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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和西方的这个体系虽然不一样,但是很多事情还是有共同之处的。
进化完成的东方龙类似西方的羽蛇,完全形态的西方龙类似于动物园里的蜥蜴加了对翅膀。
真的打起来,总的来说还是比较难分高下,喷火和法术都杀伤力太大,加上庭院的限制也不太可能随意使用,肉搏倒不如说是相互的撕咬和推打,拼的大多是对方的耐力和力道。
负屃弄了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一群古今中外的精怪和唯一一个正常人围坐在一起,喝着他从睚眦厨房里弄来的白开水。
面前的两条龙已经滚了半个小时了。
体型类似,都大的像加号的大象,一只咬着另一只在庭院里滚来滚去,附近的栅栏和门口的装潢禁不住千斤坠,十五分钟前便被碾碎的如同豆腐渣了。
白开水喝了两壶,和尚和神父从股市大跌扯到年末讲道会门票有多贵,旁边的狼人兴致勃勃地盯着厮打在一起得野兽,时不时地舔舔口水。
郑璞心想怎么不变一盘点心呢,精神恍惚了一瞬,再清醒时却听到了什么声音。
咦?!
他退了退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白溪:“你听?这是警笛的声音么?”
白溪擦了把口水,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们:“啊?哈?”
郑璞急了,万一来了帮警察把它们全抓走上交给研究所里了,自己肚子里的什么鬼怎么办啊……
短短的几秒里,警笛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看样子就是冲着这儿来的,郑璞一扭头想说什么,却看见桌子边围坐的侏儒吸血鬼都变成了样貌平俗的普通人,再一看睚眦和那条龙在的地方,却又站回那个头发凌乱的T恤宅男,和一个金发蓝眼的少年。
还没等睚眦把T恤上的褶皱理好,一队警察便直冲冲的推开外门走了进来,一亮工作牌冷冰冰道:“有朝阳群众向我们报案,称目睹了一起大宗打架斗殴事件。”
睚眦面无表情:“有么。”
为首的警察却懒得和他再多说一句话,通报一句:“头儿让我们把相关的人都带回去做个笔录,得罪了。”
下一刻他身后的警察鱼贯而入,把人一个个用反扣的手势压制住,二话不说就往警车里塞。
“喂!”一旁的霸下按捺不住道:“说抓人就抓人吶!”
郑璞暗搓搓地往空间宽敞的地方靠了靠,心里感叹一句当初自己就不该随便下车尿尿。
当时要是忍住了,哪儿有现在这么多事啊。
车子只开了十分钟不到便到了警察局,十多个人浩浩荡荡进了局子,直接往会议室里带。
白溪全程坐在郑璞肩上,身边来来往往的警察和她擦肩而过都毫无反应。
侏儒和狼人讲不好中文,只剩下莫西斯神父龇牙咧嘴的辩解‘窝们是来和平交流的!’‘我要找大湿馆!’‘尼们不能抓窝们!’,旁边的负屃点了根烟想冷静一下,烟雾刚燃起来,一旁不认识他的小警员就吆喝起来:“干啥?会议室不许吸烟!”
负屃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深吸一口,任由青烟冉冉升起,再飘散到整个会议室里。
睚眦看着警员怪笑了一声,伸手拉开负屃旁边的椅子,一扭身坐下然后伸手:“来一根,中南海?”
负屃眯着眼吐了个烟圈,伸手给他递了一根,烟头一晃便燃起了小小的火苗。
小警员见自己的威严被无视,恼羞成怒道:“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负屃没有抬头,倒是睚眦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望着虚空懒懒道:“倒来跟我说说,如今是哪个朝,朝里坐着的,是哪家的王?”
“哪家的王都没有玄家的份。”一个清冷的声音蓦地响起,警员一愣,抬头看向踱步进来的人,立马满脸敬重地唤了一声:“局长好。”
那瘦削高挑的人随手挥了挥:“下去吧。”
睚眦盯着那个所谓的局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窝在旁边沙发的元衷伸鼻子一嗅,猛地打了个喷嚏:“艾玛咋今儿都凑过来了。”
“哦?”局长不紧不慢地扫视了会议室里形形□□的妖怪和人,轻轻地把隔音的大门关上,淡淡道:“都打到我的地头儿来了,也是自在。”
“哎我说,”元武换了个姿势靠在元衷身边,翘着二郎腿道:“你们玄家的人什么情况啊,海淀区东城区朝阳区昌平区哪儿哪儿都是你们的人?”
“这是?”神父揉了揉眼睛,看向那个穿着警服的人:“也是他们的人?”
“这就是狴犴啊,别名宪章,古意宪章时还有一群道士们这么唤他,可惜如今宪章换了个意思。”元武笑了起来:“公堂衙门,司法高庭,哪儿需要正义哪儿就有他,跟那咸蛋超人一样。”
“昌平区?”负屃在一旁本默不作声,听到这句突然愣了下:“昌平区……是谁?”
不就是X科院的地盘之一么?郑璞本能地反应过来,生科所里也有这里的人?
“呃,”元武看他们一脸茫然的样子,眼珠转了一转:“说顺嘴了……顺嘴顺嘴……”
寻常警官穿的制服套在这个人的身上,凭空多了种凛然的意味。
妥帖的领带掩盖了锁骨的形状,深黑色的制服衬着明亮的银钮,看起来一尘不染而不容侵犯,明明是工作用的套装,穿在他的身上倒像是量身定制的一般。
上挑的凤眼和那形态漂亮的薄唇,若是笑起来,定然极好看,偏偏九分的姿色都被他冰冷的神色掩藏起来,让人不敢靠近半分。
金发蓝眼的少年鏖战未休,看着又来了一位异域的同类,嗜血的舔了舔嘴角,冲着斜前方的狴犴邀战般低吠了一声。
狴犴本看着睚眦想要说句什么,听到那声低吠,缓缓转过头去,看向那少年。
毫无表情的眼眸仅仅是那样轻巧的扫了过去,便令那蠢蠢欲动地少年登时噤声。
郑璞本来进了局子便有些郁结,如今被这气场压的几乎不敢呼吸,内心小小地腹诽了一句真糟心啊。
白溪全程没有存在感的坐在他肩上,突然在他脑海里噗嗤一笑,轻声道:“跟你讲啊,这家伙,是龙九子里最漂亮的。”
“啥?”郑璞愣了愣,下意识的看向霸下清俊而青涩的脸庞:“颜值这种事情……还是不能分高下的吧。”
“看他们的人皮干啥,长什么样子都是画出来的,你想要我都可以给你画一张。”白溪随手揉着他的脑袋,慢慢道:“跟你讲啊,这九个家伙都是龙兽杂交出来的,但是最好看的还是狴犴,知道白虎长什么样子么?”
“狴犴哪,就是白虎的样子,但比那白虎还要精致,幽蓝色的光芒配上那银白色的皮毛,不知道比它那几只兄弟漂亮到哪儿去了。”白溪一脸怀念的表情:“嘲风小的时候萌萌哒,长大了跟那数码宝贝的海狮兽一样,一点都不可爱。”
“等等,”郑璞又想了一遍她的话,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你……见过他们?”
“见过?”白溪笑了起来:“有的不熟,有的何止是见过。”
“若是狴犴脱下这身衣服,你可以看到他满身的伤痕。”白溪看着面瘫一样的狴犴,叹了口气:“七八十年前,闹那十年浩劫,他生灵根享仙骨,哪怕去南海龙宫浅睡一觉都可以安然无忧,偏偏要去普渡众生。”
七八十年前?郑璞历史学的不好,思索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他卷到这种事里干什么?”
“愚民岂是他能普渡的。”白溪慢慢道:“打砸抢都不过是泄私欲的手段,披了个冠冕堂皇却滑稽可笑的皮,把多少人的宗族祠庙都毁了,毁了不够,还要焚毁书画,砸烂牌匾,恨不得把那五千年的文华精萃都毁地干干净净才好。”
“他若跟那帮人讲道理,肯定讲不通啊。”郑璞抬手按住她乱揉头发的爪子,疑惑道:“不能施展些神通,把这些东西都用障眼法啥的护住么。”
“护住?”白溪愣了愣,缓缓道:“华夏五千年,多少瓷玉文画多少亭楼寺观,他护的住?”
远处的狴犴慢条斯理地和和尚说着什么,粗略的听几句,像是教导他不要再多管闲事。元武的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一样,嬉皮笑脸地全都应了下来。
“那时候元武元衷都避世不问,护好自家神祠香火都难。”白溪叹了口气,看着远处波澜无惊的狴犴道:“偏偏他啊,连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都不操心,一心想着忘了是非正直的那群百姓,一代人造的孽要多少代来背负偿还,他看不下去。这般纯粹的性子会遭多少祸害啊……我捡回他的时候啊……都没有办法变回原形了。”
“这……”郑璞听了这话都能脑补出他满身的伤痕,却也不敢妄语,只跟着叹了一声。
白溪她救了这龙,怎么也不见两人像是熟人呢?
全程几乎没有眼神交流,狴犴甚至不过来跟他们安抚一下……这就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
白溪……其实也很善良啊。
“散吧。”狴犴几句安抚性的话讲完,示意莫西斯带着他的基友迅速离开。
莫西斯满脸笑容地招呼他改天一起喝下午茶,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歪果仁搭公交车回教堂,刚好赶上做晚祷告。
“以暴制暴不可取,睚眦不是打一顿就能顺从的。”狴犴看着元武元衷淡漠道:“你们也散了吧。”
元武念了声阿弥陀佛,扭头看向负屃:“招俩白鹤再送哥们一程呗?”
狴犴叹了口气,低头掏手机打了个电话:“小黄吗,我这儿俩客人麻烦帮我送一趟。”
白溪从始至终都和郑璞坐在一旁,狴犴进门时淡淡看了一眼,之后便再也没有理会。
现在会议室里只剩下玄家的几条龙崽子,昏昏沉睡的嘲风躺在郑璞怀里,狻猊坐在霸下肩膀上,偶尔嗷呜几句。
“教训完了?”睚眦见无关的人都散了,轻笑一声道:“得,那我也走吧。”
“且慢。”狴犴站在他的身前,不动声色的拦住他的去路。
“怎地?”睚眦单手一撑便坐到会议桌上,勾着嘴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只手轻佻地勾起了他的下巴:“七弟也想来教训我一顿?”
“二哥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么。”狴犴没有摆脱他的钳制,抬眸看向他淡淡道:“觊觎龙珠的人,已经多到都成功混入哥哥们之间了。”
“你说什么?”睚眦眼神一厉:“冒充我家的人?谁?”
“不就在这房间里么。”狴犴笑了起来,清俊的样子明明赏心悦目,让人背后却蓦地起了寒意。
我走错片场了。
郑璞咽了口口水,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气氛一瞬变得剑拔弩张的地方。
自家人还不认识自家人啊……几百年不见连自己哥哥弟弟都认不清楚了么。
这种悬疑推理向的展开是什么鬼啊喂……
白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慢慢道:“看来看去,还是狴犴最聪明。”
负屃的眼神已经可以化成刀子了:“是谁?”
老二睚眦,负屃亲自带着人去找的,战斗力爆表嗜血好杀,应该是正牌货。
老三嘲风,白溪自己去雍和宫旁边杂牌风水店里请来的,真伪不知。幼兽的样子像是真的,还能和负屃交流,看样子不像冒牌货。
老五狻猊,刚从封印里被救出来,中途也没有被掉包的可能。
老六霸下,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刚见面就打架,原型已经暴露而且还和负屃聊过家族的秘辛,看样子不像。
老七狴犴,问题的提出者,气质啥的都吻合,贼喊捉贼没必要。
老八负屃,力量和原型都已经展示过了,同样通晓家族秘辛,鬼知道是不是真的。
老九螭吻,家族成员重聚的发起者,原型已展示,说话做事的样子也看不出啥来。
郑璞左右一想,总不能说我是假的吧,我也不是他们兄弟啊。
霸下眉头一皱,再张口时却发出清冷而又稚嫩的兽鸣。
不同于嘲风和狻猊叫唤声的软糯,他的鸣唤穿透力强,声音里透着蓬勃的生命力,发音既不像狼也不像狗,只让人觉得是林间藏匿的野兽。
负屃看他那样子,心下了然,张口一声长嗥,浑厚有力的声音与那声兽鸣一同共鸣。
郑璞坐一旁撑着脑袋想听出个啥来,曲里拐弯的鸣唤声像是在交换又或者复刻着什么信息。
狴犴轻巧地躲开睚眦的爪子,坐在一旁面无表情。
睚眦懒得和这帮禽兽一起交换,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他们表态。
狻猊和嘲风听到了家人的呼唤声,都在同一时间打了个机灵,用软糯的声音跟着嗷呜起来。
螭吻在一旁皱眉听了一会儿,低声道:“这样也不是办法,分辨不出来。”
“呵,”睚眦轻笑一声,看着他一挑眉:“你也叫一声?”
“你什么意思?”螭吻登时变了神色,一脸不悦道:“这是在怀疑我?”
“嗥一声又不会掉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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