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酒逢知己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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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院子，悟空便看到了一个极其、极其可怜的老僧，独自坐在院中的石桌之前，只就着一盘花生米，拿着一个有豁口的破碗，里面装着浑浊的酒水，孤单寂寞至极的自饮自酌。
悟空之所以觉得这个老僧可怜，是因为这个面目黝黑、满脸皱纹，好似一位老农一般的枯槁老僧，是一位只有一眼、一手、一脚的残疾人。
一道起自左额连到右颊的、长长的刀疤，不仅使老僧的容貌全毁，还夺去了他的一只左眼，以刀疤的走势来看，老僧那条齐肩被斩的右臂，显然也是因为那一刀而失去的。
毁容、瞎眼、断臂，这本来就已经很可怜了，但是，当悟空再看到老僧的右大腿下面，那根简陋至极的木棍假肢时，一种无法形容的酸楚感觉，不自觉的就占满了他的心头。
老僧从头到尾，看都没看悟空一眼，就只是倒酒、喝酒、放碗、夹菜、吃菜、再倒酒……，这样极其不方便的、淡然的单手自饮自酌。
“老爷爷，您好，我叫悟空。我帮您倒酒吧，行吗？”悟空恭恭敬敬走到老僧的身旁，诚心诚意的对老僧说道。
戎法大师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奇怪的小胖沙弥后，他就一言不发的把破碗放在了石桌上，夹起花生吃了起来。
悟空见老僧放下了破碗，他就以为对方是让他帮忙倒酒，于是，他便把石桌上的破碗拿了起来。
戎法大师本来是想要阻止悟空拿碗的，可他瞬间就改变了主意，任由这个奇怪的小胖沙弥，拿走了自己的酒碗。
“老爷爷，这个碗破了，您用我这个碗吧。诶？对了，我这里还藏了一壶好酒。您老请帮我品尝一下，看我这壶酒是不是还可以，好吧。”说着，悟空便从自己的空间袋中，拿出了自己的美酒与酒碗。
悟空刚把酒壶拿出来，他手中的酒壶便瞬间冻成了冰坨，这时，悟空才想起了周围的可怕低温，他只好不知所措的拿着冰坨，傻呼呼的看着老僧。
戎法大师见悟空竟敢当着他的面，就直接作死的把酒拿出来，顿时他的心里就更加奇怪了。
难道这个小胖沙弥，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戒律堂的堂主？就凭他敢破戒偷藏酒水这一条，便足以受他的一鞭之罚吗？
可是，戎法大师并没有处罚悟空，他拿过小胖沙弥手中的冰坨之后，冰坨瞬间就重新变为了美酒，他略微一闻之后，便把美酒扔出了院外。
然后，戎法大师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碗，往里面倒了半碗浊酒之后，便把白玉碗推给了小胖沙弥。
他倒要看看，这个小胖沙弥接下来，会如何去做。
悟空见对方扔了自己的美酒之后，却请自己喝酒，看着玉碗中的那半碗浊酒，他一咬牙、一闭眼，拿起玉碗仰头便把浊酒倒入了口中。
在悟空看来，老僧虽然很不识货，但人家既然好心好意的请自己喝酒，那自己无论如何，也是不能不给面子的。
虽然他极其不想去喝浊酒，可他依然还是喝了。
浊酒入口之后，一股浓烈的醇香，瞬间就在悟空的口中爆炸开来，接着，这口好到了极点的绝世美酒，便化为了一条舒服至极的暖流，一下子就流进了他的腹中，然后，悟空就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了，什么才叫做畅快通达，什么才叫做飘飘欲仙！
“好酒——！好酒啊！老爷爷，您这酒纯粹就是仙酿啊！”悟空满脸欢喜之色的，对老僧兴奋的赞叹道。
戎法大师这辈子，从没有跟任何人一起饮过酒；他也是头一回，把自己酿的酒分给别人，并且还得到了人家这么高的评价。
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顿时就涌上了戎法大师的心头，于是，他拿起手中的酒壶，便想要给小胖沙弥再倒一碗。
悟空见此赶紧拿着玉碗躲开了，然后他惶恐的对老僧讲道：“老爷爷，我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也知道您这酒绝对是宝贝。我虽然十分的想喝，但是，想来您应该也没有多少了。所以，能喝半碗，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我不能再占您的便宜了，谢谢您。”说完，悟空便恭恭敬敬的低头站到了一旁。
戎法大师听了小胖沙弥的这番话后，他的双目之中瞬间便闪过了一道道的精光，盯着对方足足看了有半分钟的时间，他这才开始不停地从怀中，取出了上百个装满各种美酒的酒壶。
接着，他拿起一个酒壶，把它递向了小胖沙弥。
悟空看着面前的上百壶美酒，他早就傻眼了，此时再看老僧示意他喝，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人家既然都已经这么热情了，那他又怎么能不舍命陪君子，跟这位够意思至极的老僧一起，喝他个一醉方休！
就这样，一老一少，两位互不相识的陌生酒友，就这么你一壶我一壶的，整整喝了十几个小时，直到喝干了最后一瓶美酒，喝光了戎法大师一生的珍藏，悟空这才傻笑着，倒在了石桌之下。
戎法大师微笑着，把小胖沙弥抬进了小屋之后，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块青翠的玉牌和三本厚厚的书籍，然后往小胖沙弥的脸庞一放，便潇洒至极的离开了这个，他已经住了整整上百年时光的心爱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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