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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派总需要后勤,毕竟谁也不愿心甘情愿的伺候人。张少英想的只是给他们一些保障,被屈辱的滋味张少英犹有体会。至于侍从碑是侍婢们入册时的誓言,以薄己之身扶宗派之源远流长。碑文上只诠释了侍婢的职责与奉献,却无任何的安顿。即便是纵横派执法司,面对那些欺辱之事处置虽严厉,但被惩罚封册之后的弟子虽剥夺了权利却依旧逍遥自在。改制后的侍从碑上在源远流长后面加了一句,以宗派之身解侍婢之明心正法,这是对侍从军的肯定和端正。张少英虽有家观念,但纵横派上下等级分列,门规森严,家观念更多只是在奉献上,即使薪俸不低,但于宗派人心总是僵硬,张少英此举无疑让那些中下层弟子看到了一丝曙光。
班嫂诸女是吃定了张少英的性子,说甚麽也不愿再离开男主人,听得男主人此言自是倍感温润。明珠说道:“我们刚在河对面貌似看见了二主人,也不知对不对。”张少英神色一紧,班嫂熟道老成,躬身应道:“主子放心,我们会离得远远的。”张少英一笑,没有回应。很快,官道上再度传来马蹄声,衣衫黑白,是个女子,但张少英瞧得明白那不是妻子。那骑身着毡帽,一眼便看见了张少英。上前说道:“我家夫人有请。”听得声音,那是盈桑的声音,人前不露身份,盈桑言语间仍恪守本分。张少英没有犹豫,一行策马跟了上去。
一行下得官道,径至护城河下游河道,但见回弯处依稀搭建了几顶帐篷。河边一白衣女子正凭风眺望,那是妻子的身影,然来她早就到了。张少英心绪放松再无顾忌,策马疾奔,但转过河湾还需好一段路,张少英所性拍鞍而起,纵身越过河面,几个起落便落在妻子眼前。
河岸边的女子依然翘首以盼,瞧得飞奔而来的男子,紧张的心绪霎时如小鹿乱撞,有些不知所措,喜忧参半。喜的是他那份急切依旧未改,忧得是她再也洗不干净的右手。两方相聚皆在注目凝视,今日柳燕身披的正是当年下山的那件披风,算算时日已七载了。瞧得妻子容颜依旧,张少英不由心神俱怔,但见妻子满面笑意,向丈夫勾了个万福唤道:“郎君辛苦。”妻子面带喜色,身音清韵,并无张少英所担忧的那份尴尬。许久没见妻子,张少英心神俱震,大庭广众之下倏然将妻子紧紧搂在怀中,刹那间妻子身上的气息直冲脑门,张少英只感自己似是灵魂出窍,这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令他痴狂的气息。
柳燕本想阻拦,但丈夫搂的生紧,身形不住的颤栗,他沉重的呼吸着自己身上的气息。这一刻柳燕两行清泪溢出,她没有挣扎。即使前面受了再多的委屈,有丈夫这样的爱惜,她便无他求。人生一世,她失信于花易玄而转嫁给旁人,道德的枷锁她也可以不在乎。经历过生死的她亦也赞同丈夫的知足常乐之念,纵横派的思想超越时代,柳燕浸润其中已有心得。
良久,张少英倏然松开妻子,细细凝视着妻子的面庞,依旧是那般红润剔透。张少英拭去妻子的泪水,关心着颤声问道:“你何时到的?我等得好苦!”柳燕微微一笑,应道:“上午到的,少英,你黑了好多,连胡子都有了。”瞧得妻子心疼的面庞,张少英叹道:“今后我会好好爱惜自己,请你别记恨我。”柳燕眼中溢泪,以左手绷着丈夫的面庞,喃声说道:“我这一世的感情皆倾注你身,我恨你那麽不爱惜自己。可一想到你身上的伤口,我又多麽的心疼。”
张少英没有言语,难舍难分的二人,隔阂虽在但初心依旧。瞧得男主人与二主人的难舍难分,班嫂与柳燕身畔副使幕司的金誉,与钱森要了篝火,在张少英夫妇身畔集了一堆篝火,并抬来小帐,随即退出老远。张少英与柳燕只是凝目注视对方,其他人的动作看在眼里此刻也不在乎了。反倒是随行的幕司副使部众颇为感叹,曾经女主人,男主人,二主人,那是多麽惬意的神仙眷侣,如今已物事人非。同时整个纵横派上下又为女主人鸣不平,虽然那消息严密封锁,但许多人已心知肚明只是不敢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