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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让丫环将紫鹃扶起,说道:“此时病症,我只要一道符水下去,便能将邪气驱除,尊夫人与令公子可安然无恙。”
众人闻言脸上均露出喜色,谁知金道士又道:“不过这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要是不找出根源所在,只怕仍旧要再犯病。”
“还请道长出手相助。”张老爷说道。
“能邪气冲身的,不外乎精、灵、鬼、怪四种,而尊夫人与令公子并未出府,我且来问你,半月前贵府是否买过古物、奇花、怪石,还有野味之类的东西?”金道长问道。
“刘妈,府中的事情你最清楚,你来说说。”刘妈是张夫人陪嫁来的丫头,去年老管家死后,新任管家还没有合适人选,府中大部分事情都是刘妈在管,所以张老爷会问她。
刘妈皱着眉头思索了半晌,最后摇了摇头:“回禀老爷,府中上上下下的人,也没个好花啊石头什么,府里有规矩,即便有也不敢带进来的,而老爷又不好古物,最近府里也没添置过什么东西,至于鸡鸭鱼之类的,都是庄子上的庄户家养的,不会有问题。”
张老爷其实对这些情况也大致了解,听刘妈那么说,只能苦笑道:“道长,我张贵世代经营田庄,不好附庸风雅,到我这代开始做生意,也不过就开了家布行,对这些古董字画,花啊草啊什么的没有爱好,就是拿字画送礼,也是临时托人帮忙选购。”
金老道听到这种情况,只好自己走走看看,再不行的话,只能起坛作法了,刚要开口,“老爷”那刘妈忽然开口叫了一句,却又欲言又止,并没有说下去。
张老爷见她那样,生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想起什么来,你就说呀。”刘妈吞吞吐吐的说道:“半个月前,好像……好像……,好像大少爷带回来一副画,就放在书房里。”
“画?什么画?”张老爷问道,那刘妈把头垂下,说道:“少爷的书房一向不许人进,我也没进去过,只是刚想起来,夫人发病前说过,公子房里添了一副画……”
张老爷一听,火气立刻就窜了起来,“啪”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怒道:“哼,这个逆子,什么事都干不成,天天就知道吃喝嫖赌。要是让我知道这事跟他有关,看我不打断他两条腿!”又朝门外大喊:“老吴,老吴。”
不多时,门外进来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朝张老爷一拱手:“老爷,你叫我?”张老爷大手一挥:“去,你带几个人,将那个逆子给我绑回来,我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老爷,事情还没搞清楚,不一定是公子的错。”刘妈连忙求情。
张老爷怒道:“即便不是他的错,我也要教训他。”指着张夫人说道:“这个不孝子,他亲娘都病成什么样了,还每天跟着一班狐朋狗友瞎混,不孝至极,我就死打死他都不解气。老吴,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护院老吴只能唯唯领命,退出客厅,拿人去了。
张老爷气咻咻的发作了一通,才把气理顺,对金道士说:“哎,真是家门不幸,让金道长见笑了。”
金道士并不接他的话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才不会傻到在一位父亲面前评判他的儿子,转而说道:“张老爷消消气,眼下最主要的是搞清楚问题出在哪里,还是先带我去书房看看吧。”
张老爷点点头,便让刘妈在头前领路,带着金道长几人,朝后院走去。
张贵的大儿子住在后院的一个偏院当中,院子并不大,一间单独的厨房,三间连在一起的屋子,左边那间便是书房。
张贵推开书房的门,里边摆了一张太师椅,一张方形书桌,壁上还立着两个大书橱,而太师椅后边,正挂着一幅仕女采荷图。
仕女眉若轻烟,杏眸流光,气质清新淡雅,唇边浮现一抹清新的笑意,身着一袭白衣,衣袂似乎随着轻风飘飞,她赤着一双玉足,站在水面上,纤纤玉手捧着一朵莲花,好似凌波的仙子一般出尘绝俗,只是莲花的花瓣颜色似乎有些艳。
仕女采荷图的留白处,还提着一首词:
素肌不污天真,晓来玉立瑶池里。亭亭翠盖,盈盈素靥,时妆净洗。太液波翻,霓裳舞罢,断魂流水。甚依然、旧日浓香淡粉,花不似、人憔悴。
欲唤凌波仙子。泛扁舟、浩波千里。只愁回首,冰帘半掩,明珰乱坠。月影凄迷,露花零落,小阑谁倚。共芳盟,犹有双栖雪鹭,夜寒惊起。
却正是吕老同的《水龙吟》。
这词配这画,倒也十分贴切,正好体现出仕女冰清玉洁,天生丽质,净洗铅华而风韵天然的美姿。
李梦龙看的津津有味,甚至想走上前去细细赏玩品味。
“幽冥纸!”金老道面色大变,大声惊呼道,紧接着金老道一把抓住他,面沉如水的说道:“你要是想死,就再往前走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