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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里头跳了出来,直直朝着沈雀欢的方向逼近。
沈雀欢扒着井沿,就见到了身长玉立、眉眼轮廓刀削斧裁一般挺括的胡英归,忽然间就热泪盈眶了。
可胡英归却不知道面前之人是谁,沈雀欢只觉得头顶罩下一片刀影,夹裹着风声罩顶而来。沈雀欢大喝一声:“停。”
就像曾经无数次,或暗着偷袭,或明着比试,武功套路偷奸耍滑统统不成之后,求饶耍赖似的喊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霎那之间,胡英归脸色就变了,生生将刀锋拐了方向,因为急促的催动内力,嘴角立刻顺下一股红血。
沈雀欢连忙爬起来:“师兄……”
胡英归整个人僵住。目力能及之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刻来到了他的面前,他一把就钳住了来人的肩膀,沈雀欢“啊呀”一声:“疼疼疼疼疼”
胡英归眉间就是一松,“二浅?真的是二浅?”无论大伤小伤,喊疼必然喊够五声,也只喊五声的臭小子。
胡英归喜不自胜,一把就将沈雀欢拥在了怀里,男儿泪夺眶而下,“你活着,你果然还活着……”
在渠延大营,相熟的人都叫江浅为二浅,一则她总和刘二英混在一块儿,二浅、二英,叫起来朗朗上口,二则她总做一些让人觉得犯二的事,比如校场练兵最紧张的时候,从怀里掉出一个包子,而结结实实挨了十军棍,比如仿实战对决时,被江深俘虏后自告奋勇的去给自己人下泻药,结果被江帅吹起胡子追着打了好几圈。
沈雀欢仿佛又看到了自己无忧无虑的日子,她觉得当男人真好,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生气了就发泄,委屈了就骂人,恨东境人就去战场上痛痛快快的杀一场,不喜欢京都就天高皇帝远的呆着,十几年都不回去一次。
最初只是有些鼻酸,可胡英归的胸膛太熟悉了,一年来所有的隐忍和委屈一股脑都袭进了脑子,她忽然就不想忍了,痛痛快快的无所顾忌的呜呜哭起来。
她一哭,胡英归身上反倒一僵,他有点不确定的把沈雀欢给隔开,又放低姿态眯缝着眼睛想要使劲看清楚她的样子。
沈雀欢对胡英归这副样子很陌生,连忙问他:“师兄,出什么事了?”
胡英归看不清她,干脆拿手摸着她的脸,沈雀欢明白了,他这是在确定是不是真的江浅,“你不会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吧?”沈雀欢有点气恼。
而站在两人身后五步之遥的甫占,脸都绿了,见到胡英归之前他觉得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还是不要转述给他家王爷,以免节外生枝。可他肩膀和后背密密麻麻的刺痛感提醒着他,有些事还是描述的越详细越好。
胡英归摸了半天,终于肯定了面前的人是货真价实的江浅,忽然眉毛一皱,一巴掌呼在沈雀欢脑门上,呵斥道:“你刚才哭的怎么像个娘们似的?”
沈雀欢张口结舌,有点心虚的略略别过了脸,“是……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