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翕翕，最终说出口的还是只有“多谢”两个字儿。
阿芒自然不会在意，点了点头，就同丫头一道搬了盆盆罐罐出来烧水。
颖娘也领了果娘出来帮忙，阿芒没有拒绝。
颖娘昨儿新糊的毛坯土灶还未干透，暂且派不上用场。阿芒直接架火烧水，索性山上遍地都是枯柴，他们用起来自然半分不可惜，一灶旺火，很快烧够了热水。
阿芒同丫头合力将木盆抬进山洞，丫头抹了一把脸，有些期期艾艾地道：“颖儿姐，你们安心梳洗就是，我同阿芒哥给你们把门。”
阿芒也略有些不自在，颖娘却一无所觉，点了点头，朝他们道谢。
将门帘子放下来，打心里也确实长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她还真是没法儿抵抗洗澡的诱惑。
这些日子以来，或是早就脏透了，所以她还真是没有感觉到有甚的不适。可当一盆洗澡水摆在眼前的辰光，别说浑身上下忽的从头发丝儿道脚趾头都闷痒难耐，就连酸臭似馊水的味儿都扑鼻而来了。
再看果娘，已经蹲在木盆边，伸了小指头去戳水玩儿了。
颖娘嘴角微扬，试了试水温，就把果娘脱光了摆在木盆里，小丫头一动不动，瞪圆了还有些肿胀的杏子眼，任由她摆弄，只颖娘望着果娘一绺一绺粘结在一起的头发，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忽的想起阿芒给她的小纸包，擦干手打开一看，一包澡豆，还有一包几根头绳，还是白色的。
颖娘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微微颤动。
痛痛快快地给果娘同自己洗了个热水澡，颖娘又打开纸包，准备换上阿芒给她们买的新衣裳，把身上已经看不出面目的衣裳换下来。
却发现纸包里不单是衣裳。
给果娘的纸包里装着一件小衫、一条裙子、一双鞋袜、两条汗巾，还有一件小褂。
再看她自己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裤子换成了膝裤，还多了条布裙子。
衣裳鞋袜虽是粗布的，可摸起来就叫人安心，尤其还都是深色的，再想到那几根白色的头绳……
颖娘涨鼓鼓的心头忽的有些茫然。
有些恍惚地给果娘同自己换上新衣裳，一直乖巧的果娘捧着小脸，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自己大了一圈、并不是太合身的新衣裳，忽的跳了起来，不顾颖娘正在给她挽衣袖，“蹬蹬蹬”地跑到角落里，又“吭哧吭哧”地仰着小身子抱了妆匣过来找颖娘：“姐姐，打开！”
颖娘不知道她这是要做甚的，却顺了她的意。果娘就迫不及待地支起了镜子，小脸恨不得伸进镜子里，或是凑得太近，也或是光线昏暗，半晌没能看清，又抱了妆匣“蹬蹬蹬”地往外跑，颖娘赶紧跟上来。
果娘已在草舍门前停住了脚步，拿小肚子顶着妆匣，咬牙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颖娘赶忙上前托住妆匣，果娘长松了一口气，却是拍着胸口欢呼了起来，又紧紧抱住颖娘的大腿：“姐姐，果儿又是果儿啦！”
眉眼弯弯，笑容灿烂，说不出的欢悦。
颖娘有些晃神，却下意识地抬眼去寻找阿芒的身影。
心里忽的清明了起来。
她似乎明白果娘为甚的总说自己不是自己了，也明白了阿芒为甚的要冒着那样大的风险去给她们买这些吃的穿的。
可是，她或许再也无法将阿芒的安心等闲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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