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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冰凉。谢兰修感激着他的莅临,旋即感受到他的手柔和地覆在她的额头上——大约是额头的温度太高,只觉得他的手带来一阵令人舒适的清凉。谢兰修颤巍巍伸手去握他的手,热泪盈眶:“佛狸……”
拓跋焘面无表情,任她滚烫的掌心焐在他的手背上。“吃药了没有?”他问。
谢兰修乖巧地点点头,感觉他伸手到她腰、腿下,轻轻地把她抱起来。这样浓厚的爱意,虽然与他冷峻的表情不衬,却也叫人温暖,谢兰修觉得时机恰好,又唤了声“佛狸”,准备开口把自己雕琢了许久的那些话一点点抛出来。
没想到拓跋焘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他只略抱了抱,便放下了她,转脸向外头问道:“日常是谁服侍庶人饮食?”有个小黄门战战兢兢站了出来。拓跋焘不等他汇报,冷笑道:“宗爱没有传旨给你?庶人少一斤肉——”他陡然目露凶光,对旁边恶狠狠吩咐道:“把这个贱奴拖到辕门外头,不拘从身上什么地方,给朕割两斤肉下来!”
帐篷中的所有人都已经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只有忠实执行命令的亲兵,一点犹豫也无,毫不客气地把吓瘫了的小黄门拖面袋一般拖了出去。拓跋焘面现狰狞,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留给众人,环顾四周问道:“这样温暖的天气,怎么会外感风寒的?”他定定地锁住阿萝:“你贴身服侍的,未免太失职了!”
“不怪她!是我——”谢兰修反应过来要去抓他的手臂时,已经晚了。不管是病中的她动作太迟钝,还是习武日久的拓跋焘动作太迅捷,反正只见一道铁灰色的光芒闪过,阿萝颈血喷溅,连回复应对一句话都来不及,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拓跋焘在阿萝的衣襟上拭了拭剑锋,冷笑道:“不把朕的话当回事的,只有这个下场!”
狭窄的帐篷里充斥着血腥味,两个服侍皇帝的小黄门不发一声地把阿萝的尸首拖了出去。拓跋焘手一挥,帐门随之落下,外头浊血般污秽的残阳被挡在了油布之后。帐篷里的微光,让满眼金星闪动的谢兰修什么都看不见。她魔怔住一般,听着铠甲相碰的声音而只觉得内心茫茫的诧异。
带着淡淡汗味的身体靠拢了过来,以往让她心动的气息,此刻因抹不去的血腥气而让她厌恶到了极致。面前的男人很久没有碰女人了,刚刚的喋血让他充满了高涨的欲望,伸手撕开了她的衣带。密密的吻粗鲁得近乎啮咬,他凶狠地撞击过来,而一直像小猫一般乖顺的谢兰修也猛地伸出手指,在他袒露的后背狠狠地挠过去。
“你这禽兽!!”她一滴泪都没有,第一次如此猛烈地反抗他,几乎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几枚指甲因用力过猛而断裂的声音,却浑然不觉疼痛。拓跋焘没有丝毫停顿,更加凶暴地撕裂她的身体。她亦不觉疼痛,只觉得干涩——那是仇恨与失望的心理带来的,无关身体。
他在她近乎拼命的掐、咬、踢……种种反抗中没有丁点的退缩,但也没有丝毫动作来阻止她的疯狂举动,只是偶尔仰起脸,避免她断裂的锋利指甲抓到脸上,仿佛承受她给自己带来的苦痛也是他的宿命。
终于,病中的她累到无力,牙齿格击颤抖,久久不能停息。而他,在她风平浪静、但异常僵硬的身体上完成了最特殊的一次爱欲。他最后摸了摸她的脸,但是也仅是摸了摸,随即起身,在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上身。
适应了昏暗光线的谢兰修凝视着他背上的一道道痕迹,旧的伤疤,新的血痕,交织错落,竟有使人惊诧的美感,一如他绚烂而血淋淋的人生。谢兰修恨他的时候流不出一滴泪,此时萌发了的怜惜和爱意却叫她自感羞耻,恨自己恨得简直想死,她泪流满面地冲着他的背影喊道:“你杀了我吧!”
拓跋焘这才回头说话:“我不杀你。我要你眼睁睁看着,我会为你杀多少人!”
谢兰修顿觉骂他是禽兽都便宜了他,可是脑子里空白,又想不出骂他的话,气得发抖。而他似是深感满足,缓缓地系好衣带,又一件一件把甲胄穿上身,密密硬硬的甲片大约有些磨到了他伤痕累累的皮肤,他的动作有些滞碍,但依然极其坚定地把铠甲穿得一丝不苟。他揭开帐门,外头的霞光只剩下西边地平线上窄窄的一抹了,余外的天空,尽数被深深的靛青色染过来,深得透不过气来。
受到割肉之刑的那个倒霉蛋,凄楚的呻唤一声一声的,比夜枭的鸣叫还要令人毛骨悚然。
终夜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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