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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萱在黑暗的房间猛然惊醒,便有人迅速地拿着灯盏,来到她床边。
“大小姐,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眨眨眼睛极力想看清房间。
来到这个家已经好几个月,但她却还无法适应。尤其是最近,在她的梦中一直出现那个熟悉的男子,他浓密乌黑的长发,撩人的嘴角总带着几丝笑意。
起初她只是以为,是自己太过想念他而起的梦境。最近几天她总感觉更心神不宁,就像有人不断呼唤着她。
紫萱随手拨了拨头发,抹去额前有些细小的汗珠。
“没事,下去吧。”
打发了侍婢,她坐起来,想到了跟公孙煜祺的最后一次见面。他英俊的脸庞,潇洒流畅地骑在马背上的动作,她都记忆分明。
他并未跟她山盟海誓,不过他答应会再回来见她。
那天回到家里后,她拜见了亲生父母,两人身子都仍很硬朗健康,见到她时都很激动。紫萱却算是比较冷静,虽是眼眶凝泪,却不像长辈般老泪纵横。
紫萱打听过不少家中之事,知道原本他们还有个妹妹,不过十多年前已经么折。
现在他们又有了另外一个妹妹,年纪只有十二、三岁。
听说皇帝更曾开金口说过,英国公李勣的女儿堪当他儿子的王妃。
当时提到的英国公之女当然不是她,现在若多了一个她又会如何?
出乎她意料之是,她的父亲李勣因为原就出身江湖草莽,并未嫌弃公孙煜祺的身份,反而想招降他为朝廷效力。只是公孙煜祺表明了公孙家家世代为贺兰家效力,暗示不认当今大唐天子为主,他决不能为了她而失了大义大节。
人各有志,无法勉强。
她下了床,点了灯,就着夜灯再次写信。她已经写了很多封信,抬头写给青璘,希望向她打听公孙煜祺的下落。
她的内心越来越不安,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好不容易熬到早上,紫萱想请管家派人送信,便听到门房匆匆忙忙进来。她悄悄跟上了他,发觉他在正跟大哥李震报告什么,便躲在一旁偷听。
“少爷,海沙帮又派了人过来,要询问那位公孙少爷的下落。”
紫萱听见门房这样对大哥说,让她心中抽紧。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公孙煜祺还没回家?
“不是交代说已经离开了?”李震的回答,更显示出这不是海沙帮第一次派人上门。
“是的少爷,但是这次的来人小的打发不了,对方定然要我家主人给个说法。小人不敢打扰了老爷,先来跟你商量。”
听到这里,紫萱已经无法忍耐。
“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海沙帮怎会上门找人,公孙公子到底去了哪里?”
原来公孙煜祺离开并州后便失了踪,凭海沙帮这样强大的人脉,也没法找到消息。
她终于明白,这些日子以来,为何总是心绪不宁。几乎不需要多想,她便决定要亲自去寻找公孙煜祺。他是因为亲自陪她回家而失踪,如今下落不明,连再留下来一刻,她都无法喘一口气。
留下家书、轻装简从,紫萱换上了男装,清秀俊朗可与兄长比拟,竟让马厩的小厮都不太能分辨出来,把马给了她。
幸好,公孙煜祺教会了她骑马。
骑上了马背,感觉多了自由与力量,不需要留在闺阁高房里干着急。这才明白为何从小服侍的大小姐青璘,会特别喜欢女扮男装。
其实她并不肯定回无锡太湖的路怎么走,不过她脑中里彷佛有个声音引领着她,她只向着自己感觉是对的路走。
她并不知道,这让她错开了李家派出来的大部份追兵。
“你为什么还不来?为什么还不来我身边?”
有个熟悉但充满愤恨的声音呼唤着她,她再次在梦中惊醒,双手抱住头,发现自己累倒客栈的房里,只睡了一会。
出门前她曾听到父亲和兄长密谈,两人提到公孙煜祺若不是故意失踪,便是被仇家杀了。
紫萱并不相信,公孙煜祺一定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