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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但眉头始终是蹙着的,仿佛他正被一团迷雾罩着。
沉默了一会儿,也拿起一根木棍在地上无意识的划,过了半晌才说:“我总觉得,那几天祖帅有点不对劲。”
“哦?”
“他好像有所预料。”江深模棱两可的说了这么一句,却让江浅心中微悸。
兄妹之间特有的默契使得江浅没有马上问明原因,而是任他垂着头纠结了多时,然后他才又将话题捡了起来,声音飘忽忽的:“出事的时候我不在营中,我那时候已经被送走了。”
江浅张口结舌,她一直以为哥哥是在那场劫难中逃生的。
“可……可是……”
江深:“你和母亲刚离开后不久,祖帅称腿疾在大帐里养病,军医说祖帅需要静养,谁也不见,可我知道祖帅那些日子并不在营帐中。”
“一直进入到了12月,祖帅才回到大营,那时候他的腿疾发作的厉害,我去看过他的伤势,是长途行马所致,膝盖处肿胀淤青,军医给祖帅排出淤血,又养了一个多月,祖帅才勉强能站立。”
“他一定是回京了。”江浅像是在虚空中抓住了一条线,她把金杏父亲在浔阳附近被祖帅所救之事对江深说了。
江深眉目微拧,似是有什么事情想得出神。
江深更像父亲,江浅更像母亲,两人在看待同样的事情上角度并不相同,却能以最快的默契明白对方想表达的意思。
江深:“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那几日我帮祖帅值夜,祖帅总端着一张帛布发怔。”
“帛?”战场上常用帛布书写战况,许多命令都是由战帛传递出去,“上面写了什么?”
“很多人名。”江深挺懊恼,“我偷看了一眼,就被祖帅给吼出去了。”
这可真稀奇,祖帅最宝贝的孙子就是江深了,她可从来没见祖帅对江深红过脸,当场就把人给轰出去,那帛书恐怕真的是至关重要之物。
“祖帅后来把帛书给烧了。”江深叹着气说起来。“后来我的副将忽然跑过来和我讲了他的身世,莫名其妙的。”
在渠延大营里,江深性格有些冷漠,因为年纪小就担纲重任,所以他总以冷硬的一面示人,平时连他笑的样子都看不到,他的副官和他相处,都是小心翼翼的。
江浅几乎能想象得到当时江深听到那些话时的别扭。
“我问他是不是想回去看看,他没说话,告诉我如果他有一天死了,他希望有个人能代替他回去见叔叔一面。”
江浅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声音有点发飘:“他……他在暗示你要去找他叔叔?”
“我感觉到他有些反常,听说祖帅找他去了次大帐,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可后来事情一件一件猝不及防的发生,我不得不去怀疑。”
江浅望着他:“那你到底是怎么离开军营的?”
“祖帅叫我去帅帐吃饭。”江深眉目间拢上了一层轻愁,“一大早上让我帮他换腿上的药布,然后忽然问我,如果有一天不让你带兵打仗了,你想去做什么?我说想做铁匠,把他老人家那柄战刀好好修一修,祖帅后来再没说话,可是我吃过那顿饭之后的记忆就没有了,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躅国边塞邱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