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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三思沉默了,要是真如顾昊所说,继任者是宋州的那位冷面判官,必然会在上任之时于幽州城中掀起波澜,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可不是来虚火的主。
段平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对冷面判官有所耳闻,嫉恶如仇,眼中容不下丁点沙子,虽然此人由于性格过于冷硬,在宋州结下了不少仇敌,可此人愣是凭借雷厉风行的强横手段,压得宋州权贵抬不起头来,听说冷面判官深得龙心,否则他早就被宋州高层联名上奏,请出了宋州官场。
“若是再晚个几天动手的话,指不定会被那位冷面判官抓住把柄!”段平生悄悄松了口气,他的手段毕竟不太光彩,若是此时坐在这里的不是顾昊,而是冷面判官,那他断然不会像现在这般轻松怡然。
顾昊再度说道:“四月十五圣旨下达,那位冷面判官最晚于四月十八抵达幽州,交接事宜顶多两天。”他别有深意的看了吕三思一眼,“吕大人,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啊。”
吕三思继续沉默,狠狠攥着账本的双手不知不觉放松开来,段平生与顾昊都没有继续说话,等着他进行最后的表态。
呼!
蓦地,一声深深的叹息于寂静大堂中响起,肥头大耳的吕三思有些困倦的坐在椅子上,眼皮不抬,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吕某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吴家父子咎由自取,蝰蛇帮罪有应得,王爷替天行道功不可没,理应拿下馈舍堂与两座酒楼,顾大人心系百姓,当众抄封广进赌坊。”
“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吕三思出言文打,声音落寞。
段平生与顾昊对视一眼,暗自点头,吕三思放弃广进赌坊的话,那么他们两人之间的谈判,将会简单许多。
“那好,广进赌坊的事情,我不再插手,两位随意处置吧,告辞!”
说着,吕三思便起身而去,那本揽风醉月楼的账本自然也被他一并带走,固然他损失了广进赌坊的财富,却也获得了这一份无形资产,里外里算起来,吕三思有舍有得,并没有亏损多少。
诶?
怎么出来了?
难道谈完了?
看着肥头大耳的吕大人走出门来,贾龙阳和许伯达有些不解,特意向门中看了看,发现段平生与顾昊仍旧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心中更为疑惑,怎么这位正主都不在了,那两位还没想着各回各家?
吕三思默然的顺着馈舍堂中的规整路面走出大门,正好看到了翘首以盼的众多幽州权贵,他们正等着各自家丁家将前来援助,结果直接看到了吕三思的出面,纷纷露出欣喜之情,高声喊道:“大人!”
“大人您终于出来了,怎么样了?武幽王是不是服软了?”
“那不是肯定的吗?不过他武幽王想要服软也没用了,蝰蛇帮死了这么多人,总得有个交代,等到他被押入囚车,我定要看看他该如何求饶!”
“李长风当年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我敬他是条汉子!李江南窝囊了那么多年,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近些天才冒起头来,估摸着到那时,一定会被打回原形!”
众人纷纷恶毒的猜测着,他们完全都没有考虑到吕三思会选择妥协。
最开始被贾龙阳打碎了牙齿的鲍新,立刻凑上前去,愤懑说道:“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那武幽王无法无天,只有您才能惩治他!”
“……”
吕三思的面色阴晴不定,没有立即回答,等到众人察觉不对,安静下来,才发现事情可能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大……大人?”
突然,鲍新试探着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莫不是刺史大人不想主持公道?”
其他人也纷纷询问,可吕三思仍旧一言不发,只是表情阴沉得可怕,令众人都发自内心的感到心悸,最终选择闭口,场间落针可闻。
“怎么都不说话了啊?”
吕三思蓦然发问,声音平淡无比,听不出是喜是怒,鲍新等幽州权贵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低下头去,不敢触怒吕三思一分一毫。倒是守在大门旁的丐帮部众,好奇的看向吕三思,猜不到这位大名鼎鼎的西城之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吕三思的小眼睛扫视四周,没一个幽州权贵敢与之对视,他当众重复于大堂中的那番言语,冷冷说道:“吴家父子咎由自取,蝰蛇帮罪有应得,武幽王替天行道功不可没,顾大人心系百姓,连夜当众抄封广进赌坊。”
什么?
众人闻言,全都心下一惊,好端端的吕三思怎么会说这种话,不应该啊!这不符合他的风格啊!广进赌坊里现在还放着不少财产呢?好吧,不说这些财产,单单蝰蛇帮旗下的几处房产,全都价格不菲,尤其是这座馈舍堂,曾经还属于武王一脉的别院,吕三思自己不好入住,便将之作为蝰蛇帮的总部。
“大……大人,您说的可是真的?”
鲍新问道,这些人中,最属他难以相信,广进赌坊代表着什么,身为管事的他知根知底,吕三思这般抉择,让他一时间难以相信,不禁出言确认。
“哼!”吕三思冷冷的瞥了一眼鲍新,哼了一声,“可能有假?从即日起,广进赌坊会遭到官府查封,何时开业,全听武幽王的意思!”
“这……这这!”
鲍新不知道他该说什么好了,难道就这么简简单单将广进赌坊让出去?这不合常理啊!尤其是广进赌坊不止是他吕三思一个人的心血,在场的幽州权贵大都有份,尤其是他鲍新本人,更是身兼管理之职,这冷不丁的广进赌坊就给没了,鲍新也最是难以接受。
“大人,不是说要惩治武幽王的恶行吗?怎么到头来,是咱们要把广进赌坊给让出去了?您能否透露一下,你们到底是怎么说的?”鲍新仰着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其他人也都想知道个中缘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蒙受损失,令他们无法咽下这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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