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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猴当即跳了几跳,跪于老子面前,欢颜道:“还好,我认你为师。我腿脚灵活,愿跟随你老人家西行,还望师傅收留。”
老子应允,并要其一一拜见师兄们。毛猴猴笑道:“这些师兄我都认得!三千年前,我们一起竞选过生肖呢!”说着,冲老鼠和青牛作揖道:“老鼠师兄,你可为皇帝立下大功,你派生肖之首,尽管还有争议,我可啥也没说。青牛二师兄,你忠厚的品行公认最佳,我应多多向你学习。”随即又来到老虎、玉兔、乌龙、青蛇、天马、白羊跟前,连连作揖道:“虎师兄,你我更是至交,就不用多言了,还望今后多多海涵。兔兄对嫦娥痴情,千古称颂。龙兄刚中有柔,忠贞不渝,堪称绝唱。蛇兄以死讨清白,唤醒人类少出冤案。马兄性情火爆,虽负重压仍能一往无前。羊兄人见人爱,与人为善,视他人利益为己任,我乃五体投地。”
待毛猴与众生肖一一见过,老子笑道:“好一张油嘴滑舌,千年不改。你对自身如何评判?”
“我吗?”毛猴挠首道:“我表面机灵,有时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过,若有鸡兄弟在我身边,定时打鸣,为我恒定,就好啦!”众生肖哈哈大笑。老子道:“别再贫嘴,这里你是地主,今晚就在此地安息,就尽尽地主之谊吧!”金猴手舞足蹈道:“甚好,甚好。此处往北不远,有座圣山,叫女娲山,其半山腰有一祠堂,便是女娲祠那里还留有许多圣迹,我等今晚就在那里过夜,明日还可去卦台山,如何?”众生肖都说:“甚好,甚好”。老子点头道:“就去此地。”
老子一行正要前行,突然,一个声音传出:“师傅、师兄且慢走!”老子与众生肖不由一愣,老子冲金猴问道:“这声音由哪里传出?”
金猴忙伏身将耳贴地道:“好像是从地下传来。喂!你在何处?请你再呼一声!”果真呼声又从地下传出:“我是一只陶俑鸡,就在师傅、师兄脚下,请你们快将我挖出!”
于是,金猴急忙手忙脚乱的挖掘,老鼠、玉兔、也过来帮忙。一炷香工夫,终于将一个五彩俑鸡挖出。五彩俑鸡呼吸到新鲜空气,即刻睁开双眼,煽动翅膀,趴伏老子跟前,叩头拜道:“酉鸡拜见师傅,承蒙师傅、师兄相救,感激不尽!”老子问道:“听你声音如此耳熟,你为何成为俑鸡?你有何来历?”
五彩俑鸡便把自身经历,向老子等述说一遍。
其实,这俑鸡原本是上天昴日星官,住在上天的光明宫,本相是六七尺高的大公鸡,神职是“司晨啼晓”。是截教通天教主的门人,因无福成仙,在万仙阵中阵亡后,轮回进入神道,成为天庭中的一位神。两千多年前,人间有报,一妖孽蜈蚣用自己身上毒汁,炼制出一种迷魂丹药,近日将借助一种飞虫散发人间,首先在大地湾一带危害黎民百姓。此毒无药可解,只有公鸡鲜血可治。玉帝得知,便派昴日星官下凡到人间,化装成普通凡鸡,见机行事,除妖除恶务尽方可返回天庭。
昴日星官来到大地湾后,混迹一村落农妇鸡群中,夜宿鸡舍,清晨报晓,白日借以觅食之机,观察动静。一连三日,未发现有任何异常。第四日傍晚,与同伴觅食归来,刚入村口,只见无数蝴蝶在村中飞起飞落。进村后,发现村中的男女老少,都昏倒在村街上。昴日星官不敢怠慢,即刻动员所有公鸡,互相把鸡冠咬破,跑到每个昏倒人跟前,往脸上滴血。它自己则现出原形,顺着蝴蝶飞走的方向追去。果然在一个山洞中,发现了有蜈蚣正幸灾乐祸。就当即上前,将其中一只大些的毙命,另一只落荒而逃。
待昴日星官回到村落,发现所有昏迷的人都已苏醒,便又废弃原形,变作凡鸡,回归鸡舍,司晨啼晓,候机除掉另一只蜈蚣。如此过了一年,村中仍然太平无事,也不见那只蜈蚣身影。这时,闻得黄帝招聘十二生肖,便被选去代表禽类竞聘,结果排名第十,列猴子之后。谁料,当它不无得意地返回村落,惊心动魄的一幕发生了:村中所有人都都已昏倒,所有公鸡都被毒死。那只母蜈蚣,得意洋洋地站在一所草屋顶端,冲昴日星官示威。昴日星官现出原型,变作大公鸡跳上屋顶,与母蜈蚣对打起来。渐渐,母蜈蚣体力不支,待要逃命时,被大公鸡一啄丧命。滚下屋顶,大公鸡也随即跳下屋顶,化作凡鸡,找一母鸡将自己冠子啄破,将自己的鲜血逐一滴在人脸上,当全村最后一个昏迷的人被滴过血后,它也流尽最后一滴血,昏死过去,其灵魂并未扩散。救过来的村人,以为它已经死亡,不忍心将其埋葬。为缅怀它,由村中最有名的制陶工匠,用陶泥将其肉身包裹塑型,描画色彩,成一五彩俑鸡,放入陶窑中烧制七七四十九天。却不料,工匠待要取出时,后放入的泥猴成石猴,将炉窑崩毁。工匠在废墟中挖掘寻找多日,不见踪影,只见一石猴耸立,也不知吉凶祸福。此时,大地湾爆发瘟疫,便举村搬移,另寻他处。
五彩俑鸡讲诉至此,冲金猴道:“你不知我在你身旁,我却知有你陪伴。你同师父、师兄所言,我全都听见。也知师父有些来历,就求救你们。”说罢,又冲老子叩头道:“我现已是泥胎凡体,回不得天宫,愿随师父、师兄一同西行。”老子应允。
于是师徒一行,依据金猴指引,顺山路缓坡,先来到女娲山一处桃园。老子见此处似曾来过,或听人讲过,就问毛猴道:“此地可是商朝开国始祖商汤网开一面之处?”
毛猴挠挠猴头,老实说道道:“我不知。”
众生肖均不知何谓“网开一面”,老子便讲了这个故事。
老子说,夏朝最后一个国君桀荒淫无道,引起百姓的不满和怨恨,商的首领汤看到这一切,就想争取民心推翻夏桀的统治。有一天,商汤在此桃源野外散步的时候,看到一个人正在四面张网捕鸟,还祈祷说:“无论从哪里飞来的鸟儿都能进入我的网。”商汤对捕鸟人说:“哎呀,你太残忍了,鸟儿恐怕都要被你捕光了。”说罢,便愤怒地拆掉其中三面的网,并小声祷告:“鸟儿啊,你们愿往左飞就往左飞,愿往右飞就往右飞,实在不想活,就进入网里来吧!”诸侯和其它氏族部落的首领们听说此事后,纷纷说:“商汤是一个好君王,他对飞禽都如此仁慈,对人肯定更加仁爱。”于是,四十个氏族部落很快都归顺于他。最后,商汤联合众人之力,终于灭了夏。正因商汤是一个仁义之君,灭夏后,他没有宰杀夏桀,而是流放他,将他放逐到南巢(今安徽巢湖南)。夏桀失国后,悔恨交加,最后病死在那里。
老子讲完故事,对众生肖道:“‘网开一面’或‘网开三面’此后便被人传作为成语,比喻采取宽大态度,给人一条出路。”
青牛道:“当年师父在翠云峰修炼,一日孔丘来访。师父言做事要网开一面。孔丘点首,并言‘子钓而不纲,戈不射宿’。孔丘所言,是否与师父所言‘网开一面’或‘网开三面’同义?”
老子道:“子钓而不纲,戈不射宿,是言孔子只用竹竿钓鱼,而不用网捕鱼;只射飞着的鸟,不射夜宿的鸟。钓鱼,是鱼儿主动上钩。且所钓之鱼,总也有限。网鱼,是鱼别无选择而置之死地。且往往是一网打尽,赶尽杀绝。射飞着的鸟,是给鸟逃生的机会。射夜宿的鸟,则是出其不意。于鸟而言,没有逃生的机会,于人而言,机心尤其歹毒。人类为了自己生存,不可能不杀生。但人类有灵魂,有爱心,杀生要有其道,要有节制,要有游戏规则。尤其不能在滥杀、虐杀中培养恶的种子。人类性情中的残忍,往往是在被虐杀的动物的鲜血中吸取营养的。因此,反对虐杀,既是保护相对于人类显得弱小的动物,也是保护人类灵魂的善。
商汤网开三面(亦作网开一面),孔子钓而不网,戈不射宿,这正是我们祖先体现人类博爱精神的典范。这种博爱精神,有其值得我们推崇。尔等要知道,爱万物就是爱自身。”
金猴吆喝其徒子徒孙,弄来许多山果,老子师徒各取所需,饱餐一顿,便向女娲祠庙走去。
女娲祠尽管为残垣断壁,但当年的辉煌,依然依稀可辩。正殿内壁粉饰一层混合石灰面装饰墙体,居住面又粉饰一层混合土深灰色地面,做工考究,工艺精湛。殿内还散落各种陶制量具,有条形盘、有簸箕形器、有四扳带盖罐等。
老子对呵斥众生肖道:“今晚我等就在此过夜。”
第二日清晨,五彩俑鸡早早起来,站立于女娲祠门前,拍打两下翅膀,引吭高歌,司晨报晓。
老子骑青牛载老鼠,老虎载玉兔,天马载雄鸡、山羊紧随其后,上空乌龙尾盘青蛇护行,由金猴领路,离开女娲祠,走下娲山,越过清水河,径自奔南,去往卦台山,寻访伏羲圣迹。
这正是:
雄鸡报晓女娲祠,唤退残月扫星稀。
朝阳露脸秀清水,圣迹仙踪寻伏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