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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烟还是能闻到一股药味,看样子光宗的身体真的如传闻一样,病了很久了。
“皇伯父,安宁来给您请安了。”苏慕烟走到离光宗不远处,微微一偮,请安问候道。
“起来吧。”光宗声音有些嘶哑,气息并不饱满。
“皇伯父,你身体还好吧?太医他们开的药,您可要按时服用。”苏慕烟抬头看向光宗,身上的黄袍还未脱下,紧贴在身上,显得他十分的瘦弱,与苏慕烟记忆中的那个人,恍惚有些不一样了。
“朕无碍,这些都是老毛病了。”光宗看着自己的侄女,眼眸里的宠溺并不是虚假的。
“听皇弟说,安宁你不满意朕给你指的婚事吗?”光宗突然对着苏慕烟说道,脸上的神情没变,只是圣心难测,看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自皇弟回京后,朕就一直惦记着你的婚事,本该早就安排了,只是见你与皇弟分开时间较久,便让你留在他身边陪上他几年。”光宗继续说道,脸上的神情也是慈祥温和。
“如今你也到了适婚年纪,这聂家的孩子,朕也是看着长大的,人品相貌,都与安宁你般配,所以皇伯父才和你父王提了这件事。”光宗说道。
“皇伯父,安宁还想陪在父王身边。”苏慕烟神情自若的说道,让人察觉不到她的情绪有什么变化。
“朕知道你孝顺,可朕不希望安宁因为其他事情,辜负朕的一片苦心。”光宗意味深长的看着苏慕烟说道。
“皇伯父,您当真要安宁嫁与云清吗?”苏慕烟迎上光宗的眼眸,眼神坦然而真诚,两人之间的气氛耐人寻味。
“朕与父王想的是一样的,希望安宁你能有个好的夫君,如果安宁你有心仪之人,皇伯父也愿意成人之美。”光宗温润浅笑说道。
“那皇伯父答应安宁一个不情之请?”苏慕烟心里一沉,当初靖王告诉她皇上想要赐婚她与聂云清的时候,苏慕烟心里便是猜到几分圣上的心思,今日这件事再次被提起,她便知道光宗并没有放下自己的婚事。
“安宁,你应该知道朕一直以来都很欣赏你,因为你的聪慧,更因为你很善解人意,朕不希望你会让朕对你失望。”光宗语气重了些,看着苏慕烟的眼眸也沉了几分,像是知道苏慕烟这次来见他是为了什么。
“皇伯父,洛家对安宁来说,有养育之恩,安宁不可能弃这恩情不顾,恳请皇伯父能手下留情,安宁愿圣上达成心愿。”苏慕烟跪在地上,要救洛家,便只能让眼前人留下一线的可能,所以今晚到皇宫面圣,苏慕烟目的很明确。
“那朕太子的事情,又该谁来负责呢?”光宗眼眸凝视着苏慕烟,像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冷冽的看着苏慕烟质问说道。
“这件事跟洛家无关。”苏慕烟沉声说道,低头等待着光宗的反应。
“皇伯父应该知道,洛家的每一件事情,何曾不再你的掌控当中。”苏慕烟苦笑说道,或许当初那人的出现是因为自己,可是后来不也成为监视洛家一切的人吗?
光宗没有回应苏慕烟的话,殿内的气氛沉默而压抑,只能听到他们各自的呼吸声,两个人像是在沉默的对峙着,没有人愿意先一步认输。
“朕很好奇,为何你不去求你父王?反而舍近求远来求朕?”沉默终被光宗打破,冷笑的看着苏慕烟问道,眼眸里的神情玩味之极。苏慕烟心里一沉,她知道光宗话里的意思,也知道光宗想让自己回答是什么,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担忧,她或许不该如此冲动来到这里,来恳求光宗。
“朕可以答应你放洛家一马,不过安宁你也要答应朕一个条件。”没有等到苏慕烟的回答,光宗反而说道。
“安宁愿意。”苏慕烟心里一紧,没有考虑便直接应道光宗。
“看样子那人对安宁来说比你父王更加重要,能让朕的安宁如此失了分寸。”光宗眼眸复杂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苏慕烟,似乎还夹杂着些许失望。
寝殿里,除了他们两人,没有人知道苏慕烟与光宗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只是在安宁离开的时候,光宗对她说了一句话,一句让苏慕烟无力反驳的一句话。
“安宁,为政者尤其是在皇家,更不能有弱点,就算曾经有过,也要自己亲手把这弱点给埋了。”
这是光宗给苏慕烟的提醒,也是圣上给苏慕烟的警告,皇家无情,而想要在皇家为权者必须更加冷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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