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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做了些许伪装的阿芒下山进镇四下察访，得到的消息大差不离，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三十年老娘倒崩孩儿，还有甚的可说的。
至于原因，大火扑灭之后，富家前后两进院落，只找到一具富老大被烧的黑焦炭似的尸首，这就是明证。
据说起初的辰光，镇上还有百姓传说富老大这是老天爷终于看不过去了，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否则好端端的怎会横死，这就是他的现世报。
可翻来覆去只找到一具尸首，家里头那些个或买或拐来的孩子俱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怎的想这都是不可能的事儿，就有人开始寻思着会不会是同行内斗。
人牙子、人贩子，虽有一字之差，可两者之间的边界却并不分明，这世上虽然也有讲道义讲礼法讲人情的牙人经济，可来路不明的灰色买卖甚至于黑色买卖更是多而且多。
满集镇上，虽然几乎所有百姓都不知道富老大出身漕帮，可他做得甚的买卖，却瞒不住众人的耳目。
只说饶是一条巷子里住着的陈大娘都对他唾弃不已，他的风评究竟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至于黑吃黑，这在江湖上也是常有的事儿。
只随着第二天夜里山坳里的那一把火烧起来，各种传言甚嚣尘上，不过几天光景，富家走水富老大毙命一事儿忽的就有了新的说法。
不知打来传出来的话儿，可阖镇百姓却都信了。
虽然在细节上头略有出入，可大致都认为必是富老大同山坳里的那伙小土匪在钱财上头有了分歧，富老大仗着自己老资格欲吃八方，哪知道东山老虎吃人，西山老虎也要吃人，那伙小土匪虽不成个气候，却也不是吃素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葬送了富老大，只没想到自己也没落着好。
只不过，暂且还不知道到底是老天爷看不过去了，降下天火，还是有富老大的狐朋狗友站出来替他报的仇……
阿芒艰难地说完后，一屋子的人就愣在了当地。
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就是说不出话儿来。
阿芒自然理解他们的心情，他当时初初听说的辰光，也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差点叫人起疑。
可人人个个都这样说，不管到底是真是假，他心知肚明，这就是所有人认为的“事实”。
可他更知道，这不是事实！
“怎的会这样？”丫头喃喃地道，根本反应不过来，望着阿芒，又去看范老二。
范老二心思急转，倒是慢慢回过神来了，望着茅草屋顶，笑了一声：“却不知道是哪路好汉，一石二鸟之计当真玩的纯熟。”
“一石二鸟？”丫头、三秋几个俱都愣了一记，望着范老二，尤其丫头，想不通这人怎的忽的变了个人似的，却忍不住在心里嘴上默念这四个字儿。
阿芒望着范老二，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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