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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中作文章。因为双方的讼词之中都有‘马上相碰’一词,但‘马’的写法双方各不相同。木排行的东家将‘马’字写成底下为‘一’横笔的马,被认为是困马,不能赶船;而民船东家状纸上的‘马’字用的是‘灬’点为底,被认为是在跑动中的奔马。根据这两个字,所以知县断案这木排要让民船先通过,由木排行赔偿民船的一定损失。后来又在码头立碑说明,果然之后这样的纠纷就少多了,出了事,都自行处理,或多或少木排行要赔一些。”
鲁西华听到这个小故事,就乐了,虽说不是真假,这古时候的官员也是有趣,因为当时情况不能再现,只能靠双方证词做出文章。这师爷从文字下手,也是一个妙才,断了案、了了事,还立下了规矩,指导后人照章办事,不能不说声佩服。
“从那以后,但凡出现类似的相撞事件,不论民船是在顺行或逆行,木排均要承担主要的责任。所以至那以后,木排上就多了个腰哥师傅,木排航行时要全神贯注嘹望前方是否有民船驶来,遇到上、下滩要事前声嘶力竭地连续发出‘嘿!哟!’‘嘿!哟!’的警告声,两船交汇时还要用手势示意各自航向。后来太平天国战乱,石碑被损,但是这规矩却保留了下来,被我们这些撑船摆货的船家共同遵守。”
这几天日头正好,一路也没有什么波折,大家就到了荆州,下了码头雇了牛车,大家坐着车往山里进发,去郭文的村里看看情况,郭文一走五年,家里还欠着地主的租子,只有奶奶和妹妹在家,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山间一座破烂的茅草屋,门前搭着一个破棚子,棚子下面有几个破竹筐,一副破败的样子,有面墙都塌了。
“婆婆!巧儿!”郭文从牛车上下来,就一路狂奔,冲向记忆中的家。鲁西华连忙示意韩彩儿跟上,害怕郭文一时冲动,想不开。实际上,鲁西华心中早就想到,一老一少没有收入,住在这么破败的屋子里,只有死路一条,关键是怎么死的,是被人逼死的?还是其他情况。
鲁西华付了车钱,让牛车掉头准备回行,自己慢慢向草屋走去。
远远就传来郭文的哭声,这个坚强的姑娘,在数年来无数次面对那些恶霸、鸨母、客人的时候都咬着牙挺过去,直到现在,才放声大哭,她的努力似乎远远没有起到作用。家乡的奶奶和妹妹终于还是走了,屋后的草地上两个孤伶伶的坟包,一大一小,显示着这间屋里曾经住过的两个生命。
鲁西华拿出一些酒食和瓜果,没有香烛,只能找了些野花代替,放在郭文奶奶和妹妹的坟头,找了石块用手写了碑立在上面,总算是有了一些气氛。
“文伢儿?是你吗?”远远一位大妈挎着篮子过来了,鲁西华等她走近一瞧,里面全是些野菜,想必就是她们一家的晚饭。
“黄孃?是你!你知道我婆婆和小巧是怎么去的?”郭文闻得熟人招呼,连忙凑近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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