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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寒酸?”
元季能当即从仆人那里,取来了雕刻华美的金杯,砰砰砰一溜摆在案上,“存一,用我的杯子来吃,莫要嫌弃。”
镶银金杯,在烛火照耀下一片璀璨迷离,贵气顿生,众人无不羡慕喝彩。
尤其是元家公子手中的那个七宝玛瑙杯,更是流光溢彩,就连高岳都看得目不转睛。
这杯子,元季能说是他父亲的至爱之物,本是西域更远处的大食国所产,贡献给当朝圣主的,又转赐到他父亲的手中。
这时歌声突然从帷幕后传出,高岳只听到声“苦也!”
众人便大笑着,拍着手掌,跺着脚应和歌声喊到,“踏谣,和来!”
里面又传来声“何来与这冤家结为夫妇?”
众人就边喝酒,边笑着继续打拍子应道,“踏谣娘苦,和来!”
接着名涂脂抹粉的妇人走了出来,想必便是那苏五奴的妻子,走到名宾客前就唱一句,句句不断,人们应和也不断,这便是踏谣。
高岳听着,似乎每句都是在埋怨自己丈夫,有的是说丈夫长得如何丑,有的是说丈夫如何家暴自己的,还有的甚至论及床笫之事,还伴随各种动作,就有些不堪入耳目了。
“唉,看来这古代的歌谣,比现在还庸俗。”高岳在案上敲着手指说到。
踏摇娘唱完之后,众人便又开始行酒令,元季能喊了句“口”。
那楚娘便快捷地对了句“恰似无梁斗。”
斗,是盛米的器具,口的形状与其类似,这便是对酒令了。
元季能哈哈笑着,摸着楚娘的脸颊,窦申也不以为意。
接着窦申行了个“川”字。
众人都对不上,于是纷纷罚酒。
直传到高岳前,王团团悄声提醒道,“川,郎君您就对‘直如堂上椽’。”
于是高岳很快就对了出来,众人齐齐点头。
烛火下,窦申见是王团团在帮忙,不由得怀恨在心。
还没等他想出什么促狭的招数来,高岳忽然又补充了句,“窦郎君出这个川字出得好,诸位见它三笔如堂上椽,可惜起手那根是歪的。”
所有人先是愣了会儿,接着轰然大悟,不少娼妓和乐工都别过脸去忍俊不禁。
“川”字起手那笔确实是歪的,若比作堂上椽的话,实则在嘲讽元季能和窦申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膏粱子弟。
元季能勃然作色,刚要摔掉自己手中的七宝玛瑙金杯发难,那边窦申不动声色地摁住他的手,“元校书,席间都是风雅之士,不须和高岳一般计较,俗话说的好,嘲士嘲妓——看我的。”
接着窦申就高声说道,“逸崧果然好文采好口才,不如我们以他身边作伴的王团团为题,各自吟诵首诗如何?”
听到这话,王团团吓得是浑身榖栗,就像头待宰的羔羊,终于刀还是杀在她的脖子上了。
本身在循墙曲里讨生活就已够艰难的,现在还要遭受这群贵公子的嘲弄和践踏。
“哎,你?”还没等高岳拉住她,王团团就自榻上跃起,不及穿鞋子,咕咚声跪在窦申和元季能的面前,不住叩首,哀求他们不要写诗嘲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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