。然而在那个人眼里,吉野看不到类似的东西,以至于他不禁要怀疑,对方会不会是某种机械生物。
说起来真的有可能,比如覆盖其上半身的银光,也许不是某种特制的防弹衣,而是其身体的一部分。
这时,对方的一个举动打消了吉野的疑‘惑’,他从地上随意找到一个体型与己相仿的尸体,扒下上衣穿到身上,期间不忘清理附着在身上血迹与残渣,显得仔细且井井有条。做完这些,他才迈步朝吉野这边来,步伐平稳,并有一些小的肢体动作。
握拳,松手,调整呼吸人类‘激’烈运动后表现,这个人全都有。
“还是人类。”
心里有了判断,吉野一面觉得恐惧,一边再次大喊。
“我抗议,你们是联邦军队,这是演习,我们”
话语再次中断,那个青年走到吉野面前,用令人胆寒的平静目光与更加平淡的声音打断叫嚣。
“讲道理。不要‘浪’费时间。”
这是两句话。意思并不明确,但有一种坚定明确的传递效果,吉野讷讷应道,“讲讲什么道理?”忽然他看清对方的面容后,瞳孔收缩,忍不住微微偏头。
“你”
“你认识我?”青年拥有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很快从吉野的反应中看出端倪,并确认下来。
“嗯,你认识我。”
“我”
和之前一样,吉野不仅听到话语本身,还感受到一股不容否认的力量。对方视线仿佛带有魔力,生生把想要回避的吉野拉了回来,不得不面对,不得不承认。
“不止我认识你。”
重压之下,吉野反而比刚才勇敢,他用怀着刻骨仇恨的目光盯着牛犇,缓缓说道:“帝国六百万将士,每个人都能认出你的脸。”
“去你妈的!”看不惯俘虏如此嚣张,大托马斯揣了吉野一脚,险些折断他的脊椎。
摆手阻止大托马斯施暴,牛犇对吉野说道:“我有些事情要问。”
腰间剧痛,吉野艰难扭动着身体,语气强硬:“你可以问,我未必答。”
牛犇平静说道:“讲道理。请不要这样。”
这是他第二次提到要讲道理,吉野内心充满了荒谬的感觉,痛骂着反驳。
“演习中杀人,你要讲什么道理?”
“装无辜?‘操’!”暴戾的声音,沉重的脚步,另一头巨熊从远处过来,旁边跟着徐达、邵强和程鹏。旁边还有医护兵周宁,一边跟着跑一边唠叨。
“停下,你们得停下,治伤”
听出声音急迫,正准备开口的牛犇转回身,看到邵强一瘸一拐,徐达满头是血。他的左半边脸上有一道伤口、或者更因为叫豁口,自下巴斜飞向后,直到撕开半个耳朵。邵强的‘腿’部伤势应该更重,只是外观未受影响。
这是为胜利付出的代价,带伤而来为了汇报,便于领做下一步决策。
“不算这里,对方总计四十七人,死三十二,逃掉两个,余下的被集中控制。”
“缴获弹‘药’充足,缺少重型和远程火力。”
“鬼子运来不少设备,看样子想建立永久‘性’基站,或者不是为了普通的通讯基站。具体情况,威廉和牛二正在查。”
“一条船废了,另一条能修。”
“给芳芳和彬仔了信号,希望她能稳住。”
“还有”
寥寥几句,战况及应变都有,期间小托马斯一直盯着吉野,嘴里骂骂咧咧,蠢蠢‘欲’动。
“先治疗。”省略所有关心的话,牛犇微微挑眉:“还有什么?”
“小齐从藏身地跑出来。”邵强犹豫一下,涩声道:“死了。”
牛犇身形微顿。
战争中死人乃寻常事,牛犇早已见惯生死,但当他获知小齐死掉,仍禁不住心头火起。
“为什么跑出来?”
“像是想捡枪。”徐达的脸上开了口子,讲话漏风,加上情绪低落沉闷,听起来仿佛鬼魂呜咽。
“这件事,我有责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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