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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脸上决然的神情,李灵夔叹了一口气。“那我护送姑娘上路?”
紫萱知道,要他同意留下她独自离去是不可能的,因此这已是她最好的选择。
“你要跟来便跟,但不准再叫我姑娘。”
紫萱直接走上小客栈的楼梯,朝着房间前进,也不再跟他客气。她身穿男装,被喊姑娘确实别扭。加上她身为小姐的气势也渐渐出来,竟也把李灵夔暂时制住了。
接下来的两天,紫萱不断想办法甩开他们,李灵夔都早有准备,就算她半夜想骑马离开,他也早就能知道。
她内心焦急,知道他定会派人通知她的父兄赶来,现在剩下的时间已十分宝贵。
她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接近目的地,她就是知道,那种如影随形的感觉,那样凄惨蚀骨的呼唤,直入她的心肺,让她根本无法闭上眼休息。
这一天他们来到溪边,要停下来休息和给马匹喝水,紫萱却不愿停下。
她觉得难以呼吸,就像生死已悬于一线,知道自己一刻都不能再迟。
压下内心千头万绪,不得已地装作在溪边喝了几口水,洗了把脸。接着她站起来向着树木走去,被李灵夔叫住。
“紫萱姑娘,那边树林看起来很大,不要乱走。”他语气关切,也没摆王爷架子。
虽是关心,但紫萱已是急如热窝上的蚂蚁,无法生出一丝一毫感激之情。
“我要解手,你还要跟过来吗?”她直白地回答,不留一丝余地。
以前的她绝不敢这样,可现在她已无法再守礼节。
“小心不要走太远,有事便叫我。”他无奈地说。
紫萱既然这么说,男子便不能跟上。
他嘱咐的时候,紫萱已听不进他的话,自顾向着树林走去,她越走越深入,双腿就像有意识地沿着林中的小径,直往上坡走。
她一直行前,不知走了多久,甚至听到树林中动物的喊叫声。
奇异的,她一点都不害怕,她已经忘了害怕。
继续向前,她被引向未知的目的地。她走在几乎不存在的小径,路上杂草丛生,刺藤与各种她无法识别的树木交织缠绕。
她开始感觉如堕梦境,难道这只是她的一个梦?
穿过密林,树木又开始变得稀疏,再走一段,面前是整片草地,像是有人刻意清理过,因为草地的另一端,在几株稀疏的树木之间,覆盖着一间小屋。
她焦躁不安,脑中有股压力,知道自己就要发现什么。
她走进荒废的小屋,里面却没有她预期会见到的人。她的心突然像被人抽住一样,有种难以形容的疼痛。
那不可能!她肯定他在这里的,为什么会不在?
于是她蹲下来,双手在地上的泥土地之间来回摸索,直到手指在一片泥泞的底下摸到厚硬的木板,她的呼吸一滞,脉搏疯狂跳动。
就是这里吗?
她努力扫开泥土的表面,发现有个把手,可以拉开一个实木制的板门入口,这是代表有地下室。她要费尽力气才把板门提起,她看向下面,是一条不怎么牢固,有些腐朽断裂的木梯。
看着那阴森之地,闻着那难闻的腐臭气味。这时她才感觉有点害怕,怎会觉得公孙煜祺在这里?
但她已无法停止,不下去看个究竟,永远无法安心。
于是她蹑手蹑脚的就着木梯往下爬,下面竟是个空间宽阔的房间,以泥土与碎石建造,这地方郁闷的令人非常不快,甚至难以呼吸。
微弱的光线从上面木板入口透进来,但是若她要再深入,她便看不清楚,于是她把小包袱里的火折子拿出来。
她慢慢地向着房间的另一头前进,心跳快得要从胸口掉出来,终于来到一面墙前,这里有个阴影,人形的阴影。
她颤抖地把火折子伸前,让自己看得更清楚。这一看不得了,她有几个片刻都吓得说不出话来。
她站在那里,顿时真的感到无法呼吸,甚至无法思考。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具僵硬丑陋的尸体。不…不能说是站着,而是被锁链锁住,双手双脚都上了镣铐,被迫维持站立姿势。
她以为自己会更惊吓害怕,事实却不然。看到了他之后,她反而不再害怕了。她闭上了眼睛,想到他在死前忍受如此痛苦的折磨,她的泪水涌泉而出。
她终究是太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