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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没能看到,那托起他的东西,是一条红色的巨龙。那巨龙由火焰构成,用头顶住了陆鬼臼的身体,不断的朝头筹所在的位置飞去,它身姿摇曳,天空变成了他遨游的海洋。
陆鬼臼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他的头脑在嗡嗡作响,口鼻之中不断溢出鲜红的血液,然而此时的他脑海里却还在想着两个字:头筹。
清脆的金鸣声,将陆鬼臼的意识唤了回来,待他眼前模糊的变得清晰起来,陆鬼臼隐约看到一抹金色。
那金色缓缓的在他眼前跳动,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陆鬼臼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想要抓住那抹金色——他很轻易地抓住了,随即,便感到了一股从手心传来的冰凉。
那冰凉的感觉顺着手心蔓延到了陆鬼臼的整个身体,缓解了灼热带来的痛苦,使得陆鬼臼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呻丨吟。
随着陆鬼臼的呻丨吟,他身下的巨龙也发出一声龙啸。
陆鬼臼的脸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甚至连嘴唇上的破损都修复了,他缓缓的睁开眼,看到了一片繁星。
此时是白天,可天空中,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星辰,那些星辰全都在微微闪烁,仿佛在同陆鬼臼打招呼一般。
陆鬼臼觉的自己手掌之中多了些什么,他一低头,便看到了自己掌心多了一颗星星似得石头。那石头生小巧,乌黑一片,摸起来却十分的舒服,而在它的表面上,有着三个白色的醒目小子:九十九。
这颗星星,便是陆鬼臼追寻了许久的头筹。
陆鬼臼紧紧握住手中之物,大声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有些癫狂,竟犹如痴了一般。
因为陆鬼臼这反应,他脚下的巨龙也再次低啸了起来。
陆鬼臼听到啸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站在什么身上。
“你是从哪里来的。”陆鬼臼弯腰,轻轻抚摸自己脚下的巨龙。
巨龙轻鸣一声,微微昂了昂头,像是在回答陆鬼臼的问题。
鹿书的声音,在此时响了起来,他道:“至阳灵气,可化龙。”
陆鬼臼道:“你怎么不告诉我?”
鹿书道:“然而自我生出灵智以来,却没见过至阳灵气化过龙。”于是他便以为这根本不可能实现。
陆鬼臼笑容有些温柔,他将手心中的星星,郑重的放进了须弥戒,然后又从戒指里掏出木牌,笑道:“走啦。”
那灵气化作的火龙,便缓缓的消逝了。
陆鬼臼从空中跌落,他手指微微用力,捏碎了那张木牌。
咔嚓一声,眼前的画面瞬间变化,片刻之后,陆鬼臼出现在了一个大殿之上。这大殿之中,已经站了不少的凌虚派弟子,那些人见突然出现的陆鬼臼,均都露出各种奇怪的神色。
有嫉妒的,有仰慕的,然而大多数,都是满目惊讶。
大殿之上,身着华服的掌门冲着陆鬼臼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他道:“总算是,出来了。”
此时,距离玄武大会,离一月之期还有两日。
陆鬼臼笑了起来,朝着掌门行了个礼,他道:“弟子陆鬼臼,见过掌门。”
掌门道:“拿出来吧。”
陆鬼臼知道掌门所言何物,便从怀中掏出一颗那颗星星似得头筹,他正欲上前交给掌门,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了一声“慢!”
陆鬼臼急忙扭头,看见一袭白衣的张京墨从他身后走了过来,他笑道:“掌门,你可不要欺负我弟子年轻啊。”
掌门无奈道:“清远,何处此言?”
张京墨道:“当年我师兄百凌霄也是入玄武大会夺了那头筹,若是我没记错,当年那头筹,是予了我师兄吧?”
掌门无言片刻,又是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不和你争。”
张京墨冲着陆鬼臼使了个眼色,陆鬼臼便道:“谢掌门赐宝!”说完就将那头筹顺手放进了须弥戒。
掌门道:“今日玄武大会既已结束,各位弟子……”
掌门后面说了些什么,陆鬼臼已经听不见了,他此时像个傻子似得,死死的看着张京墨,眼神里那说不明白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
陆鬼臼涩声道:“师父。”
张京墨见陆鬼臼只穿了个内衣,形容也有些狼狈,也知道他肯定是受了不少苦,他道:“鬼臼,辛苦了。”
他说着,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陆鬼臼的肩。
陆鬼臼道:“师父,鬼臼不辛苦,鬼臼只是有些想师父了。”他说出这话,便有些觉的不好意思,自己低着头挠了挠后脑勺。
看着陆鬼臼这少有的傻气动作,张京墨又笑了,其实他对陆鬼臼是否能夺得头筹一事尚有犹疑,所以才会在陆鬼臼入了玄武大会之后,去找他的好友于焚喝酒。
这一月之中,张京墨就没睡过一个好觉,连修炼之时,都会想着陆鬼臼到底如何了,会不会受伤,会不会被人暗算,会不会在夺筹之时生出什么意外……
不过张京墨并未想到,他担心陆鬼臼的那些事,都在别人身上发生了。
陆鬼臼和张京墨正在师父情深,却听到大殿之中响起一声凄厉至极的咆哮,众人顿时安静下来,朝着咆哮之人望了过去。
却是见得那咆哮之人,竟是一直挑衅张京墨的岑道人。
掌门此时站在岑道人身边,语气和蔼的安慰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岑长老,你就看开些吧。”他说这话虽然看起来是在安慰,却没带多少多少感情。
“我的徒儿,我的徒儿啊!!!”岑道人几欲发狂,若不是凌虚派所有长老除了闭关和外出的,此时都在殿内,恐怕他早就向张京墨发难了。
张京墨见状,却是眼神带上了几分嘲讽,他倒也没上前继续落井下石,只是走了两步,将陆鬼臼同岑道人隔开了。
陆鬼臼察觉了张京墨的维护之意,内心的喜悦越发的浓郁。
掌门看了张京墨一眼,便对岑道人道:“岑长老,你也辛苦了,今日便先下去休息吧。”
岑长老神色癫狂,浑身都散发着疯狂的味道,他声音嘶哑的喝喝了两声,竟是直接甩袖而去。
张京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勾了勾,却是对陆鬼臼道了声:“做的好。”
陆鬼臼笑了。
掌门在不远处看着张京墨和陆鬼臼的互动,想了想,还是上前说了声:“此事我就不做计较,你自己小心。”
张京墨点了点头,当日在入玄武大会之前,岑道人到处放话说他那徒弟要取了陆鬼臼的性命,掌门也因此上门劝说过。
那岑道人却是狂傲的没有给掌门面子,他大言不谗道:“掌门啊,这玄武大会,本就生死自负,我也不能保证那张京墨之徒不出意外啊,若是你怕他受了伤,不如去叫他一入大会便捏碎那木牌……”他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倒也和今日怒而甩袖遁走的模样,相映成趣。
掌门当日被甩了面子,今日也只是做做样子的安抚一下岑道人,说实话,与其说是他担心岑道人被气到了,倒不如说他更担心巨怒之下的岑道人,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报复陆鬼臼和张京墨。
张京墨倒是不像掌门那般担心,因为他知道,这岑道人不过就是那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而他和陆鬼臼,却有着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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